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李春华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吴小凡凑到她的耳边，将杜俊交代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李春华点了点头。
正当吴小凡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下意识扫视苏晋一眼。
没想到的是。
原本坐在那里，勾着头一动不动的苏晋，此时却突然抬起了头。
他抬起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一双眼神毫无生气，盯得吴小凡有些发毛。
看到苏晋的表情，吴小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苏晋非常恨自己！
可这莫名其妙的恨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和苏晋，总共才见了不到三次面。
难道是因为他之前，踢翻了对方的手中的打火机？
门在这个时候缓缓关上，可吴小凡依旧在这个时候挺直了脊背，眯着眼盯向对面的苏晋。
直到房门彻底关上，吴小凡这才转身离开。
方正明怎么也没有想到。
原本还愿意开口的苏晋，突然又闭口不言了。
他闭上眼睛垂着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正明也来了火气。
听到他的话，苏晋重新抬起头。
他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你让刚才那个人进来，我只跟他对话！”
苏晋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
方正明原本不想答应的。
可对方之后，就真跟个哑巴一样，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无奈之下。
方正明只好找到了吴小凡。
“什么？您说他只愿意跟我对话？”
吴小凡同样感觉莫名其妙。
那苏晋不会想把自己叫进去，然后再大骂一顿吧？
“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跟我一块进去吧，看他究竟想怎么样！”
吴小凡点了点头，跟在方正明身后，走进了审讯室。
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方正明气炸。
见吴小凡进来，苏晋笑着点了点头。
他突然伸手，指了指方正明。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只跟年轻人交流，不喜欢跟中年油腻男说话！”
砰的一声。
方正明被气的脸色通红，重重拍了下面前的桌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晋一改之前的冷漠，整个人变得嚣张起来。
“我说过了，我不跟中年油腻男说话！”
要不是有摄像机正对着，方正明真想冲上去，狠狠揍对方一拳。
“队长你先出去吧，我和小凡留在这里，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纵使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可方正明还是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办公室后，方正明掏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反光，打量着自己。
“这小王八蛋，我很油腻吗？”
审讯室里。
看着面前的吴小凡。
苏晋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怨毒。
他跟对方年纪相仿。
可境遇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是神采飞扬的警察，一个却是落魄的犯罪嫌疑人。
这让苏晋十分不甘。
“知道吗？我很嫉妒你！”
苏晋突然开口了。
他原本还试图翘起二郎腿。
可当发现行动受制后，这才打消了之前的意图。
“为什么这么说？”吴小凡静静看着对方。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苏晋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原本靠着椅背的身体，也突然前倾，整个人怒视着吴小凡。
李春华时刻警惕着对方的举动。
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她好及时通知外面的人支援。
“仅仅是因为我踢了那枚打火机，阻止了你毁灭证据的行为？”
苏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重新靠回椅背上，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能体会我们这些底层人的心酸？”
吴小凡直接懵圈了。
他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高高在上的？
这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实在是不好琢磨！
“底层人？偷女人内衣和强歼女人的底层人吗？”
出乎吴小凡意料之外。
在他说出强歼女人这个词时，对方竟然没有反驳。
苏晋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疯狂。
“你不觉得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物种吗？他们贪婪，虚伪，爱慕虚荣！”
李春华气得紧紧握住了拳头。
看到他的反应，苏晋更得意了。
吴小凡终于明白了苏晋的想法。
他试图激怒自己，想让自己变得跟他一样狼狈！
想到这里，吴小凡顿时也笑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比之前更轻松。
“你不觉得你说的很矛盾吗？你竟然那么讨厌女人，又为何要收集女人内衣，还要强歼无辜的女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
他有样学样，同样将身体前倾，静静注视着对面的嫌疑人。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嘴上说着讨厌女人，可内心却对女人无比渴望？”
吴小凡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苏晋。
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珠似乎要冒出火焰，好将眼前的警察烧死。
“不是！女人都该死，就跟她一样，都该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晋突然流下了眼泪。
吴小凡顿时懵了。
他最近一直在研究犯罪心理学。
对方的这一行为，说明他的心里出现了悔意。
他后悔杀了万芳？
不，不是他！
联想到之前的调查结果。
吴小凡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推测。
他起身拉开凳子。
“华姐，看住他！”
李春华刚回过神来，吴小凡就直接跑出了审讯室。
方正明正在监控室，盯着整个审讯过程呢。
看到吴小凡的反常行为，赶紧跑向审讯室，准备问问情况。
看到方正明，吴小凡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队长，马上重新调查，苏晋母亲的死亡原因！”
听到对方的话，方正明直接愣住了。
“苏晋母亲？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吴小凡的思维实在太过跳跃，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我最近在研究犯罪心理学，刚刚苏晋的反应实在很反常。”
“他既厌恶女人，又渴望女人的心态，反映了他内心的极度扭曲，这种扭曲大多都是童年形成的。”
由于太过激动，吴小凡必须要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往下说。
“而且刚刚他流泪了！”
“流泪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方正明彻底被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