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环境,她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能在冰凉的笼中备受煎熬的等待。
等待一个解释。
地下室门传来解锁的声音,一个人端着热食走了进来。
是小唯,她的双眼红肿,明显哭了很长时间。
“他呢?”
林以诗开口,嘶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唯摇了摇头,将盘子递进笼子里就要离开。那个人说了,她进来的时间超过2分钟,就会有人来折磨林以诗。
离开地下室的前一秒,小唯听见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破碎。
“不见到他,我是不会吃任何东西的”
第二天一早,小唯照常来地下室送吃的,却瞥见了昨晚送来一动未动的盘子。
眼泪瞬间落下,小唯拿起面包递到她嘴边,口中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似乎是让她吃点东西。
林以诗后退一步贴着笼子坐下,低着脑袋靠在双腿上。
“没见到他,我是不会吃任何东西的”
一如昨天那句话,小唯急的直跺脚,但又不敢耽搁时间,将昨晚的盘子拿了出去。
整整三天,林以诗滴米未进,终究是病倒了,躺在笼子里如同提线木偶般,任人宰割。
朦胧之间,她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喂她喝汤,银耳莲子汤,还是那样的甜。
“阿泽....阿泽....”
她气若游丝的叫着他的名字。
暖洋洋的白光照在她的身上,身体的力气渐渐恢复。
林以诗用尽全力睁开了双眼,却见到一个陌生女人的脸庞。
“你是谁...阿泽呢?”
女人手中的白光消失,原来刚刚是她用的光系异能治愈着她。
“顾泽现在恨不得你早点死,怎么会来呢”
林以诗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你是.....云姐姐!”
女人正是云初歌。
“小唯呢”
“因为不听话,手脚被打断扔出了城门”
云初歌淡淡的回道。
铁链牵动的声音在地下室内回荡,林以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可能..我不相信!!云姐姐也在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让我见他!”
她竭尽全力的咆哮着,发泄着,随后全身又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倒在地。
嘴里只是重复着,不可能,我不信。
她不相信这么爱她的顾泽,这么温柔的顾泽会做出这种事。
云初歌放下食物,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三天后,是我跟顾泽的订婚仪式,我会让他放过你,好好活着吧,才有....希望”
随后云初歌径直离开了地下室,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林以诗与一片昏暗。
地下室外。
“你就不怕她恢复记忆了,恨你吗?”
云初歌问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手上端着一个空碗,脸上尽是自嘲。
“恨便恨吧,既然这是她想要的,我就给”
“你真的不去看看她吗,现在的她,只相信你说的话”
云初歌说道,但良久没得到回应。
她也离开了,只剩下孤独的身影穿着单薄的衣裳独自待在地下室门外。
一道门,阻隔了两颗相爱的心。她在门内胡思乱想,他在门外黯然神伤。
他难道不想见她?不不不....他比任何人一个人都想见她,发了疯的想见她。
但是他害怕,他怕自己见了她,会忍不住搂着她,心疼她,甚至将这个局告诉她!
要不要.......就这样算了?不恢复记忆吧,他照样能守护她一生。
.......
林以诗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她的生机开始缓缓消失,如果等不到顾泽,那便死吧,这样也好,最起码是带着对顾泽的爱死去的。
地下室外传来解锁的声音,皮鞋踩踏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阿泽,你终于来啦,我好想好想你,他们都是坏人,都在骗我”
林以诗努力扬起干裂毫无血色的唇,想露出微笑,但轻轻一动,嘴唇上传来疼痛溢出血迹。
他今天穿的白衬衫,腹肌若隐若现,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
而他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色,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吧。
顾泽走到笼子边,林以诗果然闻到了浓重的酒精味,但是她不在乎,艰难的爬向他,然后抓紧笼子缓缓站起来。
四目相对,林以诗伸手抚摸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温热的触感传来,清醒的告知她这不是梦。
她笑了,干裂的嘴唇上渗满了鲜血也不在乎。他终究是来了,不是吗?
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下颚被人用力捏住,让她无法反抗。
“想死?呵....没这么容易!我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冰冷的话语冻的她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为.....什么?阿泽.....”
“你问我为什么?你以为之前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都能一笔勾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经常梦见一些陌生人追着你
因为那都是你凭一己私欲该死的人,1068位实验体,小庆,赵子期,耳熟吗?我是运气好,才能在你非人的折磨下存活下来,你如今来问我......为什么?”
林以诗的瞳孔陡然剧震。
“不是的....阿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不要说了好不好....求求你...阿泽”
眼泪滴在了顾泽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烫着般猛地抽回手。
“博士,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你如果继续绝食,我就找个乞丐让他嚼碎了喂也要喂你吃!”
丢下这句话,顾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下室。
林以诗将手伸出笼子,想抓住他的背影。
“阿泽...别走...抱抱我好吗,我冷....”
开门的顾泽身体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但瞬间恢复过来,关上了门。
随后就像被抽干了全部力气,靠着地下室的门缓缓坐下,手背上还残留着她的泪珠,温热且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