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干事毕竟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
现在听了易中海的话,他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呃,易总,你先别说我了,先说说贾东旭吧。”
“嗯,关于贾东旭的事情。”
看到刘干事如此幼稚的表现,易中海心里也是一喜。
他接着说:“刘警官,贾东旭是个正直的人,他的确和李怀民有过接触,但我可以肯定,他并没有恶意。”
“而李怀民所言,未经允许擅自拿东西,便是盗窃,这也是他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好的缘故,我们院子里的人,一般都不会上锁,进去的时候,打个招呼,就已经很礼貌了。
“我还清楚地记得,去年春天,你和郭院长来我们院子开会,勉励我们要争创一流的院子,争创一流的社区。
“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彼此信任,相互扶持,遇到困难,我们会伸出援手。”
“唯独李怀民,对其他人都是一副防备的样子。”
“否则,干嘛要往那些鸭子身上撒石灰粉?”
“他这是在质疑你,质疑郭院长,质疑我们院子的市民。”
以易中海的反应速度,不愧是四合院里最大的恶人,即便是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也能力挽狂澜。
如果不是会议还没结束,李怀民都要为他鼓掌了。
这就像是一个大恶人一样。
说实话,他之所以能成为一号人物,完全是为了配合《院子》的情节,否则的话,他至少也要到十级。
而易中海的这番话,也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贾张氏忽然大叫一声,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东旭,你干嘛要跑到李怀民家里来,他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媳妇都找不到,你说是不是?”
“你才二十多岁,要是瞎了,那该如何是好?”
“李怀民,你一定要给东旭治病,不然他会后悔的。”
聋子婆婆也把手杖往地上一顿:“都给我闭嘴,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以后见面多了,我看李怀民把贾东旭的伤给赔了,咱们就扯平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石粉都是你弄出来的,肯定是贾东旭瞎了眼睛。”
这次,何大清不吭声了。
他是个口无遮拦的人,生怕被李怀民抓住把柄。
易中海接话:“李怀民,看在咱们单位的面子上,看在咱们单位的面子上,你把贾东旭的双眼给打坏了,咱们可以既往不咎,不过贾东旭被你打瞎了双眼,要你付医疗费,也不算是太多了。”
“总共二百元,不多。”
“你把钱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眼部的修复,非同小可。
最初的治疗费用,大概在200元左右。
再说了,即使能治愈,他的眼睛也会变成深度近视,戴上最大的镜片,也只能让他的视力回到0.1左右。
李怀民付了最初的治疗费用,后面的复健费也是可以拿到手的。
可以说,贾东旭一日不能戴上他的眼镜。
他有信心,把李怀民打的落花流水。
但李怀民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还要医药费?
把那些畜生都给看花了。
“易中海,我还是那句话,贾东旭因为偷窃,被打掉了双眼。”
“再说了,不管怎么说,贾东旭抢了我的鸭,这是不争的事情。”
“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刘干事,你自己拿主意。”
“我们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李怀民一开口,就让刘干事做决定。
实际上,这些都是要由政府来处理的。
只是刘干事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不负责任,不敢惹事。
之前,易中海几次提起要进家属院,刘干事就有些犹豫了,他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会不会对这条街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若是因为他而让这条街丧失了发展的机会。
刘干事生怕自己一个人扛不住。
“呃,呃”
“呃,那我就这么说好了。”
“李怀民,贾东旭跑到你家里来了,这件事就算了,反正人还在你家里,对不对?”
“至于贾夫人,你就不要再提你儿子的眼睛了。”
“李怀民说得没错,那些白粉就在别人家,你的贾东旭要是没有事先通知,就擅自动了别人家的物品,也不至于瞎了双眼吧?”
