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下午,许久未曾下雨的卡斯特西北部,即将迎来一场仲春的雨。
乌云下的古朴庄重的福斯特公爵府,怀特女爵的奔鸟龙车刚进入庄园,福斯特公爵便接到了仆人的报告。
他立刻指挥仆人打扫房间,烹饪菜肴,自己领着大管家在宅邸的门口等待。
“亲爱的格蕾,我以为你明天才会来,”福斯特公爵亲自打开车门,扶怀特女爵下车。
“不,为什么要明天?再过十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只想马上见到你。”怀特女爵挽住了他的胳膊。
福斯特公爵微微一笑,没有什么话比他的小格蕾说想他更动听的了。
“对了,你不在的时候,萨拉丁先生派人送来了几件礼服,供你婚礼之用,快去看看吧,”福斯特公爵说着,就带她来到了那间用凛冬花做墙纸的房间。
怀特女爵首先被一件白色镶珠花的蕾丝多层蓬裙吸引了,这种温润优雅的气质使她更具女性的魅力。
其他颜色的还有差不多七八件,怀特女爵在身上比试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站在一旁的福斯特公爵:“你喜欢哪一件?”
福斯特公爵十分好脾气地说道:“你何不把每件都试一下?”
说着,命仆人搬来了一架盖奥夫风格的,乌木金漆风景画的屏风,隔出一个试衣间,而自己则有些忐忑有些期待地坐在一边。
当怀特女爵穿着第一件红色包身长裙出场的时候。
福斯特公爵不由得眼一亮,坐直了身体。
红色的亮片恰到好处地点缀在盈盈一握的细腰间,鲜艳的布料紧紧包里着圆润的臀部,把怀特女爵性感的沙漏型身材展露无遗。
女爵把她茂密乌亮的黑发,拨到那白皙的长颈一侧,扶着乌木金漆屏风,问福斯特公爵道:“怎么样,西蒙?”
“我怕婚礼当天,会有男人要求与我决斗,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福斯特公爵沉吟了一下说道,但他根本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女爵眨了眨眼,说道:“西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滑?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
“我……”福斯特公爵正要辩解说自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怀特女爵已经重新回到屏风后,开始换下一件礼服。
傍晚时分,随着一道闪电,天开始下起雨来,云层中不时传来了几阵沉闷的雷声。
这时,有一个被雨淋得精湿的男人,浑身滴着水,向福斯特公爵府邸走来。
雨水不停地顺着他浓眉,从高高的眉弓滑落,却挡不住他盯着公爵府邸的雕花铁门的可怕的眼神。
门房见有人要推门而入,立刻探出头来说道:“今天公爵大人谁也不见,你请回吧。”
“我……我是来找怀特女爵的,你能把这个交给她吗?”那个被雨打湿的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矿砂,放在门房的手心。
“哪来的砂砾,别开玩笑,”门房就要把矿砂抖落在地,却见那个男人拿出了一枚金币,“不管你把这些砂子给公爵,还是给女爵,我赌他们都会想要见到我。”
门房的眼睛都看直了,只要报个信,就有一金币的好事,还是头一遭,他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了这个小房间。
当福斯特听说门房来找他有些惊讶,这种天气,怎么会有非见不可的客人来访?他对屏风后的怀特女爵说道:“格蕾,好像有客人,我去看看。”
他走出来,轻轻关上房门,来到客厅。
只见门房带着神秘的神情,低声说道:“老爷,有位客人想要见你,他给你带来了这个。”
说着,他把矿砂倒进了福斯特公爵手中。
福斯特公爵仔细看着手中的矿砂,黑色的小颗粒带着层层鳞片。
“鳞铁矿?”他反复拨动着手中的颗粒,对门房说道,“立刻请那位客人进来,对他不要太粗鲁,我有话要问他。”
“好的,先生。”门房眼看一个金币到手,立刻跑了出去。
那个被雨淋湿的男人,没等一会就看到雕花铁门缓缓打开,他从容地走了进去,迎面便遇到了那个跑得五官都要飞起来的门房,向他抛出了一个金币。
“谢……”等他一个急刹收住脚步时,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花园小径的尽头。
怀特女爵兴冲冲地穿上最后那件镶珠花的多层蓬裙,走出来时,却发现福斯特公爵并不在座位上。
“西蒙……”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这不是第一次她想见到他时,他却不在,心中涌起了几分失落。
“公爵大人刚才说有客人。”女仆连忙说道。
怀特女爵知道心想,也许是自己刚才急着换衣服没听到吧。
客厅中,福斯特公爵正在窗前摆弄着那些鳞铁矿,只见一个淋得精湿的男人走了进来。
“佩雷兹伯爵?”他立刻警觉起来,问道,“这是你给我的?什么意思?”
“你刚才叫我佩雷兹伯爵?那是我的名字?”那个湿透的男人手中的提包落在地上,他痛苦地捂住了头。
“别装了,我真没想到你怎么有脸来我家?你对我的格蕾羞辱得还不够吗?”福斯特公爵愤怒地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用力地摇晃。
“我……”佩雷兹伯爵的眼神一下变得凶狠。
没想到一向以脾气温和着闻的福斯特公爵,一旦涉及到怀特女爵,就变得这样难缠。
佩雷兹伯爵正想给他一个教训,忽然看到一位梳着精致盘发的贵族女性,穿着一件白色镶珠花的蕾丝蓬裙,像高贵的公主一般款款走了进来。
他不由得看直了眼睛,可一想到那不是他的婚礼,顿时心好像被挖去了一块那般痛。
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间,看到有一只手向他伸来,他立刻将它一把抓住,这是一只女性纤细的玉手。
“看来你还挺有劲的,一会我让人送你回你的府邸吧。”怀特女爵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感觉她的小手在他手中挣扎着,努力想要挣脱出来,于是将它按在了自己滚烫的胸口:“你是我的妻子吗?如果我回去还能见到你吗?”
“我当然不是你的妻子。”怀特女爵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了。
佩雷兹伯爵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赌气地说道:“那我不去,也许我在半路上就不行了。”
怀特女爵压根儿不理他,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