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的庄严肃穆的凯列夫皇宫。
议事厅,围绕着棕色的橡木大桌,坐着一群神态各异,却又不约而同沉默不语的凯列夫贵族。
阿喀曼公爵刚刚宣布,凯列夫将派出人手协助卡斯特开挖运河。
这消息就好像一枚炸弹投入了众人之中,而现在的沉默正是引线正在燃烧的时候。
阿喀曼公爵并不急于要他们表态,他一一扫视着众人。
新贵们都是皇帝从军中提拔而来,对皇帝的忠诚毋庸置疑,但他们的实力并不强大,对于这种又费人力又费金钱的任务,能做的贡献十分有限。
他们大多都在低头沉思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如何体面地完成任务。
而那些老钱们则相互使眼色,打暗号,当着他的面开小会。
陛下一走,他们纷纷重返议事厅,没少对他横加干涉。
这时,一只灰隼从窗口飞入,一翻身变成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面目的灰袍法师。他上前两步,递上一张卡片:“洛尔将军让我带信,他将派出五千人,并十万金币之资,支持陛下的决定。”
五千人,这大概是洛尔将军的私人卫队全部数量。
贵族们顿时纷纷议论,他们第一次清楚地知道了这支卫队的人数。养得起人数如此庞大的私卫,旁贝利府邸的财力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阿喀曼公爵看了一眼这些贵族们,接过卡片撕成两半,对“灰隼”说道:“告诉洛尔将军,金币收下了。不过,陛下要他以保护女王元灵为重,不需要出旁贝利府派遣任何人手。”
“灰隼”领命,法袍一里,复变成灰鸟飞出窗外,向将军府邸而去。
“我出五万金币,”一名新贵立刻响应道。
“我出五万金币,外加一千五百人!”
新贵们积极踊跃地表态,很快解决了一半的财力与人力问题。
阿喀曼公爵命秘书官记下这些发言,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老钱们。
老钱们并没有把阿喀曼公爵放在眼里,其中一个说道:“其实,我们认为并没有必要修什么大运河。我们的意思是,卡斯特的经济崛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让他们有钱制造更强大的新兵器来针对我们?”
他摊了摊手,引来众老钱们的哈哈大笑。
“我认为,罗伯特伯爵的揣测毫无依据,”阿喀曼公爵冷着脸,驳斥道,“卡斯特正在陛下的控制下走上正轨,大运河将改变大陆历史。”
“对对对,自从这个小毛孩上位后,我们不仅失去了一位来自萨夫塔的公主,现在还得讨好那些山野中的巨人,沾了血的卡斯特皮鞭,就要抽打在我们这些埃里奇的子民身上,这就是老塞斯的儿子,给凯列夫帝国带来的改变!”另一位老钱话音刚落,就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无稽之谈!”阿喀曼公爵一拳捶在大橡木的桌面上,带起的气劲让整个议事厅为之一震。
新贵们从未见到阿喀曼公爵发怒的样子,此刻却见他双目发红,牙关紧咬,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会扑向那些老钱们,他们纷纷怒视着长桌另一边的老钱,争斗一触即发。
“埃特家的小崽子怒了,哈哈哈哈,坐不稳那个位置的话,趁早离开吧,”老钱们纷纷取笑阿喀曼公爵,他们纷纷拍着桌子,像调戏女孩一般,对阿喀曼公爵吹起了口哨。
新贵中的一个小伙子涨红了脸,站起来大声说道:“公爵大人,我要求与他们决斗!”说着拔出随身短刃,“嚓”地插入桌面。
他曾是老埃特公爵的部下,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少爷受辱。
“要是你在你们老爷和大公子在的时候,这样勇猛就好了,”罗伯特伯爵带着嫌弃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把腿跷到了桌上,摆出十分随意的架势,张开双臂说道,“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只管来。”
几个老钱笑疯了,又是拍手,又是跺脚。
几个军队出身的小伙子,哪受过这种侮辱,全都起身,“唰”地拔出了随身短刃指着对面的老钱。
那几个老钱变了脸色,怒斥道:“你们要造反不成!阿喀曼,你是怎么管你的人的?”
“我怎么管他们,”阿喀曼公爵慢慢站起来,把双手撑在台面上,看着对面的老钱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取决你们是怎么说话。质疑皇帝,羞辱朝臣,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想改换门庭,另择英主?”
言下之意,想造反的是那些老钱们。
罗伯特伯爵变了脸色,但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反驳他。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落针可闻。
这时,议事厅的大门被推开,一位身着华服的清秀少年,带着一名法师侍卫走了进来。
新贵们一见到他,立刻收起短刃,对他们躬身行礼,齐声道:“参见陛下。”
罗伯特伯爵吓得连忙收回腿,谁知磕到桌子边,顿时连人带椅子“咣”地一声滚到了地上。
“说啊,你们是不是想改换门庭,另择英主?”波伊并不理会他,径自在上首坐下,看着老钱们问道。
他虽然没提高音量,老钱们却一个个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陛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罗伯特伯爵好不容易从地上起来,顾不得全身痛得要命连忙解释。
他只是想挫挫阿喀曼公爵的风头,不到二十岁就成为帝国第一权臣,若是他父亲和哥哥还在,他能这么嚣张?
“不是那个意思?行,凡是伯爵,每位出二十万金币,五千民夫,爵位每降一级减金币五万,减人头五百,即日起实行,阿喀曼公爵,你可记清楚了?”波伊对少年公爵说道。
“记清楚了,陛下,”阿喀曼公爵说着看向了老钱们,“若是有人拒不执行呢?”
老钱们紧张地看着少年皇帝,只见他站了起来,拍拍阿喀曼公爵的肩,看了一眼老钱们,一字一句说道:“那就你看着办。”
然后,波伊朗声说道:“散会!”
他带着阿喀曼公爵与新贵们离开议事厅,只留下那些老钱们惊慌失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