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也是…”仿佛奸计得逞，柳正业咧起嘴角，开心得像个小孩。
绿衣青年无奈，也不责备，取出一个布袋，鼓鼓囊囊，其中光辉璀璨，数百枚上品灵石，递了过去。
柳正业并不接下，只先问：“这些东西，是父亲给的，还是兄长给的？”
绿衣轻轻一笑：“谁站在你面前，便是谁给的。”
对他的回答，柳正业颇为满意，一把抢过布袋，只随口道：“那就多谢兄长了…”
绿衣也不生气，只嘱咐道：“正业，莫要在外待太晚，早些回房歇息，明白吗？”说罢，也不待回答，径直返回客栈。
余下柳正业，摇头晃脑，好不得意，只待身影消失，埋伏多时的落寞，突然冒出，开始抢占地盘…
……
一夜安宁，第二日早，纪来丰起来，感觉精神十足。吃完早饭，立刻准备出发。
却被月梦寒叫住，言道有要事，让他在客栈中等着，待会一起出发。
问及何事，又是老样子，故作神秘。只取出一叠白衣，对他道：“诺，拿去试试吧。”
纪来丰好奇接下，抖开一看，前胸飞鸟，背后弦月，赫然正是姹月的服饰。
大小尺寸，与他身形相仿，袖口、裤腿，皆剪短了一半，还有衣领、开边，通通为男子样式。
微一诧异：“门主，这是何时制出的？”
月梦寒道：“前几日回去时，临时赶制，你既代表姹月出战，自然也得有一件。”
“可来丰怎么不记得，何时量了尺寸？”纪来丰挠着头，仔细回想而不得。
回应的，却是一句轻飘：“很简单，就在你睡得和死猪一样的时候…”
“啊？”纪来丰先是一愣，但立即明白，便是自面具男手中死里逃生，返回木屋昏迷的期间。
好啊，好一个月梦寒，竟然趁人之危？还有参加大赛之事，怕是返回路途上，已在打他的主意了…
恍然大悟，再看这女人，满是阴谋得逞的笑意，暗忖真是防不胜防。但也无可奈何，灰溜溜走上楼梯，去到自己房间…
片刻后，当青年再次出现，原本欢快的大堂，陡然一片静悄。目光不约而同，朝楼梯上望去。
待看清后，无一例外，露出古怪表情。其后，或捂住嘴巴，或翘起嘴角，脸颊开始鼓动。
“扑哧…”终于，路冰影忍不住，率先笑出了声，其后…
“噗哈哈…”
“哈哈哈…”
众人有样学样，霎时，整个大堂热闹起来。
唯有月梦寒，仿佛听不见，望着白衣青年，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纪来丰正在尴尬，早料到会是这样，听见这一句，忍不住白去一眼，这女人，什么眼光？
强忍尴尬，到她身边，鼓起勇气，试探地问：“门主，弟子可以不穿这件衣服吗？”
“恩？为什么？”月梦寒一听，眉头竖起，寒意开始酝酿。
纪来丰大感不妙，连忙解释：“门主，通体纯白服饰，向来适合女子与俊秀男子，我这样貌，穿出去，只怕丢了姹月的脸。”
话一出口，立刻低头，暗暗担忧，会否惹这女人不快？毕竟身为姹月弟子，拒绝本门服饰，分明大为不敬。
出乎意料，月梦寒听完，收起寒意，脸色大为缓和。
思忖之后，竟不反对：“有道理，这次是仓促了些，考虑难免不周，不穿就不穿吧。”
“啊？”纪来丰一怔，这么爽快？
被月梦寒听见，当即剜来一眼，吓了一跳，忙收起疑惑，生怕她反悔，脚下一溜烟，跑去房间，换上原来衣物。
回到大堂，见月梦寒不在，忙找到路冰影，道出心中疑惑：“师姐，来丰要代表姹月参赛，为何门主允许不穿本门服饰？”
“急什么，待会你就知道了…”路冰影嘴角一扬。
“唉…”纪来丰大感挫败，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便兀自坐在一边，故作生起闷气，暗中也在期待。
约莫辰正时分，终于准备出发，自凳子上跳起，郁闷瞬间飞散，转而陷入新奇。
月梦寒领头，一行十人，包括他在内，皆为参加试炼的弟子，其中不包括备选。
“哇…”来到东西主道，比起以往，竟是出奇的热闹。街两边站满了人，仿佛夹道欢送，目光热切，皆在观望。
类似的情形，前后左右，各派俱为十人队伍，穿着统一服饰，五颜六色，别有一番风景。
其中，或是单独，或是结伴，皆昂首挺胸，仿佛有大事发生，陆续往西边走去。
