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几人再次踏上旅途。
水晶之恋摸向胸口的吊坠,第一次萌生了退却之意,明月国,好像也不是非去不可。
有些想法一旦萌芽,就会疯狂生长。水晶之恋瞬间坐不住了,她来到车门口,撩开门帘,定定的看着冷傲言。
冷傲言很快发现了她,“恋儿有事吗?”
“你……我……”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一心要去明月国的是她,现在不想去的也是她,如此出尔反尔岂不遭人唾弃。
“没,没什么。”她只好摇摇头改口道:“我只是问问你累不累?”
他们才刚启程,哪里会累。她的关心让冷傲言心花怒放,以至于并未多想,回以微笑说不累。
水晶之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回到车里坐着。
她多么希望他能再说一句:恋儿,不去找吊坠了好不好?
只要他说,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好,只是他未再提起过。
途中,顶着熊猫眼的凌非鸣还是按耐不住那颗八卦的心,厚着脸皮看向苏云烟。
刚要接近,苏云烟看着他那熊猫眼,又是好笑又是嫌弃,如避瘟神般躲得远远的。
凌非鸣扑了个空,转头又盯上了马车。
一见凌非鸣过来,水晶之恋以极快的速度放下窗帘,不给他问话的机会。
凌非鸣见状,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叶怜卿望着黎若白躲闪不及的身形,心里很不是滋味,驾马前去和苏云烟做伴。
只剩下凌非鸣和黎若白大眼瞪小眼,互不搭理。
转眼间已到傍晚,赶不上投宿的点了,便找了一处依山傍水之地,安营扎寨。
晚饭时,几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安静,各有各的心思,只有心无旁骛的苏云烟在闷头干饭。
等她吃饱了才发现那几人的不对劲,抬头依次看过去,硬生生把那几人看跑了。
或回帐篷,或四处走动。
苏云烟看着留下的烂摊子摇摇头,心生感慨,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谈什么情说什么爱,累都累死了。
还是清心寡欲的好,无情无爱一身轻。
苏云烟收拾完一切回到女生帐篷里,叶怜卿不在,只有水晶之恋一人坐在地铺上,耷拉着脑袋,不自觉叹了口气。
看她那样子,显然不是第一声了。
苏云烟走到她身边坐下,好奇的问道。
“你和妹夫不是已经言归于好了吗?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
心不在焉的水晶之恋在听见那声‘妹夫’后,扭头看了她一眼,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叹息。
苏云烟顿时来了兴趣,憋着坏笑,调侃道:“你老实交代,你们昨晚是发生了什么?还是没发生什么?你是希望发生什么?还是不希望发生什么?”
听着她的绕口令,水晶之恋噌的一下脸红了,嗔怪道:“你瞎说什么呢?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昨晚的情景又回荡在脑中,当看着冷傲言近在咫尺的脸时,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害怕的同时心里又有点小期待,水晶之恋也说不清是什么。
此时她的脸部表情也随之起了微妙的变化,时而甜蜜羞涩,时而皱眉失落,看在苏云烟的眼中,就是欲盖弥彰。
苏云烟被她这模样逗乐了,转脸变的十分严肃:“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如果是,我立马去找他算账,不揍的他满地找牙,本姑娘就不叫苏云烟。”
水晶之恋一听立刻急了眼,大声辩驳:“不许你诬赖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苏云烟当然知道冷傲言不是那样的人,他的人品足够令人信服。他要是想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何须等到现在。
何况,她已经认可了这个妹夫,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也是顺其自然的事。
苏云烟努努嘴,不以为意:“不是就不是呗,咋还急眼了呢?”
说着苏云烟往旁边挪了挪,也叹了口气,眉眼含笑的说道:“情爱当真害人不浅啊,你说是吧?”
水晶之恋很快在她的脸上发现了端倪,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哪里还有半点怒气。这才明白她是故意拿自己寻开心。
“苏云烟,你学坏了你?”水晶之恋生气的四处找东西,没找到,干脆抬脚脱鞋子。
“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睡觉。”
苏云烟马上佯装投降,脱掉鞋子躺下装死。
叶怜卿适时回来,看到水晶之恋单脚站立,手里举着一只鞋子,气呼呼的瞪着地铺上还在笑的发抖的苏云烟。
她不解的问道:“阿水,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水晶之恋放下鞋子,尴尬的笑笑:“我刚才看到地铺上有一只讨厌的大蟑螂,要不是它跑的快,我铁定能把它打死。”
说着白了地铺上的人一眼,那只大蟑螂不但装睡,还笑的快要岔气了。
水晶之恋忍下怒气,看在怜卿姐姐的份上,先放她一马。
她想这群人里,只有凌非鸣成天围着苏云烟转,肯定是向不着调的凌非鸣学坏了。
想起酷似这二人的楚阳和胡小丽,在现代就是一对,不过是胡小丽主动出击拿下的楚阳。
在古代偏偏反了过来,有意思。苏云烟不是看不上凌非鸣吗,她就是要帮凌非鸣拿下她,到时看她还说不说情爱害人不浅了。
打定主意后,水晶之恋这才问起叶怜卿:“怜卿姐姐,你去哪里了?”
叶怜卿眉目低垂,似有伤感之色:“我看月色很美,四处走了走。”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黎若白冷漠的嘴脸伤了叶怜卿的心。
水晶之恋不忍揭她伤疤,只得结束话题,熄灯睡觉。
冷傲言默默的站在外面,直到女生帐篷里没了亮光。
为保障安全,他四处查看了一番,并井然有序的给几堆篝火添了柴,做完这些才回了帐篷。
凌非鸣与黎若白两人头对着脚躺着,黎若白侧身向内,看不见他是否安睡。
凌非鸣双手做枕,左脚搭右脚,抬眼望向篷顶,也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动静,凌非鸣扭过头来,看着喜上眉梢的冷傲言很是不服气。
凭什么三个人,自己和黎若白烦忧,就他一人欢喜。
冷傲言在地铺上坐下,边脱鞋边道:“还不睡在想什么呢?你是嫌眼圈不够黑?人的好奇心不能太重,我劝你有时间还是多研习阿年给你的医书,小心好奇害死猫。”
凌非鸣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已经够心烦的了,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不稀的和冷傲言一头睡,起身去到黎若白那头,用手推了推,试图让他一起给冷傲言添堵。
不是兄弟吗?那就一起不好过,一起失眠。
而他不知,黎若白正陷在矛盾的情绪里,他气自己刚才在河边和叶怜卿偶遇时,为什么没有勇气把簪子送还与她?这份情明明都断了,为什么还会想着她?
连推了几下黎若白都没有反应,以为他已睡熟,凌非鸣只好孤军奋战的怒怼道。
“有些人啊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知道是谁在新婚夜被人抛弃,哭的稀里哗啦的,真是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
冷傲言一听就知道是说他的,这些话不亚于是在他伤口上撒盐。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会一击溃败。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知道了恋儿的心意,自然不会将凌非鸣的话放在心上。
再说,他并不觉得为心爱之人痛哭就是丢人,反倒觉得那是自己的真情流露。
冷傲言笑而不语,将脱下来的鞋子摆好,独自一头仰面而卧。
凌非鸣见自己的话没起到作用,心下更是气恼不已,顺势与黎若白背对背躺下,气急败坏的嚷道:“不说了,熄灯睡觉!”
冷傲言指间微弹,帐内瞬间漆黑一片。
月上柳梢头,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