来的竟然是前一天早餐时间与贾深深和郭婉发生口角,并发围脖小作文辱骂他的那个女人。
再度相见,女人又惧又怒,目光移向贾深深对面的大叔,一瞬间吓得全脸失去血色,转身就想走。
可王权钟经理已出现在身后:“李香娟女士,既然来了,请坐下一起吃顿饭,这是贾董特意请您的。”
大叔盯着她看了好久,仍是一脸茫然,只得问贾深深:“贾先生,这个姑娘是谁?怎么会和我家闺女同名?”
贾深深:“不是同名,她就是您的女儿,李香娟,不过她现在对外的名字叫李子曦,有时也叫莫妮卡。”
听到眼前这人就是自己女儿,大叔很激动,但顶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好久,仍旧不敢认。
“贾先生,她长得完全不是我闺女的样子,就算我们七年没见,可哪有当爹的认不出自己孩子的?您们是不是弄错了?”
贾深深解释道:“过去七年里,她一共做了十一次整形手术,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个人了,您认不出,不敢认,实属正常。”
听到这话,大叔激动的站起,试图用自己枯木般的双手触碰女儿的脸,可她显然吓到了,本能的躲到一边,然后鼓足勇气质问贾深深:“贾先生,不过是几句口角而已,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吧?还说什么我被选为悦榕庄的幸运VIp顾客。”
贾深深冷冷道:“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何必这么麻烦?只要打个招呼,你昨天根本出不去酒店的大门。”
李香娟:“那你搞这出是要做什么?”
贾深深:“当然是有事相求,顺便做些善事,为自己积些阴德。”
李香娟:“你竟然会有事求我,是什么事?”
王权钟在一旁调和:“李女士,不要站着了,这样的场面,你该陪父亲吃一顿饭。”
李香娟见状其不情愿的坐下,大叔挪动的自己座椅离女儿近些,但李香娟下意识向往相反方向蹭去,大叔看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尴尬的缩回身子,并把座椅移回先前的位置,李香娟脸上的厌恶神情终于减退些。
贾深深和王权钟见状都极力克制情绪,尤其是王权钟,他自己是有女儿的人,虽然那也是个问题少女,但远不像面前的女人这样过分,她那种厌恶可是对自己的生身父亲啊!
贾深深攥紧拳头,直勾勾盯着李香娟,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李女士,皮肤和衣服脏了,洗洗或者换一身就好,可心要脏了,那就没救了。”
大叔连忙求情:“老板,请不要和小女孩儿一般见识,她有什么得罪的还请您别往心里去啊,都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好。”
李香娟没理自己父亲,对贾深深说:“不要在这假惺惺的,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住着城堡的人,怎么能明白我们小民为生活挣扎的心酸?”
贾深深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指着下面说:“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小民是什么,我只知道下面那么多奔忙的人一样也很辛苦,但他们不会干出卖灵魂和肉体的事情,也不会离家出走七年不联系自己唯一在世的父亲。”
“你住口!”李香娟立时暴怒,“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若想对我做什么尽管来就好了,有必要这样杀人诛心吗?还把我这没用的亲爹找来,是想把我羞死吗?你尽管死了这条心吧?”
大叔面容抽搐,质问李香娟:“女儿,你给我讲清楚,老板说的出卖肉体和灵魂是什么意思?”
李香娟一愣,慌忙解释道:“你听个外人瞎解释什么?都是正常的关系。”
大叔焦急的问:“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女儿最乖了,都是我没本事她才一个人走了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贾深深看向大叔:“我再警告一次,不要叫我老板,虽然我名下确实有些产业,但我比您女儿还小一岁,我最烦别人把我叫老了。”
李香娟大骂道:“你装什么装?冲一个半辈子没出过山的老农民撒什么火?你不是找我的麻烦吗?”
贾深深眉头一皱,恶狠狠瞪着李香娟。
王权钟经理连忙上来打圆场,先是对贾深深说:“贾董,没必要,我们是要解决某些问题,别因为这些细枝末节浪费心思和时间。”、
随后转向李香娟说:“李女士,要不要我把你刚才的反应录下来你自己看看?你虽然离家出走七年,但外人威胁你父亲的时候你还是替他出头了不是吗?”
