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云会场,热闹非凡。
当钟声响起,八座水晶同时点亮,早已按捺不住,看客们纷纷起身,分成数个队伍,往关注的同门走去。
因八人全部分开,便不提供两犀珠,各派门主、长老,也加入到挪动的阵营。
于是上三排石阶,此时派上用场,令得整个会场,分成鲜明的两处。
上方,踏陆高修或飞、或走;下方,低阶弟子或跑、或挤,偶尔又争吵两句。
好在段鸿在场,心怀顾虑,掀不起多大风浪。
姹月一边,少女们也分开,医术、阵法一道,将来要代表本门出战,便去往新桃与晓静处,提前学些经验。
其他无有要求,本是各凭心思,但月梦寒吩咐,需关注每一位的表现,便在八处中挑选一处。
清凝选的青年,毕竟取代她出战,又是重点对象,下一届或许还会参加。采芙跟在她身边。
倒不必多费功夫,抽签的结果,正和盟早已给出,便径直前往三区。
正爬上石阶,恰巧撞见凌乐葵,身边也跟着一位少女,正在寻找地方。
“乐葵,好巧呀!”
“诶?清凝师姐、采芙师妹,你们也来这呢?”
凌乐葵惊奇之余,也不忘介绍身边师妹,名为芷兰,同为贝温柳门下。
打完招呼,清凝好奇:“乐葵,你姐姐也在三区吗?”她嘴上问着,心中却是期待,毕竟若是如此,对师弟大大有利。
“不是。”凌乐葵摇头:“姐姐在七区,婉柔师姐在这边。”
“哦哦…”同为三位助力,李婉柔也不错,清凝心中暗道,转而觉得不对:“诶?那你怎么不去看你姐姐?”
“咳咳,婉柔是我师姐,芷兰是我师妹,便带她过来观看。”被她古怪注视,女孩急忙解释。
只是有些心虚,不待追问,又补充道:“姐姐那边,有吴争、吴暇看着,到时一问便知。”
清凝却已看穿,心中暗笑,仰头故作恍然:“原来误会了,还以为你来看师弟的呢?”
“是吗?对呦,差点忘了,师兄也在这边…”好似才发现,凌乐葵惊喜地道。
其实来之前,她去姹月打探过,分明早已知晓。又非医师,自家姐姐不去瞧,却来这边,怎么也说不通。
清凝也不去揭穿,忙拉着女孩,找到一处空地坐下,各自紧张又期待,关注着前方水晶。
水晶中的划分,较第一轮有所增加,六行六列,一共三十六处分间。
此时上方十处,仔细一瞧发现,沿木屋上方,叶明珠横成一排。前下方,试炼者正逐一走出。
余下二十来处,正仰望上空,蓝天白云,光阳耀眼,暂时不见动静。
“师姐,一百一十一个门派,只三十六处,该怎么分配?”采芙好奇地问。
“傻丫头,肯定会分队的,一个跟着一队呗。”清凝告知。
“哦哦…”少女恍然一声,扳起指头,开始数数:“三十六处,若三人一队,只有一百零八。这么说来,至少四人一队咯?”
“也许吧,马上就知道了。”清凝道。
这时,凌乐葵突然开口:“未必呦,听姐姐说,最有可能三人一队,其他四到九人,没法分配均匀,到时岂不是不公平?”
“也对哦…”采芙仔细一想,发现确实如此。转而疑惑:“万一数目不好,怎么也分不均匀,该怎么办呢?”
“哈哈,不必担心。”清凝安抚一声,先对女孩道:“乐竹师妹果然聪慧,已经想到此中关节,但实际未必如此。”
转向少女:“若分不均匀,也有其他法子。比如人数不足时,允许加入其他队。但最多一人,算他们运气好,可占些便宜。”
“这样呀…”凌乐葵、采芙、芷兰,包括凌乐竹,初次前来白云城,便不知此中规则。
正交谈着,周边传来异动。
顺着目光一瞧,前方上空,忽有两张书桌飘落。一左一右,摆在水晶两侧。
左边书桌,摆上一叠纸册,乃是试炼内容与评点规则。右边也有纸册,只是一片空白,还准备了笔墨。
“师姐,笔墨做什么用的?”凌乐葵指着右边,好奇地问。
清凝只吐出一个字:“赌…”
“赌?赌什么?”女孩有些惊讶。
清凝笑了笑,解释道:“干看着多闷,若有兴致,便找个由头设下赌局,聊作消遣之用。”
“啊?”凌乐葵挠着头,实在料不到,堂堂正和盟、仙宗脚下,竟会准备这种东西…
脑海中,原本飘然云端、仙风道骨的形象,转眼掉落凡尘,受到俗气沾染。
“傻丫头,无论追求长生,或渴望力量,本皆是俗物,真正向往大道者能有多少?既如此,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释放真性情。”清凝道。
“这样呀,也是…”凌乐葵略一思忖,倒是她想岔了。
收起失望,又开始担忧,赌档她听过,其内乌遭腌臜、时常争吵不休,回头闹将起来,岂不乱套了?
