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侍卫的喊声,尔殊立刻意识到皇后溺水了,她大声对侍卫高喊,“快把皇后娘娘送到我的船上来。”
闻言侍卫划着小船,向精雕华丽的画舫靠了过去,待两船相近时侍卫抱起浑身湿透、双目紧闭的皇后上了画舫,尔殊立刻指着船板示意侍卫将人放下。
皇后被侍卫平放在床板上后,尔殊立刻跪在她身旁,伸手将她脖子上的白领巾扯开,然后伸手去探她的鼻息以及脉搏。
此时皇后呼吸微弱,脉搏停止,尔殊伸手打开她的嘴,快速检查并清理口鼻中的泥沙,接着将她的头稍稍后仰,接着吸一口气低头罩住溺她的口唇,然后缓慢吹气,之后又将手掌根紧贴在她的胸壁,垂直向下按压……
这波操作将芸桃、玲珑,以及一干侍卫、太监看呆了,玲珑还想上前制止,但却被芸桃拉住。
知道他们觉得这行为有些冒犯皇后,但尔殊争分夺秒做心肺复苏救人,实在没有空搭理他们。
两轮心肺复苏坐下来,皇后一口水吐了出来,人也清醒了,只是她人非常虚弱,嘴里还不停喊着冷。
尔殊将皇后扶起来后,对一旁的侍卫说道:“快将皇后抱进船舱内。”
侍卫蹲下身子将皇后抱起往船舱里走,尔殊接着吩咐芸桃去找太医,又交代玲珑准备干净的衣服,再让小庆子准备姜汤和热水。
让侍卫将皇后放在她房中床榻上后,尔殊示意侍卫退下,接着与玲珑一起快速把皇后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掉,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接着用被子将皇后包住。
此时皇后身上盖着三条被子,身子却还是抖得厉害,尔殊逼不得已掀开被子紧紧将她包住,想用身上的体温去温暖他。
但是皇后身体实在是太冷了,尔殊抱着没多久都感觉被寒意包围了。
“玲珑,去看看小庆子的姜汤煮好了没。”
玲珑正起身要去催时,小庆子端着三碗姜汤进来,玲珑接过姜汤后跪在地上伺候皇后喝姜汤。
连着两碗热姜汤喝下去,皇后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嘴唇也没有方才的青紫,多了一丝血色。
这时屋外芸桃通报太医来了,尔殊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起身,让他们进来为皇后诊治。
皇后却突然高声向门外呵止起来,“都不许进来!”
刚喊完,她便捂着嘴猛咳起来,见状尔殊面露担忧地拍着她的后背。
这时,原来已经一只脚踏进屋的太医们又退了出去,尔殊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这是为何?”
皇后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将手从嘴上移开时,手上满是鲜血,扬起一抹苦笑,“我活不了了。”
尔殊错愕不已,回过神后立刻拿起手帕去皇后手上,自己嘴边的鲜血,她又想叫太医时被皇后拉住。
“尔殊,我不想在喝那些苦药了,剩下的时间我想吃点甜的。”
一听她这么说,尔殊给玲珑递去一记眼神,玲珑便从西侧果桌上拿起一黑色果盒,打开盖子将其中的蜜饯递给皇后。
皇后伸手拿起一颗梅果放入口中,嘴角微微上扬,“真甜。”
“尔殊,我能求你一件事吗?”说着她再次伸手拿起梅果递给尔殊。
尔殊伸手接过梅果问,“什么事?”
“我死后,你来做皇后的位置!”皇后看着尔殊坚定地说道。
尔殊身体一顿,神情有些凝重,“我前面有纯贵妃,后面嘉妃,她们一个身份贵重,一个手握贵子,论资排辈,这位置轮不到我。”
“纯贵妃是汉人,嘉妃是母家是朝鲜族,前朝大臣不会同意她们当皇后,你养着五阿哥,又是贵妃,还是咱们满族人,你若愿意争,这个位置一定是你的。”
“可你知道我对这些名位并不感兴趣。”
“我知道我是为难你了,可我命不久矣,我去之后,纯妃与嘉妃都会争这个位置,她们都不是良善之辈,尤其是金佳·晚意更是奸险恶毒,绝不是正位中宫的良人。”
皇后说着激动起来,又咳了几声,嘴角又渗出血来,尔殊为她擦着血,恳求她道,“你这样不行的,我们请太医来看看吧?”
摇了摇头,皇后又拿了一颗梅果放进嘴里,“尔殊,你就当做这是我的遗愿,答应我做皇后可好?”
尔殊绞着手指,没有搭腔,想着按历史轨迹走,她注定是要成为乾隆继后的,那么答应皇后也无妨。
随即她向皇后点了点头,皇后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呵呵,虽然今晚没要了金佳·晚意的命,但她想当皇后,想让她的儿子当皇帝,便再也不可能了,我也算是绝了她的念想!”
她一边咳嗽,一边笑着说,“哈哈,她一辈子都是妾,儿子永远是庶出,永远比不上我的永琏!”
听着皇后如此疯迷的话,尔殊敏锐察觉到了不对,“你今晚要杀金佳·晚意?画舫着火跟这事有关?”
“画舫的火是我放的,我想跟她同归于尽,可她狡猾打晕我逃走了,我醒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将我包围。”
说着皇后眼角泛起泪光,“是安如破门而入将我推出火圈,可她却永远留在了船上。”
话音刚落,她突然咳了起来,这次她咳得很厉害,弓着身子,捂着嘴几乎要把肺咳出似的,接着她抬头呼吸一口气后,大量鲜血从她口中涌出,随即倒在床上……
尔殊被吓得六神无主,脑子里只想到要找太医,“太医……太医……”
听到呼唤声,陈太医与高太医立刻奔进屋内,还没来得及行礼,她就立刻让他们去看皇后。
两名太医为皇后诊治后,都向尔殊摇了摇头,尔殊眼眶突然红热起来,手拽着大腿侧的衣摆,一时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外头通报皇上驾到,她一抬头就看见皇上神色匆忙地进来,经过她时身上还有浓重的酒气。
太医告知了他皇后的情况,他立刻奔向床榻上的皇后,拉起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该喝得那么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