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爱一个人,有时候很复杂,又有时候很简单。”
“即使是兄弟之间,也可以一块睡觉、一起洗澡,就像上次咱们去旅游一样。”
“所以,你必须明确自己的感情,对善人到底是爱还是依恋。”
悟露出无奈的笑,摸了摸大智的头:“不过在我看来,你跟善人多半不只是朋友关系是了。也许你还察觉不到,那么,跟善人在一起的时候,你要更细心一点啊。”
夜晚。
“我回来了!”
大智熟练的打开门,抖了抖身上的雪顺便朝里面喊道。
晚上突然就下起了大雪,还好他已经换毛了。
已经脱掉外套,换上拖鞋了,刚才的问候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第一反应想去善人的房间看看,但却停在了房间门前,没有敲响。
在没有真正理解他自己对小善的感情之前,他怕自己又说出什么让对方生气的话来。
这样想着,于是大智转身,却又停止脚步。
脑海里回想起某段模糊的记忆。
“——如果你是女生就好了。”
自己,对小善说过这么过分的话吗?
那晚他迷迷糊糊,记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掩盖住了这段话。
现在突然想起,犹如春雷乍响般划过脑海。
“不行,我得和小善说明白!”
大智转过头,看着善人的房间。
思索片刻,随后硬着头皮,伸手敲了敲善人的房间。
“小善,我有点事想和你解释一下。”
然而,房间内毫无回应。
“小善,那我进来了?”
屋内没有动静,大智便试着打开门进去。
但里面是一片漆黑,跟上次一样。
“小善?”大智打开灯。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善人不在房间。
“小善?”大智回到客厅喊了喊,依旧无人回应。
“小善……”大智沮丧的回到善人的房间。
坐在床沿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房间的摆设,想不出善人会去哪里。
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涌进脑海。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打善人的电话。
好在,电话响了好几声后,终于接通了。
“喂?”\/“小善!”
大智急忙开口,却听到一声不是善人的声音“喂”道。
“喂,你是谁?小善呢!”
大智的心瞬间揪住。
“哦,是大智啊~”
对面的人似乎认出了大智的声音,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个声音大智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找善人啊,他现在在洗澡呢,不方便接电话。”
“你!你把小善怎么了!”听到善人的消息,大智立马不再回想而是愤怒道。
“安啦安啦,小情侣吵架是常有的事,偶尔也要给彼此一点私人空间哦。”
“好了不聊了,大智君晚安喽。”
“喂你——”
对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大智至甚至来不及询问对方的身份。
挂断对方的电话,将手机放回衣服上。
梓马的目光重新落到浴室的门上。
里面的人影半天都没有动静。
上前扭了一下把手,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半裸着的善人。
腹部奶白色的毛发跟背后的橘黄色,犹如一个大号的奶油冰淇淋一样 ,看上去十分可口。
与性格不符的,上半肢的线条还不错,十分养眼。
“要我帮你脱吗?”梓马玩趣道。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善人下意识的转身过来。
梓马很喜欢这种挑逗对方的感觉,看对方害羞的姿态,继续道:
“这种忧虑的表情,也挺诱人的耶。而且还裸着上半身,是想诱惑我吗?”
善人虽心里害羞,但都是男生,面上自然要强撑着不显。
“要泡澡的话这是当然的吧,快出去啦。”
善人一瞥,看着被打开的门,难道是因为刚才晃神的缘故,他忘记关更衣间的门了吗。
“你在烦恼什么啊?”
梓马不为所动,双臂交叉依靠在门边。
“……就说了跟你——”
“没事,不说也行。”
善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梓马这么说道。
“没关系……蛤?”善人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随时都洗耳恭听。”
梓马双手插兜,眼神斜视道:“梓马君可是很能等的男人喔。”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温柔啊?”善人咬着牙,低下头问。
他不理解。
这只轻薄的狼,为什么言行如此沁人心脾呢?
明明就好像内心的净土被侵犯了,但这种填补着胸中空虚的感觉,究竟……
“为什么?那还用说~,对像小善人你这种可爱的孩子温柔,即便张岩不说我也会理所当然的吧~”
梓马调笑道,顺便也没忘记说张岩的功劳。
结果是这样吗?善人心里顿时又空空的。
善人的表情被梓马尽收眼底,顿时不爽道:
“喂喂,即使他不说,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啊。”
“那是什么意思?”善人心中又升起一丝疑惑。
“哎呀,因为感觉你很辛苦嘛~”梓马双手插兜,继续说道:“我啊,可没因为自己是同志而钻牛角尖过啦~”
“才没……”善人下意识的否定自己有钻牛角,但随后又把话吞了回去。
反正已经被这家伙看透了,就算一味的否定,也不能改变事实。
毕竟,自己是被对方邀请过来的,算是受他恩惠。
无奈之下,善人只得乖乖闭上嘴,错开视线。
然而,想到对方同为同志,想到自己,他心中升腾的苦楚涌上心头。
“你啊……就没有烦恼过吗?想说自己是普通人的话之类的。我、烦恼过无数次了。要是我能毫无阴霾地笑对那家伙的话,要是我能毫无邪念地跟那家伙相处的话。
对我们双方来说,那就是……那就是,再好不过。”
梓马看着善人,淡淡道:“想了就能变普通吗?
声音低沉而带有一丝悲哀。
此刻的狼,身上没有刚才为止的轻佻气质。
“我们啊,就只能如此生存下去不是吗?”
梓马虽是平铺直叙道,善人却瞪大着双眼,认为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无论如何,自身的性质都没法改变;然而,要背负着活下去,负荷实在太过沉重。
两个人,即便一人对生活的态度不同,但心里承受的压力,却始终不曾减轻半毫。
甚至因为自己的态度,往往要承受更多的负担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