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果然是贪婪的。
听着清语吐露的野心，楚宁感慨着。
血脉越纯净的妖族子嗣越是稀少。
原主没有兄弟姐妹；
父亲又是妖界之主，能陪伴她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清语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出来给原主做玩伴的。
对于清语这个一起长大的玩伴，原主待她亲如姐妹。
不管是寻常物件还是奇珍异宝都很舍得与清语分享，只是这种分享却被对方视为了施舍和怜悯。
等两人长大之后，清语渐渐不再满足自己得到的。
她利用原主的单纯和信任把人骗到人间，引诱原主触犯妖族禁忌之后一步步离间原主与父亲的感情。
原主从未怀疑过清语，自然被她忽悠的团团转。
楚宁心中替原主惋惜，若是多细心观察观察清语，原主便还有挽救一切的机会。
不再去看清语被嫉妒丑化的模样，楚宁脚步轻轻的离开了。
不是不准备揭露清语丑恶的真面目，只是现在将人揭发，清语得到的惩罚根本无法平息原主和祁安前世所受之苦的怨气。
楚宁回院子的路上被一个神色慌张的下人给拦截了。
“夫人，您快去看看老爷吧，老爷他，好像疯了！”
疯了？不会吧。
渣渣的心这么狠，怎会被轻易吓疯。
“去请大夫了没？先前不是说老爷的身子无大碍吗？怎么这会儿子又疯了？”
下人苦着脸为难的告诉了渣渣现在的模样。
“夫人，原本老爷清醒后是没事的，只是丫鬟给老爷打水清洗的时候，老爷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后接受不了，人便有些疯癫了。”
若渣渣只是疯言疯语，下人们会着急却不害怕。
楚宁看着下人脸上的红肿有些猜到原因了。
“走吧，赶紧去看看老爷人到底怎么样了？”
楚宁加快了脚步去看渣渣的热闹。
而她急切的模样在旁人眼中却是她这个夫人忧心相公的表现。
刚踏进院子里，楚宁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破裂声响，还有下人们哀嚎的求饶声。
楚宁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侧的下人，果然他的身子跟着里面的动静一颤一颤的。
想必寻她之前这人也遭受过渣渣的发泄毒打。
“夫人，您进去的时候千万小心，老爷现在都不认人了，不管是谁都打。”
楚宁点点头，大力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吱呀一声，打断了里面的动静。
渣渣一看到来人是楚宁，直接伸着双手就朝着楚宁的脖颈掐去。
“贱人，如今把我害成这副鬼样子，你也别想好过。”
楚宁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
侧身一闪躲过了渣渣的攻击。嘴上出言反驳渣渣的话。
“老爷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啊！道长是您请来的，你被邪祟附身也非我所愿，怎么到最后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因为楚宁躲闪的及时，渣渣收不回猛扑向前的力道，一下子摔倒在地。
正正好，把脸磕在了门槛上。
“哎呦！老爷摔了，还不快把人给扶起来！”
楚宁看到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渣渣，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为了掩盖自己的高兴，连连指挥下人把人扶起。
不过等下人把渣渣扶起，他的模样更狼狈了。
只见他口中血水不断流出，因为疼痛，嘴巴张的很开，里面还露出来两个黑乎乎的牙洞。
“牙，我的牙是不是没了？”
渣渣的手哆哆嗦嗦的往上，在嘴边动了动，却是想摸又不敢摸。
楚宁盯着他郑重的点点头。
“老爷的门牙确实没了。不过你别担心，等会儿大夫来了让他想想办法。不行就给你再镶两个。”
“你是喜欢全金的，还是玉的？等会儿我替你给大夫说说。”
听完楚宁的话，渣渣险些把自己气晕厥过去。
原本火焰就把他的长发灼烧了大半儿，身上的皮肤也是好一块坏一块的。
如今他又把门牙给磕没了，离他原本谦谦君子的形象更是错了太多。
连他自己都不忍直视他现在的模样，更何况是外边俏丽的小娘子呢！
“大夫，快去把大夫给我请来！”
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渣渣把希望寄托到了大夫身上。
“管家已经派人去了，老爷还是先坐下把血给止止吧。”
这次，大夫来的很快。
渣渣刚把自己给整理好，大夫就到门口了。
“大夫，快来给我看看，我可不能一直保持这副鬼样子啊！”
渣渣抓着大夫往自己身前带，这可把一脸懵的大夫吓了一跳。
大白天的，从哪儿跑出来的鬼！
居然来害他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大夫！
大夫惊恐的往后退了退，甩开了渣渣拉着他衣袖的手。
“不是请老夫给你们家老爷诊治吗？这是谁？”
楚宁尴尬一笑走向前解释：
“您面前这位就是我们家老爷，麻烦您替他看看吧！”
老大夫顺了顺自己的山羊胡掩饰自己的尴尬。
“失敬失敬，还请老爷把手伸出来，老夫替你诊断一番。”
原本诊脉过后，老大夫示意楚宁出去说的。但是被渣渣给拦住了。
“大夫，我到底怎么了，你就直接说吧。”
楚宁本就无所谓渣渣是好是坏，自然不会拦着老大夫把渣渣的病情说出来。
“你这是邪火入侵，伤了肝肺。若是好好养养，吃上两三副药也就好了。”
渣渣听完之后有些将信将疑。
他总觉得老大夫隐瞒了什么，事关自己，由不得他不担心。
于是他盯着老大夫追问。
“可是我得了不治之症？又或是我时日无多？您为何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老大夫继而又叹息了一声。
“许是老夫学艺不精，您的脉象虚浮无力，似有似无。肝阳旺，肾阴虚，气血逆转，阴阳失调，恐是中风之脉象。”
中风？
一句话在渣渣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他在心中不断否定老大夫的判定，脑子里却是在翻找自己身上贴合中风症状的现象。
跟楚宁对骂的时候言语凌乱，条理不清。
对上了！
手指楚宁的时候麻木无力，多次都是哆嗦摇晃不听使唤。
也对上了！
刚刚从地上起身的时候，视线模糊，头晕目眩。
又对上了！
难道他年纪轻轻就要与病榻缠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