“我!”李香娟坐回去头歪向一边,“这,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贾深深很少这么生气,想说些什么反驳的时候,王经理再次制止他,示意由自己来:“李女士,你七年没回家,也没联系父亲,但每年父亲节和父亲生日都会在网上买一束花送到家里,只可惜你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只收到过一次,如果你真的不认他了,又怎么干这种事?”
李香娟:“这是我的私事,与外人无关。”
大叔插话说:“女儿啊,别使小性子了,你到底和人家有什么误会,赶紧解释清楚吧。”
贾深深稍稍冷静下来,平和的对大叔说:“您女儿有儿子了,您知道吗?”
大叔两眼放光,问李香娟:“闺女啊,你结婚了?这有什么好瞒着的?只要你过得幸福安稳,我什么都放心了。”
王经理看着大叔期待的神情于心不忍,但有些话必须说:“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孩子的父亲比您还大十岁。”
这话对大叔犹如晴天霹雳,愣了几秒后,在不经意间那张脸已经老泪纵横:“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啊,丢死人了,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李香娟一副满不在乎的深情让贾深深作呕,他于是又对大叔说:“而且,那老男人是个倭奴,我知道您从情感上极难接受,但这是事实,我需要您女儿帮忙对付的,就是那个人。”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大叔像被抽走满身精气,愣了好久才转头质问李香娟:“他说的是真的吗?”
贾深深和王权钟都被大叔的眼神吓到了,他们认知里这人始终是一幅逆来顺受的老好人模样,可他现在的样子,分明准备把李香娟生吞活剥了。
贾深深二人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李香娟吓得浑身发抖,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回答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翻那些老黄历做什么?”李香娟没敢正面回答,但这话里的意思是承认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李香娟脸上,她没坐稳摔到椅子下面,贾深深和王权钟也吓得愣住,他们想到大叔听到这事反应会很激烈,但没想到这么激烈。
“你个贱人!你忘了你妈妈怎么没的吗?你忘了祖先的村子怎么毁了的吗?”大叔双眼血红,质问李香娟。
“呼呼呼!”李香娟喘着粗气,心中显然不服气,大叔看出她的情绪,上前又抽了一个耳光,“你个欺师灭祖的玩意儿,老李家怎么生出你这个贱人!”
贾深深眼神示意王经理,后者立刻拉开大叔并安慰道:“老哥哥,没必要,好不容易找到女儿,还是先别闹成这样。”
李香娟嘴角渗血,跪在地上穿着粗气,大叔破口大骂:“你还不服是吗?”
李香娟站起身大喊道:“没错啊,你冲我撒火算什么本事?妈妈躺在病床上浑身都烂了的时候你能干什么?除了给医生护士挨个下跪还有别的办法吗?外国的特效药能救妈妈,你拿得出钱来吗?”
大叔一时语塞,伸手又想打女儿,被王权钟制止,贾深深对他说:“我们只查到您女儿是在母亲去世后离家出走的,但更多的内情并不知晓,希望在这个场合您能为我们解答。”
大叔坐回座位,老泪纵横,感觉一瞬间又老了好几岁。
李香娟熟练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掉嘴角的血迹:“满意了吧?你要是个男人就别为难老头,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贾深深冷冷道:“你讲也是一样,我的目的是解决问题,并没想把你怎么样,你应该明白,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在华夏大地上人人得而诛之,你父亲只是很铁不成刚。”
李香娟冷冷一笑,坦然看着贾深深说:“你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没资格假惺惺的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我,你体会过那种亲生母亲躺在病床上,浑身长满拇指大的水泡,没一寸皮肤是完整的,医生束手无策,只能用手术刀刺破水泡稍稍缓解她的痛苦,脓血接了满满一盆,她痛到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缓缓流泪,我们除了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是什么感受吗?”
听着李香娟的叙述,贾深深看到眼前的食物,感觉胃里一阵翻涌,王权钟立刻招呼服务生:“赶紧把桌子上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