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皇帝后宫嫔妃众多,子嗣也是瓜瓞绵绵。
如今凤临母仪天下的皇后乃早年随着花知命出生入死的青梅竹马台元鹿。
台元鹿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花学乃凤临当今太子,女儿花语乃辉煌一方的公主。
听闻是台元鹿自花知命登基以来二人便离了心,但是她那一对儿女倒是极其受花知命疼爱。
是以让花学和花语这兄妹养得一副狂妄脾性。
八方大小国女眷被掳一事传开的次日后,传闻中那个从来不把下人的命当回事,对做错事的下人非打即骂的嚣张凤临太子亲临驿站。
那阵仗,大的吓人。
仅是从凤临皇宫行至风吟驿站,便有身后随行几十个随行侍卫。
且纵使听闻花学骑射了得,他出行却是从不亲自骑马。
每次出门都要足有十人抬着他那驾极其奢靡尊贵的十抬大轿。
要想在龙夏,八抬大轿方是只有皇帝能用上的规格,他一个太子居然就能用得上十抬大轿。
众人远远望去,那街道两旁之人皆已被驱散,留下如砥的周道通往驿站。
驿站此刻所有各国太子皆已在一刻钟前就被传召,说是凤临太子亲临,要各位太子速速往驿站外相迎。
九方月对此嗤之以鼻,觉得此人嚣张至极:“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为所欲为。
他凤临不过就是仗着别国之财行奢靡之道。
还十台大轿,还要让我们所有人去外边迎他?他是不是有点太狂傲了?”
九方月原本还颇有些疑惑,为何凤临常年在外征战但兵力还是如此之盛。
且粮草开销极大,数万兵马何以存活,如今便就知道其中缘由了。
原来这凤临是靠着别国身强力壮的适龄男丁为他们上阵杀敌,又将他们的子民百姓尽数屠戮,供凤临军营训练玩乐,而后霸占他们原本的国家资源同财富。
堂溪微见九方月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不由得轻轻踹了她一脚道:“这事你在人家凤临的地界就烂在肚子里,别啥事都往外抖,这话你让凤临听到了我们几个都走不出凤临这狼才虎豹的地界。”
这话她若是回了龙夏便随便让她嘴没个把门的到处说也无所谓,可现在这是凤临。
昨夜她们方才脱险,这驿站到处是凤临的人,且她们如今还未进宫贺礼。
于是一行人跟着九方期浩浩荡荡的走出院内,步至驿站门前。
一众太子足足等了一刻钟,方才见那康庄大道上行来一架奢华的十台大轿。
轿子前头有齐齐两排人步履整齐,腰间佩剑。
那轿子整体程晴山与云水相见之色,整体宽有六尺,轿辇之上还有细细丝丝的甸子流苏。
那轿上之人身穿珍珠、玛瑙相间外袍,腰间珍珠璀璨,头上银簪数支,一只脚放肆的放在十台大轿上足有一尺的软垫之上。
那双云水长靴,看起来似乎是一尘不染。
九方月偷偷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呢喃道:“也不知道在装什么装。”
那轿辇行至驿站门口,十个轿夫轻轻放下。
待细细看清楚那轿辇之人的面容,堂溪微不免有些惊讶。
她总觉得流言并非可信,虽是听说花学长的凶神恶煞,但是一个十几二十的男人会如何凶神恶煞。
在今日见到花学之前,她总觉得这流言大抵是添油加醋。
不曾想……
众人只见那花学杳杳踏步而下,面上带着戏谑般拿过一旁圣旨交给旁的一个小太监。
那太监发出尖锐的声音读诵道起来。
那意思,就是驿站各国丢失的女眷乃被别国细作为行报复之事,无端、无差别刺杀。
这些女眷皆已被细作残忍杀害,如今涉事的细作皆已尽数伏诛。
此事乃凤临未尽地主之谊,驿站驿丞、驿夫办事不力,为表歉意,特由凤临太子为各国逝去女眷的各赐螺子黛一斛、蜀锦玉鞋一双、珊瑚饰品数件……
众人哗然。
数十条性命,居然就给了这么一个交代?
花学自然看出众人隐隐有不服不顺之气意。
花知命早就料到,因此特地派了花学前往。
只见方才还春风得意般的面容骤然一变,左手一把抓过旁边候着的驿丞,右手拔起随行侍卫的刀剑。
“哗啦”一声伴随剑出鞘的声音后,那驿丞的脑袋落地。
动作行云流水。
众人轻轻惊呼一声。
随后花学又自顾自的喊来几个驿夫,皆是一言不发的一刀毙命。
众人无一人敢出声。
各自接下了礼,吃了个哑巴亏。
堂溪微自是道此人果然手段了得,凤临果真是狼才虎豹才待的地界儿。
自损八百、息事宁人的本事不小。
那凤临太子见众人神色,自知此事已了,扬长而去。
次日,驿站开始有马车不断的驾马声,还有“框框铛铛”的大箱子碰撞的声音。
这是各国太子准备入宫贺礼了。
凤临皇帝的寿辰宴足足要办十日,说是为了庆祝拿下朱槿一国,又逢上寿辰,算是喜上加喜。
搬出这驿站后,众人便要在凤临皇宫住上十日。
九方期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所有人,谨言慎行。
除此之外,天下众国中,都是以左为尊,故行礼时都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但凤临国是以右手为尊,行礼时需以左手在下,右手在上。
“莫要犯了触头,尽量低调,我们此行带着什么任务莫要忘了,我们如今异国他乡本就步履维艰,是万万不能再雪上加霜的。”
九方期嘱咐完该嘱咐的话,方才低头进了马车。
身后的南荣祈和九方月等人肃然点头,分别进了第二和第三辆马车。
花知命的寿辰,是那样的隆重。
自风吟城的光春园到皇宫天门,经华街口、东临门通北南街,与皇城的庆仪连接,一路锣鼓喧天。
风吟街道连缀张灯结彩的街边彩饰,灯坊、灯楼、灯廊、灯棚无数,路径的寺观,大设庆典。
堂溪微与九方月此刻跟随着队伍四目相对,端坐于车中。
堂溪微和九方月一向喜爱热闹的景象,喜欢未曾见过的东西。
但是此刻谁也不曾去掀开那轿边的帷幔,瞧一瞧此刻的热闹盛景。
她们只是听着此刻凤临百姓们无不为他们国家的王竭力喝彩着,好一副普天同庆的繁华盛景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朱槿国的子民们,如今正在哀悼他们不久前刚刚亡去的家国。
那日军营之况仅有她们二人瞧见,尽管是她们已然口述此事予东离太子、九方期、南荣祈、柳下辞、月氏青。
但是终归不如眼见更有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