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煊瑾是真的不想再从情敌口中听到他们和挽挽的爱情故事了。
想象中是一回事,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情敌绘声绘色地讲述,南煊瑾才意识到,他根本做不到想象中的那般大度。
在爱情面前,他不是什么南氏的掌权人,不是什么商界新贵,他就是个普通人啊……
无论他的身份如何,他在挽挽面前,始终还是那个初见时桀骜不驯却因为看到她会满腔欢喜的少年啊。
他会卑微、会不自信、会惴惴不安、会吃醋、会生气、会嫉妒、会难过……
此时此刻,南煊瑾只想听挽渌亲口说,他想知道,她的态度。
挽渌慢慢放下捂着脸的手,抬头看着她的……男人们。
静谧又诡异的气氛下,少女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煊瑾、沐言,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渣,那天是我骗了你们俩。”
“事情的经过你们都也已经知道了,我不做任何辩解,但是如果可以,我真的也不愿这么做……”
再次回忆起那天的经历,挽渌仍旧感到十分自责。
她顿了顿,看向白祁,再次开口说道:“小白,我也对不起你。是我没有告诉你,我和煊瑾还有沐言的关系,让你受了这些指责。委屈你了,对不起。”
“还有楼楼,我不该骗你,骗你说我喝醉了酒,其实确是在……”
挽渌说到这,感觉难以启齿。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无比真诚,神色无比认真的说道:“我为我之前的胡闹,向你们郑重的道歉,可是无论如何,我对你们的喜欢,都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啊。”
挽渌的眼眶隐隐有些发红,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实际上,她的心下疯狂叹气,太难了太难了,一个两个生气还好说,一群人生气,她真的头都大了。
演吧演吧,能哄一个算一个!
听到她道歉,男人们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南煊瑾的嗓音有些哭腔,他闷声道:“挽挽,你、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是要你道歉啊……”
白祁也是,急切地摇头:“挽宝,你干嘛和我道歉呀,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能有什么委屈的!!”
从争吵以来,一直置身事外的霍泠渊眉心微微皱起。
他抚了下挽渌额角的碎发,指腹落在那双灵动眼眸的眼尾,锐利的目光看向南煊瑾、风沐言、楼沄之和白祁四人,缓缓说道:“渌儿,你有什么错呢?错的,只是没用的男人。”
他的渌儿是全世界最好的。
他苦苦追寻几世才找到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尽管和霍泠渊不对盘,但君离也对这句话表示赞同,他的声音无波无澜,语气淡淡道:“无能的男人,才会让女人道歉。”
有他在,渌宝,她只需要做她想做的便是。
他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永远。
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口狗粮的糯米:,成熟男人就是会,不愧是你俩!
南、风、楼、白四人的“争斗”,因为霍泠渊和君离的插手暂时告一段落。
南煊瑾低下了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充斥着自责和心疼。
从愤怒和嫉妒中清醒过来的风沐言,也是又羞又愧,他还是太冲动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着了他们的道呢?
白祁的脸上满是自责,都怪他多嘴,挑起来了这些事,害挽宝难过。
楼沄之蜷了蜷修长的指节,那双妖媚的狐狸眸黯然神伤。
他猛然起身,走在挽渌面前,握住她的柔夷,轻声呢喃道:“渌儿,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从决定要死皮赖脸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还有其他男人,这是我的选择,无怨无悔。”
“你永远都不要向我说抱歉,我很感激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很感激你能接受我,也很感激……你的未来,能有我的身影。”
“我爱你,渌儿。”
一番话字字珠玑,直扣人心,本来是半真半假装“哭”的挽渌,眼眶发酸,泪珠不禁夺眶而出。
她借着楼沄之的力道,从沙发上站起来。
轻轻环抱住他,很快便分开,声音哽咽:“楼楼,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也爱你啊。”
然而,感动的只有挽渌。
君离神色如常,眸光淡淡地看着相拥的二人。
霍泠渊面无表情。
南煊瑾面色铁青,恨不得将楼沄之千刀万剐了。
呵呵,真是好一个心机狗!!!
又整这死出!
白祁一脸认真地看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学到了、学到了!
风沐言则是暗暗后悔,自己太傻太呆了,应该反应再快一些的。
没有人注意到,从吵架开始就跟个透明人一样儿的赫连子衿,笑的耐人寻味。
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挽渌身上的时候,他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客厅,返回了房间。
如今看来,他今天的策略是极为正确的。
他成功混在了这群男人中,不仅没有被强烈排斥,还不费吹灰之力就了解了不少情敌们的信息。
可谓是收获满满。
适可而止、适时而为。
活了千年的赫连子衿,深谙这个道理。
他现在看似是离开了,实际上是以退为进,他还真不用离开。
相反,他倘若还一直留在那里,迟早会被针对的。
那伙男人聪明的很,知道撼动不了君离的地位,那同样能住在别墅的他,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
事实也确实和赫连子衿猜测的所差无几。
挽渌安抚了几句楼沄之,因为她的态度、也因为她哭了,男人们都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向她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挽渌心里松了一口长长的气,真的,太……难……了!!!
她终于熬过了第一个死亡修罗场。
大家争吵的时候没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就已经天色渐晚。
君离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看向众人,淡淡说道:“渌宝,已经十点了。”
言外之意,该走的,赶紧的走吧,别逼他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