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物母虫和万物巨虫出现在外城的时候,顾平生还曾以为这是红月的杰作。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除了红月,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够操控诡异。
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如今新月的话倒是为他解了惑。
原来一切真是禹如云干的。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去找禹如云的麻烦。
他看着眼前这浑身遮掩在红袍下的身影,问道。
“既然你的目标是禹如云,那为何对禹城百姓动手?”
听到这话,新月似乎有些诧异,随即大笑了起来。
“你还不知道禹如云打算做什么吗?”
新月的嘲笑让顾平生皱起了眉头。
“他打算做什么?”
“禹如云,他想进阶啊!”
“进阶?”
“没错,他想通过血祭,来为他打开圣人之路。”
“血祭?”
一听到这词,顾平生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顾名思义,血祭,即使用大量生灵的鲜血来进行献祭。
此类献祭,邪恶至极,被大周严厉禁止。
只是在大周疆域外,类似的献祭并不少见。
甚至有些强大存在,还会刻意将人类当作牲畜圈养,时不时便收割一波,以此来取悦那些不可言说的存在。
心里犹豫片刻,顾平生并没有决定就此前往寻找禹如云,去质问他,而是依旧盯着眼前的新月。
他并不蠢,不可能随便听信他人言语,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邪恶组织的首领。
“暂且不论禹如云那老贼准备做什么,你这只虚幻的衔尾巨蛇可以让它退去么?”
新月嬉笑着拒绝。
“这可不行,为了防止禹如云逃走,我花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它带进了大周。”
“那就是非要动手了。”
顾平生伸手,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手里。
“那就让它好好地接待你吧!”
新月收敛了笑意,严肃地说着。
随即,一只人形诡异出现顾平生眼前。
此诡异无脸无耳,浑身缠满血色绷带,而在绷带的缝隙间,则插满了密密麻麻的断剑。
这些断剑满是锈迹,但即便如此,一眼也可看出其材质非凡。
“此诡异名为剑冢,它可是渴望你的君子剑许久了,希望你能多坚持一会,别让你的剑在今天折断。”
剑冢么……
顾平生听过这种诡异。
这是一种精怪种,有机会诞生于战场,平生最好吞食剑,尤其是那些强大的剑类法宝。
其力量,也可从它身上的断剑数量和质量看得出。
而就是这么一瞧,顾平生心中凛然。
这是大敌!
……
“往右……”
马车内,那名使出体外眼道术的弟子仍在指路,罗永也专心地催动着马车。
顾行闭目休息,实则是在祭炼体内的筑基物。
筑基物的祭炼需要花费时间,从昨晚到现在,也仍没有祭炼完成。
不过,看这模样,也已经祭炼大半了。
无需多久,他便能依靠筑基物的力量,顺利筑基。
这时,他睁开了眼。
虽然不知过去了多久,但时间,似乎有些太久了。
于是,他问那名弟子。
“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那名弟子睁开眼,见询问的是顾行,于是略带些敬意地答道。
“已经到文勇街了。”
不过这话一出,顾行眉头便皱了起来。
虽然他对内城并不算太熟悉,但经过了好些天的巡夜,这文勇街他是知道在哪的。
文勇街距离道院可不近。
于是他问道。
“为什么才只到这里?”
那名弟子一愣,随即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喃喃地说道。
“这我也不清楚……”
但话没说完,他突然捂住了脸,痛苦哀嚎了起来。
“离他远点!”顾行急忙喊道。
同时,罗永也出手了,将那名弟子禁锢在了原地。
他毕竟也是内府境,虽然面对虚幻的衔尾巨蛇时颇有不堪,但此时在马车上,他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并且出手。
“冷静点,于言!”
于言是那名弟子的名字,罗永却是还记得。
这时,于言也不再哀嚎了,只是重重地喘着气。
“发生什么了?”
罗永问。
但于言没有回答,只是他突然笑了起来,嘴里发出“桀桀”的奇怪声音。
然后,他抬起了头。
而这一看,众人顿时头皮发麻,惊惧不已。
只见此时于言眉心,又长出了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是血红色的,滴溜溜地四处转着,其侵略性的视线不断扫视着众人,让人心里下意识地感觉到不适。
但若仅是如此,还不足以令众人惊惧。
实则是除了这一只眼睛外,于言的脸上,还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眼睛。
甚至,这些眼睛还在不断往外冒。
从脖颈,到手臂,一个个凸起浮现,紧接着又好似被戳破的泡泡一般,“啵”的一声,那血红色的眼珠便冒了出来。
很快,于言浑身上下便挤满了眼睛。
“该死,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罗永此时也感觉有些麻烦,急忙从储物法宝中取出各种符箓还有丹药。
符箓贴在于言身上,他身上的眼珠受到了压制,开始枯萎并变得灰白,随即脱落,在其身上留下一个个窟窿。
但随着那些符箓力量的散去,那窟窿又开始冒泡,紧接着又是一个个新的眼珠冒出来。
罗永又给他喂丹药。
但当他张开嘴时,众人就发现。
原来并不是体表,就连于言嘴里都满是眼珠。
他一张开嘴,那嘴里面的眼珠就疯狂地转动着,死死地盯着他们。
最终,于言还是死了。
他身上不断冒出眼珠,但消耗的是他自身的血肉。
因此,没过一会,他便骨瘦如柴。
浑身上下,除了眼珠浸润饱满外,却和一具干尸无异,
如此的他,自然是活不了的。
最终头一歪,便倒在了马车上。
但他身上的眼珠似乎还活着,在不断挣扎,疯狂地想要从他身上挣脱。
不过,挣脱下来后,那些眼珠在地上弹了几下,便被一脚踩爆。
这些眼珠没什么力量,就和寄生虫一样,能够在宿主体内大发神威,但脱离宿主后,就如同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顾行收回了脚,看着于言的惨状,叹息一声。
没有灰白雾气产生。
这并不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