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轻轻一吹,这暗室满壁,顷刻亮了起来。
少年又在暗室的尽头停下,按动了一个看起来普通的石块。
随即石块旁边的墙壁抖动起来。
墙壁居然变做了一道类似闸门的东西,往上启动。
那被秘密制作而成的百米弓弩,就在其中。
少年低下头,举着蜡烛。
九方期上前去,将弓弩拿起。
拿了弓弩后,少年就带着几位去了弓弩院后面的一处空地。
这空地寂寥,胜在确实辽阔。
九方期将弓弩交给带着帷帽的祁夜清规,祁夜清规透过帷帽,朝着前方足有百米之外的靶子射去。
少年早早过去耙子一旁候着。
他看到,祁夜清规的箭,正中第九靶。
百米、九靶。
少年笑着将箭头取回。
双手奉上,道:“公子好箭术,百米,居然还能如此准。
箭法了得。”
堂溪微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知为何,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于是细细端倪起眼前的少年。
祁夜清规听着少年的夸赞也并没有骄傲,不急不躁的反夸少年。
“你这武功不错,居然如此快就到百米外,又是那般的相信我不会射的太偏,居然就敢在那耙子旁边看着。”
少年的胆气,让祁夜清规有些青睐。
少年同样不急不躁,笑如朗月入怀、如沐春风般的做了个辑。
然后退至一旁。
九方期于是顺着二人的话夸道:“公子的箭法,确实让我有些钦佩,堂溪的武功和胆气,也让人佩服。”
堂溪?
那少年亦姓堂溪?
虽说普天之下姓堂溪的众多,但是众人亦不免有些错乱。
于是柳下辞看着堂溪微。
堂溪微的眼神此刻就像是定在了少年身上。
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此刻在她心中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而那帷帽之下的祁夜清规,也同样将余光看了看堂溪微。
九方期不知众人所想,他禀退了少年,又继续对祁夜清规侃侃道:“这弓弩院,我最是相信这三人,弓弩院之中,百里毕和由因玉是我父王当年身边最亲信的人。
前些年,百里毕收了个徒弟,说是捡来的孤露,那孤露就是这个少年,百里毕说此人有些才能,是以这些年一直秘密培养着。
这三位,知晓百米弓弩的人,都是常年待在弓弩院内,且由我的人看着,出不了乱子。
我在想,不若我将少年与你同去东离,这样省去了你有需要花费些时间研究这图纸。
倒不如我将堂溪在你回东离之日借与你。
等战事过后,再将人还于我。”
祁夜清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亦能省下些时间,这样就能在他的带领下快速造出弓弩,如此自然是好。
且我今日见着百米弓弩,确实是上好的。
想来倒真是以想不到的方式得到这份各国都觊觎的东西。”
二人话毕。
柳下辞何其了解堂溪微。
他在一旁,早已经看出堂溪微心中的疑虑。
堂溪当年之事,他听堂溪微讲过。
他清楚堂溪微此刻心中疑虑。
可当年,堂溪一家,不是都已经尽数灭去了吗?
柳下辞正祁夜清规和九方期且聊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大声问道:“怎么你姓堂溪,这位少年也姓堂溪?莫非你们说不得是认识的?”
只一言,就让方才欲要退去的少年转身往此处看来。
只见他的眼神,同样带着疑虑。
九方期这才想起来。
堂溪微、堂溪徵,都姓堂溪。
九方期立马叫住了少年。
他唤道:“堂溪,莫非你与这位小姐认识?”
少年闻言缓缓行于堂溪微跟前,询问:“敢问姑娘姓甚名谁?芳龄几许?”
“堂溪微。”
少年的眼睛突然变得澄澈,言语不禁沾了几分颤抖。
堂溪微不可置信般看着眼前少年的反应,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如今倒是无比确定,这人,就是堂溪徵,她的哥哥堂溪徵。
就站在边上的祁夜清规突然皱起眉头来,端详眼前的少年,他想。
这不会是什么堂溪微儿时的青梅竹马吧?
这好不容易走了个南荣祈,难道这么快又跑出来个青梅竹马?
柳下辞确认了二人应当早年认识,于是与九方期识相的走开。
九方期回头,拉走了还在发愣的祁夜清规。
一时间,堂溪微和堂溪徵,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良久过后,两个人才异口同声道:“当年……”
当年,堂溪徵以为他的妹妹被闻人承残忍的从院外丢去,早就撒手人寰……
堂溪微以为她的哥哥,早就被闻人承残忍杀害,是以这六年,他们兄妹俩都有心复仇,却从未想过,这世间,他们彼此还有亲人健在。
此时的堂溪徵亦有些不敢认。
他哽咽的看着堂溪微:“你……你当真是堂溪微?
大苑当年堂溪一家的堂溪微?
被狗官闻人承扔出大院的堂溪微?”
这便就对上了。
信息全部对得上。
“但你当年,不是被摔成院外了吗?”
堂溪微回答了堂溪徵的疑惑,将那日之后的事情大致与堂溪徵说了个大概后她问。
“你当年是怎么从闻人承的包围下逃走的?”
面对堂溪微的追问,堂溪徵开启了回忆,将当年之事尽数托出。
“当年,其实是闻人辞救了我……”
闻人辞?
又是闻人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