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关了她一天,晚上继续接客,客人依旧是那个猥琐男。
猥琐男如法炮制,还想给她灌药,还说要把她买回家当小妾。
冷月盈像疯了一样,一口咬在猥琐男的手上,死死地咬住不松,浓稠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猥琐男疼得嗷嗷叫。
老鸨好不容易才把客人救下来,猥琐男是本地权贵家的公子,老鸨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话说尽才获得猥琐男的原谅。
但他的条件是,必须要让冷月盈爬过来向他道歉,并心甘情愿的服侍他,这事才能作罢。
老鸨怒气冲天的甩了她一耳光,继续关着,什么时候服软道歉,什么时候给饭吃。
呸,给他道歉,她宁愿去死。
冷月盈自觉无颜再见霆琛哥哥,只想一死了之。
可是天不随人愿,她三番两次寻死,都没有死成。
她的行为彻底惹怒了老鸨,命令手下将她暴打了一顿,只为出气。
并扬言,寻死一次打一次,就是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身是伤的冷月盈被关了起来,每日从窗户缝看向外面,她想家了,想爹娘,想霆琛哥哥,她后悔不该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以前总是别人羡慕她,如今她竟沦落到羡慕一只鸟的地步,她羡慕鸟儿在蓝天自由的飞翔。
她贴在窗户缝,一遍一遍的喊霆琛哥哥,为什么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呢?
门口的人知道她逃不出去,也就懒得看守她了。
过了两日,她终于看见了期盼已久的霆琛哥哥,她用力的喊,一直喊,终于得救了。
上官清墨无声的听完冷月盈的遭遇,眼底迸发的烈火,再也熄灭不了。
他转身就走,冷月盈害怕的喊住他:“霆琛哥哥,你要去哪?不要丢下我?”
“你乖乖在这待着,我去去就回。”上官清墨微微侧头,说完握紧拳头就走了。
冷月盈焦急的等待着,好在,上官清墨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了,拉起她就往外走。
“霆琛哥哥,我们去哪?是回家吗?”冷月盈问。
“先办一件事,办完了再回家。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别怕,有我在。”
上官清墨带着她径直来到一条死胡同口,没错,就是那条令冷月盈绝望的死胡同。
冷月盈看见这条胡同,心里的伤疤裂开,汩汩流血,她紧紧的扯着上官清墨的衣袖,湿了眼眶。
“霆琛哥哥,我不要来这里,我要回家,你带我回家。”
“月盈,这是你心里的恶魔,你若要摆脱它,就必须除掉它。”上官清墨坚定的眼神不容她反驳。
她跟着上官清墨走进胡同深处,眸光震动,差点咬碎银牙。
因为墙边有两个人,一高一矮,正是那两个害她一生的混蛋。
两赌徒跪在地上,口中塞着布,看见他们二人时,暮地睁大眼睛,惊恐万状,口中呜呜的喊着,不停的摇头。
只是奇怪,那两人手脚并未绑着,却一动不动。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那两人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连膝盖骨也打碎了,所以才不能动。
从那两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这事是上官清墨做的。
上官清墨先取了猥琐男的狗命,又去赌坊抓了这两个狗贼来此。
愤怒的火焰在冷月盈的心中燃烧,她的表情也因此变得异常狰狞,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
上官清墨掏出匕首放在冷月盈手里,语气深冷:“这两个狗贼,就交由你来解决。”
冷月盈先是惊愕不已,她拿着匕首的手止不住的抖,她虽然娇纵蛮横,却从来没杀过人,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跪在地上的两人,呜呜声更大了,头摇的更快了。
冷月盈看着那两人,她所遭受的屈辱折磨又浮现在眼前,她看了一眼左手臂。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和嗜血,握着匕首的刀稳定下来,她毫不犹豫的走向了那两人。
她扯掉两人嘴里的布,两人的求饶声立刻回荡在胡同里,此消彼长。
冷月盈冷冷的勾勾唇,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也让他们尝尝求饶的滋味。
听烦了求饶,冷月盈毫不手软的举起匕首,在他们哀嚎的叫声中,一刀刀的举起,一刀刀的落下。
她杀红了眼,莫名的兴奋,甚至在杀戮中获得了一丝快感。
鲜血喷了她一身一脸,她也不在意,手里的刀更像是着了魔般,停不下来。
地上两具尸体的上半身,早已被匕首扎了满身的血窟窿,成了两只血刺猬,鲜血淌满一地,异常刺目。
上官清墨见她失了理智,上前夺下她手中的匕首,拉起她,扶住她的双肩,安慰道:“月盈,他们已经死了,你已经报了仇了。”
冷月盈清醒了过来,看看满手的鲜血,再看看地上的死尸。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无力的靠着上官清墨的胸口,失声痛哭起来。
明明报了仇,为什么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样?