“我们都是一个院子的,要住在一起很久,所以,我们尽量让着对方。”
“那就这样吧。”
“好了,今日会议就到此结束,诸位也累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
刘干事话音落下,便让会议结束。
原以为只是调解一下邻居间的矛盾,却不想两边吵得那么凶。
以后,他绝对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任务。
“刘主任,你路上小心,我来给你送行。”
跟着刘干事离开的,还有那个叫易中海的跟班。
倒是李怀民,微微摇头,显然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
可是
经此一役,李怀民对于当今之世,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又不是法制社会。
过于感性的判断,也符合当时的特征。
“老阎,晚上去我那,烧鸭子,我请客。”
李怀民在离开的时候,叫了一声阎埠贵。
对待敌人要如秋风拂叶般无情,对待自己的朋友,则要温柔如春雨。
当初阎埠贵不顾被易中海盯上,跑到院子门口等着李怀民,通知李怀民,现在李怀民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的,我先走了。”
阎埠贵也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今天晚上,他要在李怀民那里吃饭,这样他就能节省一笔钱了。
更别说,还有一只烤鸭。
这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会议结束,居民们也都回家了。
今日是双休日,何大清回家,傻柱要来帮助李怀民烧鸭子,但何大清把他锁在家中。
还好,一切都准备就绪。
现在就差烤肉了,这也是一门手艺活,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怀民利用自家的炉灶,把烧烤架放在架子上。
一直到表面变成金黄色,再翻转一遍,如此重复数十遍,一整只鸭都快熟了。
就在这个时候,阎埠贵走了过来,他第一次拿出了一瓶啤酒。
以他的吝啬程度,想要送点东西上门,那是不可能的。
“老阎,请进。”他招呼了一声。
“不用客气。”
李怀民很是礼貌的说了一声,就让阎埠贵坐在椅子上。
阎埠贵还没有走进去,就已经被这香气给吸引住了,他一边流着唾沫,一边找了个板凳坐下。
“老李,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一段时间不见,我对他刮目相看了,那个易中海的口才,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口才,比我强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是不知道,刘干事问他,他额头上的汗水,就像瀑布一样,哗啦啦的落下来。”
阎埠贵讲述的很是生动。
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让李怀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道油汁从一旁冒了出来。
李怀民见时机已到,便取出一只大锅,将鸭肉装在里面,再用一双铁锨和一双筷子,将鸭腹切开。
瞬间,一股香气四溢。
烤鸭的香味,瞬间充斥了房间。
“哎,我果然是个人才,竟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烤鸭。”
李怀民不要脸的说着。
事实上,他的厨艺并不是很好,只能勉强做出来。
这要是换成这二货来烧烤,那口感绝对能更上一层楼。
“喏,老阎,这个拿着。”
李怀民扯下一片,送到阎埠贵面前。
阎埠贵再也无法等待。
也不管热不热,他一把抓住,就往嘴里塞。
“好热!好吃!美味,真是美味啊!”
阎埠贵疼的龇牙咧嘴,不过他还是咧嘴笑道。
别的人家,一年也就能吃上那么点肉。
可他们家,却是个精打细算的,就算是过年,也只是吃了些残羹冷炙。
他一大块一大块的血肉,哪怕是毒药,他也会一饮而尽。
“呵呵,老阎,您慢慢品尝吧。”
“老哥,你就是我的人,我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好处。”
“等选举完了,你就是老大,我们一起把这院子里的那些王八蛋给赶走,以后你就可以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了。”
李怀民嘿嘿一笑,似在嘲笑他。
不管怎么说,这张空白的支票还是要给的,只要他做得好,阎埠贵就有机会每天都有机会吃到。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老阎就听你的。”
阎埠贵喝了一口,心情也好了不少。
两人在那边吃喝,那边贾家人那边,一群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贾张氏,失聪的婆婆,也就是易中海。
贾家人围着炕头,脸色都很不好看。
“老易,你别这样,大夫说东旭的视力很难康复,轻则视力严重下降,以后走起路来都要靠着墙壁。”
“我家东旭是个好学生,才来了两年,就升到了二等技工,本来生活还不错,现在却成了瞎子,连工作都做不成了。”
“他今年也就二十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如果他眼睛不好使,连工作都找不到,哪家姑娘愿意娶他?”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贾张氏一面说,一面又是痛哭。
唯一没有反省的,就是自己。
若不是她怂恿贾东旭,将李怀民的小鸭给偷走了,那还得了?
难道贾东旭的双眼受伤了?
眼瞎了就想到工作结婚?
你在做什么?
“行了行了。”
易中海也是一脸的郁闷。
贾东旭是他退休后的归宿,他的双眼受创,受到的冲击并不亚于贾张氏。
和贾张氏不一样,这一回,贾张氏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易中海心里清楚。
可是,他却无法责怪贾张氏。
原本贾东旭这样的退休对象就没了,要是还把贾张氏这样的左膀右臂给惹毛了,那对易中海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翠花,稍安勿躁。”
“东旭这件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公司有个同事,以前让我给他亲戚的闺女找个女朋友,我觉得她是乡下来的,就不搭理她了。”
“东旭的视力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好了,我觉得还是给他娶个老婆比较好。
“结婚后,女人是可以接班的。”
“我不但能得到一份工作,还能给东旭找个媳妇。”
“你觉得呢?”
易中海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对贾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贾张氏有些不满。
“乡下来的?是不是和我们家东旭门当户对?”
贾张氏本身也是从乡下来的,刚到城里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心里就有些瞧不起乡下人了。
聋子婆婆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刚刚好。”
“你害得我儿子这么惨,还在外面泡妞?”
贾张氏如今年纪尚小,不似后世那般的泼妇。
在一个聋子婆婆的面前,她根本就不敢托大。
他喃喃自语:“我只是随口一说,她是从乡下来的,不能上户籍,如果没有食物,我们一家三口只能靠一个人的口粮,这可不行。”
“如果有孩子的话,会不会更难?”
粮票、肉票之类的,只有城市居民能买到。
村民们没有车票,也没有食物配给。
比如贾张氏,她是乡下人,就算结婚了,也要靠着贾东旭和老贾的钱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