唯有纪来丰不知情，沿路颇为好奇，可只看了两眼，又赶紧收起目光。
全为女子门派，突然多了一位男子，又为灰色服饰，与周边雪白对比鲜明，显得极为扎眼。
目光纷纷聚集，更有眼尖之人认出，乃售卖壮阳丹的摊主，或指点或议论，时而笑声发出。
暗暗一阵尴尬，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逃之夭夭，或暂时离开队伍，绕道而去。但事已至此，已来不及了。
转念一想，回头大赛中也会如此，先适应一下也好，心绪这才平复…
街上第一排院落南边，三个矮小身影，挤在人群中，正好奇地观望着，正是凌乐葵与吴家兄妹。
“诶？那不是来丰师兄？他怎么也去？”瞥见怪异景象，吴争指着左前方，发出轻呼。
“恩？”顺着方向一看，凌乐葵也愣住了。
略一琢磨，一半羡慕，一半也好笑：“哈哈，多半师兄贪玩，梦寒姐姐带他去见识吧？”
“不对呀，师姑你看，除月门主之外，其他一共九人。”吴暇发现问题。
“是吗？”凌乐葵仔细一数，弟子确为九人，顿时陷入疑惑。
只是百般思考，无有合理解释，直到一个大胆念想泛起，心头万分惊诧：“不会吧…”
……
穿过两排院落，看客们逐渐减少，纪来丰放松下来，感觉自在了许多。
此后一路往西，直到城内正中、一座高耸的建筑，正是白云城大赛会场。
此时大门已开，跟随其他队伍，姹月一行，月梦寒留下，其余九人进入。
“哇…”环顾一圈，纪来丰忍不住惊叹。早在场外，已见识过其雄伟，现在里面一瞧，感觉更是强烈。
环形的台阶，自下到上，一共二十来道，乃各派观战之处。每隔两丈左右，留有三人宽的空档，方便修士上下。
被环绕在中间，八角石台，约五丈宽、半丈高，一共八座，呈环形分布。乃是最后一轮，比武切磋之地。
最近的一座，靠外方向，相邻两边各有一处石阶。不少弟子正往上走，好奇心驱使下，纪来丰离开队伍，也凑了过去。
站在上方，转上一圈，脑海中不禁幻想，自己正在比试，周边人头攒动、欢呼海啸，极是热闹。
“嘶…”霎时，背部一阵发凉，若在比试中，不小心现了丑，将来怕是抬不起头了。
当然，与丢丑相反，若表现的好，也会大出风头，譬如汪光耀，大概会喜欢这样的场合。
突然间，附近出现骚动，不少人站在内侧边缘，向下方观望，俱是惊奇不已。
当即也走过去，赫然发现，坚实的地面，竟有一个长条凹坑，约四尺来宽，被黑布掩盖，不知底下有多深。
“这是什么？”有人好奇道。多半与他一样，初次前来，纪来丰一听，忙竖起耳朵。
旁边，有人告知：“此乃试炼之时，供各派观战之用。”
“观战，怎么观战？”
“额，我也说不上来，到时一见便知，可是神奇呢…”回答之人有些嘴笨，眸中则掩饰不住的崇敬之色。
纪来丰瞧见，与询问者一样，皆是心痒难耐，也十分纳闷。
“来丰，快过来。”这时，听见路冰影召唤，只得收起好奇，返回队伍，跟着前去两处白帐前。
“难道是…”见识多次的景象，与白云小城类似，前面有不少人在排队。
好奇询问：“师姐，这是要做什么？”
路冰影回答道：“夺灵大赛在即，按照规矩，事先有三项准备，现在是第一件，选择衣裳。”
“衣裳？”纪来丰一怔，摸不着头脑。
“为公平起见，正和盟会统一准备衣裳，防止各派暗做手脚，避免争端、吵闹，与彼此针对。”
“是这样…”纪来丰愣愣点头，穿上统一服饰，到时何门何派，混杂难辨，倒是一个好事。
突然也明白了，为何月梦寒笃定，初五一定热闹，还有早晨，竟允许他不穿本门服饰。
只又十分纳闷，既如此，为何还要临时赶制？
“笨蛋，你现在代表姹月，到时会场观战，只你一人不同，岂不惹来闲话？”
“噗…”纪来丰一听，差点吐血。
就算他穿了，且还不难看，但男子混在女子中，照样会有闲话，岂不还是白折腾？
听他嘟囔，路冰影眸光一冷：“师父一片好心，竟被你当成驴肝肺？我可警告你，白云城便罢了，回去路上你必须穿，知道吗？”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她这一蛮横，纪来丰马上屈服，好在要求不高，没外人在旁，被笑话两声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