她的清白还能回来吗?她和霆琛哥哥还能回到以前吗?她和霆琛哥哥还有可能吗?
不,她和霆琛哥哥回不去了,也永远不可能了。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上官清墨快马加鞭带着冷月盈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回到家中,冷月盈扑进母亲的怀中,委屈的泪水簌簌而下。
母亲冷张氏也是喜极而泣,冷月盈的伤已经痊愈,冷张氏没看出异常,又见是和上官清墨在一起,便没有多想,只当她在外面吃了苦。
她的性格却是大变样,变得敏感多疑。以前高傲的凤凰彻底不复存在,每日躲在闺房不出来,轻易不敢见人,生怕变成过街老鼠。
纵使冷月盈极力隐瞒,还是东窗事发。
她身上的秘密被冷张氏发现了,象征着清白的守宫砂不见了。
冷月盈哭着摇头不肯说,她只好去质问上官清墨。
当着冷远垚和冷张氏的面,上官清墨一言不发。
冷张氏气急败坏,从小对上官清墨疼爱有加的她,第一次出手打了他。
冷远垚脸色铁青,问上官清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清墨还是不发一语,冷张氏抬手正欲打时,冷月盈跑了出来,哭着帮他澄清。
“这事不怪霆琛哥哥,是我,是我自己,遇到了坏人,被卖进了青楼,失了清白。”
冷月盈说完便捂着脸跑回了房间,冷张氏一听,只觉天旋地转,仿佛天塌了一般。
冷远垚听完,也是身子一虚,跌坐在椅子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冷张氏站稳身子就开始哭天抹泪,“我可怜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嫁人,谁还会要她?”
她这话分明就是说给上官清墨听得,冷月盈还是清白之身的时候,他就拒了婚。现在更是没指望了,可怜了月盈对他一片痴心。
想到这里,冷张氏瘫在椅子上,哭的更厉害了。
上官清墨当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他默默的闭上眼,指间扎进皮肉的痛,远不及心上的疼。
须臾,他睁开双眼,忍着心痛做出了选择。
“父亲,母亲,我正式向您二老提亲,请求您将月盈许配给我,我一定好好待她。”
上官清墨开口道,他终是向恩情和自责妥协。
“霆琛,为父不想逼你,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冷远垚站起身,神色担忧。
他是父亲,也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内心。心疼女儿的同时,也不想委屈他,更不愿他的心中有隔阂。
上官清墨郑重的点头:“是,我娶她。”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冷张氏欢天喜地的告知了冷月盈这个好消息。
而这个消息对于冷月盈来说,却是残酷的,这是要将她最后一丝自尊扔在地上践踏,踩碎。
这次换成她拒绝,拒绝上官清墨的提亲。
她的拒绝遭到了冷远垚和冷张氏的无视,冷府依旧在准备成亲事宜。
冷月盈找到上官清墨,亲口问他。
“你要娶我,是因为你爱我,还是因为可怜我,可怜我成了没人要的残花败柳?你说啊!”
冷月盈内心还有一丝期待,只要他说爱她,哪怕是骗也好,她一定会嫁给他。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又岂能轻易的舍弃。
可他却低下头沉默了,冷月盈瞬间悲凉。他的沉默比他腰间的软剑还要锋利,伤的她体无完肤。
良久,上官清墨抬头,眸光暗淡,“月盈,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一定会信守承诺娶你的。”
“呵呵呵,你是因为承诺才娶我的。”
冷月盈笑着笑着落了泪,她的情绪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我不要你的怜悯和同情,我不要嫁给你,你走吧啊,走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冷月盈痛苦不甘心,上官清墨又何尝不是?他叹了一口气,愁绪万千的离开了。
房门一关,冷月盈爆发了。摔碎了房间内所有能摔的物品后,她静静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为什么要她遭受这一切?
难道是她曾经的所作所为触怒了老天,所以才得到这样的惩罚和报应吗?
她以前嫌弃冷傲语的出身不好,她是青楼女子所生。因此常常欺负辱骂她,让她滚回鸡窝里去,以此取乐。
后来知道上官清墨的心上人是水晶之恋时,更是心狠手辣的联合他人下药害她,想让她身败名裂。
可笑的是,她做的一切,最后却是自己独自承受。
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冷月盈见阻止不了两人的亲事,只能以死相逼。
最终,冷远垚无奈的取消了这桩婚事。
之后,上官清墨便踏上了去往流光镇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