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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营中,褚亦棠随手解下腰间佩剑扔给侍从,在铜盆中净了手,他挑着巾帕擦拭水渍,觉察到身后那道视线仍旧胆大包天追随不散,褚亦棠紧了紧指节,甩手将巾帕投进铜盆,冷冷回身,眼尾余光如雪凉薄,寒声道:

“再看,本君就挖了你一双狗眼。”

澜聿还沉浸在方才褚亦棠看他的那一眼中难以回神,脖子上架着寒光凛凛的一把长刀他也无暇去顾及,别说挖眼,就算褚亦棠现在真要提刀杀他恐怕澜聿都舍不得反抗。

怪不得之前问褚亦棠关于他以前的一些事情时他总是避重就轻,说什么时间太久了他记不清了,现在想来估计是怕给自己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毕竟以前的褚亦棠动不动就用挖人眼和砍手足来威胁人,凶残程度可见一斑。

周围一遭提刀士兵都虎视眈眈地围着他瞧,澜聿意识到现在不是时机,只得悻悻敛了目光,总算垂首安分跪好。

思索间,褚亦棠已然在画着千里江山图的三面屏风前的主座上坐下,副将得令后大步跨至澜聿面前,公事公办地朝他伸出手:“扳指交出来。”

澜聿本不想给,但对上褚亦棠那张冷脸,再不情愿也只能交出去。

副将将扳指呈到褚亦棠面前后便退到了椅子后,褚亦棠拣起那枚扳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问:“东西哪儿来的?”

澜聿在堂下跪得笔直,如实回答:“我夫人给的。”

“…………??”

长眉微蹙,褚亦棠面上似有表露不悦,但一时又没证据说明澜聿是在说谎,毕竟用扳指做定情信物也不算少见。

副将眼看褚亦棠不言,忙凑上去低声献计:“主帅,这枚扳指是不是您之前刻了送给某个姑娘的,然后又被她送给她夫君了?”

褚亦棠猛地转过头看他,一记眼刀扎得副将背后一凉,怕惹毛褚亦棠,副将嘴里连声念着属下该死,忙不迭退下了。

反观澜聿,面色坦然,丝毫不见说谎后的心虚,本来也没什么好心虚的,扳指原本就是褚亦棠送他的,他又没骗人。

“把身份老实交代了,本君兴许还留得你一条命在,若是满口谎话,本君也不介意亲手送你一剑归西,”褚亦棠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懒得再拐弯抹角,把扳指往拇指上一套,面无表情,“你选一个。”

澜聿抿了抿唇,像是在犹豫,好半晌后他才出声,试探道:“真的要说实话吗?”

“大胆!对主帅若有欺瞒,今日你就算有十条命都别想全尸从这儿出去,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澜聿眼看的确是退无可退了,看样子褚亦棠也不准备和他用什么怀柔政策,再不说就是严刑逼供了,澜聿掩唇咳了咳,仰颈望向褚亦棠,一双瑞凤眼中水色潋滟,似水含波,诚恳道:

“事关重大,还望只说与主帅一人所听。”

褚亦棠和他对视,莫名被他那双眼看得不是很自在,在众将士的狐疑注视下鬼使神差般地起身离座,踱步到澜聿面前后低身蹲下,冷脸催促:“说。”

澜聿踌躇了下,略显腼腆地凑上去,以手掩着唇边,抵在褚亦棠耳侧近旁处,悄声说:“其实,我们成过亲的,主帅还记得吗?”

“………………”

牙根很隐秘地紧了一紧,褚亦棠缓慢侧过头,盯着澜聿的瞳孔,眼尾危险地稍稍眯起,澜聿一看他这副神色,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这是褚亦棠要发火的前兆!

褚亦棠摆明了是不相信他的话,并且估计已经在心中给他盖了一个鬼话连篇的特大号红章了!

估摸着下一秒就要人首分离,澜聿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伸手拦住并束起三指发誓:“主帅若是不信,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本该在听到这只狐狸精那句毫无根据的屁话时就一刀斩了他的,褚亦棠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硬生生忍下来的,还破天荒地有耐心听他说第二句屁话。

褚亦棠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从牙缝里逼出个字:“说。”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澜聿耳根诡异地红了一片,直直红到耳朵尖,但自证清白这件事迫在眉睫,澜聿凑得更近了些,用气声道:“主帅的左边……屁股靠近大腿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对吗?”

“……………………”

话音甫落,澜聿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一声褚亦棠骨节爆出的脆响,他一愣,意识到大事不妙,脊骨生寒,忙给自己找补:“主帅别生气!您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被人这样当着面地调戏了,褚亦棠那一瞬间简直把澜聿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忍了这登徒浪子一回又一回的。

气得指尖发抖,这只狐狸精,这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居然还有脸在他耳边鼓励他好好想想,一副好人被冤枉了的样子,褚亦棠咬着牙,用尽全身气力才挤出一句:“看,不,到, 不,知,道。”

澜聿想了想,好像也是,毕竟这种地方也很少有人会去注意,他又思考了会儿,决定再进一步,说出点能一次性让褚亦棠相信的事实,于是他不怕死地又道:“阿……不对,主帅的**的上面也有一颗小痣,不过是黑色的,很小,对吧?”

这回轮到褚亦棠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了。

澜聿一时也分不清褚亦棠到底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但是根据表情来判断应该是不太相信,毕竟他这句话说得实在太露骨了点。

褚亦棠的忍耐已到极限,他猛地起身,恼羞成怒,头也不回道:“把这个登徒浪子给本君迁出营外,就地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