“放心吧,有仙宗坐镇,谁敢乱来?且各派早有默契,只是调剂沉闷,吵不起来的。”清凝安抚道。
便告知,规则十分简单,每次开局,踏陆一枚上品,低阶一枚中品,不允许加注,也没有庄家,输者陪赢者即可。
“但若是一枚灵石,一赔二,或者一赔三,没法均匀给付,又怎么办?”采芙好奇地问。
“没关系,上品分不开,还有中品,中品分不开,还有下品。实在不行,主动让步,或买些水果,大家分吃了,还能图个开心。”清凝摆摆手道。
“嘿嘿,有趣,有趣…”凌乐葵听完,对于此处赌档,印象已大为改观。
一枚上品或中品,对踏陆与富家弟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说不定离得近些,她还能混个口福呢。
“呵呵,你个小贪吃鬼…”清凝搂过女孩,照着她脑袋,狠狠亲昵了一番。
旁边,芷兰性子清冷,又心系师姐,始终盯着水晶,不曾参与三人谈笑。
只是看了一会,愈发奇怪,忍不住开口:“清凝师姐,为何左边规则,不曾见人翻看呢?”
闻言,清凝停止玩闹,严肃对她道:“可不能翻开,这么多人看着呢,若规则一下揭晓,那还有什么乐趣?”
便告知,各派早已形成默契,除非门主、长老允许,或本门弟子通过试炼,方能前去查看。
且看过后,若要交谈,还不可大声,需得顾及他派的感受。
“哦哦,明白了…”芷兰恍然点头,暗忖一声,确是合情合理。
“找到了,找到了,师兄在那里!”这时,采芙指着一排三列,兴奋地喊道。
正下方木屋左边,自家师兄出现,个头稍高一些,落在人群中,也较为显眼。
只是行止之间,淡定不如旁人,独自靠在墙上,不时东张西望。
芷兰也有发现,二排二列,一位端丽女子,被簇拥在中间,正言笑晏晏,与其他人交谈。
两边截然不同,清凝不禁叹息:“唉,还是青庐门厉害呀,有这许多盟友,定能一帆风顺…”
“嘿嘿,那是…”听她语气艳羡,凌乐葵嘿然一笑,掩饰不住的骄傲。
很快冷静下来:“不过父亲说过,仙宗一贯作风,乃是考较真本事,常会出其不意,未必会有多大优势。”
“希望如此吧…”清凝默默祈祷,觉得不妥,忙又道:“乐葵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们不行,毕竟论真本事,青庐也比姹月强…”
“哈哈,师姐不必解释,乐葵都明白的。再说了,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呵呵,你个小机灵鬼…”
二人说着说着,又嬉闹起来,直到听见一声疑惑,“二位师姐,可曾听见什么声响,像在附近,又好像极远?”
右边,芷兰眉头紧锁,竖起耳朵,神色惊疑不定。
凌乐葵、采芙闻言,纷纷仔细聆听,片刻后,皆是愈发狐疑,便都看向清凝。
后者淡淡一笑,抬手指向水晶:“诺,那里传出来的,是试炼中的声响。”
“啊?”异口同声,三道轻呼。
清凝笑了笑,告知:“第二轮没有两犀珠,为方便各派关注弟子表现,便除试炼场景外,声音也一并放出。”
“原来是这样…可声音太小了,咱们也听不见呀?”明白之后,凌乐葵又纳闷。
“傻瓜,八座水晶,两百来处,若声音全放出,还不得吵死人?其实是为门主、长老准备的,踏陆级别灵感,才能听得清楚。”
“啧啧,真神奇呀…”思虑之周全、本领之高强,对于正和盟,凌乐葵再次钦佩。
“那可不,拜几位仙宗所赐,咱们才能一饱眼福呀!”清凝拱手向天,目光充斥着敬佩。
谈笑之时,木屋内,试炼者全部走出。看台上也早已坐好,顿时或是指点,或是议论,热闹不休。
很快,变化出现…
“快看,动了动了!”
“开始了,开始了!”
“哇塞,好壮观呀…”
惊叹声中,十个叶明珠,同步向前推移。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金黄沙滩,再向远方眺望,尽头处,碧蓝海水,波动不息,更是一望无际。
“这是要…”当惊叹声平息,包括清凝、凌乐葵在内,纷纷开始猜测,究竟会是怎样一种考验?
倏地一下,整个会场,自嘈杂回归安静,又在片刻后,再次推向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