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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再试一次

一个时辰后,小院的正房大门打开,朱祁镇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主子…”侯宝走上前,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朱祁镇语气冰冷。

“既然此人已经都说了,要不奴婢就将此人给…”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朱祁镇扭过头,盯着侯宝道:“你觉得他都说了?”

“奴婢…”侯宝额头冒汗。

“养着吧,朕有的是时间等他开口。”

“是。”侯宝挥了挥手,屋内的黑暗中,几个太监无声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

“主子,这几人是奴婢精挑细选的,您看是否合适?”侯宝说道。

朱祁镇简单的扫了一眼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家世可都清白?”

“绝对清白,他们都是洪熙元年同月同日净身进宫的,且暗卫都逐一去过他们的老家核实过了,肯定没有错漏。”侯宝赶紧说道。

“恩,剩下的事你看着安排吧。”朱祁镇扔下一句话,走出了小院。

小院再次归于平静,平静的好似它还是原来的那个破败小院一样,只是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一股暗流正悄无声息的流动着。

………………

又是几日,皇帝突然下旨:废除司礼监!

这道圣旨一下,压抑了半月之久的文官们纷纷揣测皇帝这是何意,虽然现在的司礼监已经名存实亡,除了给皇帝端茶倒水的杂事,再也不复往日的荣光,可再怎么说,司礼监也是宫中二十四衙门的的核心权力部门。

其实,司礼监最早初设于洪武年间,朱元璋虽然憎恶太监,甚至不拿太监当人,可在经历了胡惟庸、李善长、杨宪案后,对文官已经失去了当初的信任,于是在废除了丞相制后,逐步构建了以宦官辅助皇帝处理政务的体系,这就是司礼监的由来。

起初它的职能仅限于宫廷礼仪、文书传递、皇帝起居事务,权力很小。可朱祁镇的老爹朱瞻基却起了一个很坏的头,那就是让太监进入内学堂读书识字,这些太监们掌握了文化知识后,逐渐不满足于端茶倒水,伺候皇帝生活的琐事。

于是,司礼监的权力在宣德后期逐渐扩大,历史上,自宣德以后,随着内阁票拟制度的成熟,皇帝为了牵制内阁的权力,将“批红”权授予了司礼监。至此,形成了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的双轨制。

因为太监只有依附皇帝才能生存,所以如此一来,司礼监成为了实际决策中心,皇帝通过司礼监直接控制决策,避免完全依赖外朝官僚,尤其是在皇帝怠政(如嘉靖、万历)时,司礼监简直成了二皇帝,严嵩父子擅权、魏忠贤专权等,就是很好的例子。

而满清鉴于明朝太监干政带来的诸多弊端,自顺治帝时,设立了十三衙门,并对太监的活动范围、社会关系和个人财产进行了严格限制,虽然满清在后期太监势力抬头,但他们始终无法威胁皇权。

康熙时期废除了十三衙门,进一步限制了太监的权力,主要措施就是政治制度设计使得太监难以获得实质性的权力?。清代太监主要是皇帝的家奴,其角色更多的是作为皇帝的私人助手,而非政治决策的核心力量。

又因为满蒙贵族在清朝政治中占据核心地位,他们与皇帝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因此皇帝不需要通过让渡权力给太监来维护皇权。

此外,清朝的文官制度和捐官制度也形成了对太监的制衡,使得太监难以在政治上形成专权。

到了乾隆时期则通过严厉的惩罚措施和对宦官的严格管理,确保了太监不会形成专权的集团,规定太监非奉差遣不得擅出皇城,职事之外不得干涉政务,禁止太监结交外官等。

这些措施有效地防止了太监势力的膨胀和专权的可能性。

乾清宫,御书房内。

朱祁镇半躺在藤椅上,眯着眼想着事情,而侯宝则跪在一旁,给皇帝揉着腿。

“朕废除了司礼监,你有什么想法?”朱祁镇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给自己揉腿的侯宝,开口道。

侯宝手上没停,只是侧头笑道:“奴婢一个腌臜之人,不懂的什么朝政,皇爷您是奴婢的天,是这宫中所有奴婢的主子,奴婢只想着伺候好皇爷,其它的奴婢想都不敢想。”

朱祁镇微微一笑:“你这老狗,话甜的腻人。”

闻言,侯宝手一僵,随后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磕头道:“皇爷恕罪,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奴婢的一副赤胆忠心只为皇爷。”

朱祁镇只是笑了笑,然后抽腿盘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他们在想什么?”

侯宝先是一愣,随即无声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领着东厂提督李冲走进了乾清宫,半个时辰后,李冲又急匆匆的出了乾清宫。

长安街,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山东会馆,二楼的雅间内。

“性和兄,皇帝突然废除了司礼监,到底是何意?”说话的人五十上下,一身儒生打扮。

“世用老弟,你用突然这两个字,是何意?”一旁的另一个同样读书人打扮,头发有些花白的读书的人品着茶,缓缓开口道。

这二人不是别人,一个是高谷(字世用)、一个正是是马愉(字性和)。

高谷诧异的看了看马愉,端起面前的茶盏却没有喝,而是看着窗外叹了口气道:“一叶知秋啊!”

“我看老弟你是一叶障目吧。”马愉道。

“怎么讲?”高谷道。

“皇上回京半个月了,一是没召我等御前问政,二是在朝会上一言不发,三是调走了两个月内内阁的所有奏章。”说着,马愉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如织的行人,又道:“今天又下旨废除了司礼监,世用,你是想问皇帝是不是要裁撤内阁吧?”

高谷苦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马愉一笑:“放心,皇上绝不会裁撤内阁。”

高谷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皇上之所以如此,其实是在和咱们怄气呢!”马愉神秘一笑。

“怄气?”高谷不解,随即他好像明白了过来,“你是说……黄河?”

马愉点头:“皇上正值年轻气盛,这几年文治武功都有了,”说着,他压低声音:“可这几年,他太顺了。”

“性和,此话不可再讲,小心隔墙有耳。”高谷道。

马愉却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明日,我就具折上奏劝诫,世用,你和我联名上奏吧。”

高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马愉:“此时上奏,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人臣之所以谏其君者,非为身也,将欲以匡君之过,矫君之失也。君有过失者,危亡之萌也;见君之过失而不谏,是轻君之危亡也。夫轻君之危亡者,忠臣不忍为也。”一段《左传》的话,马愉说的慷慨激昂。

“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只是你我同为阁臣,联名劝诫,皇上会认为你我……”高谷欲言又止。

“结党?”马愉轻笑,“你和我本就是一党!”

高谷大惊,一口茶没有咽下去,却呛的他连连咳嗽。

“性和兄,你怎能说我和你是一党。”止住了咳嗽,高谷怒道。

“这不是我认为的,是。。。。”说着马愉指了指天,“你说你没有朋党,可人家偏偏就认为你有,你想甩也甩不掉。”

“我……”

“行了,老弟,你就不要担心了,”马愉宽慰一句,“皇上想治理黄河,我心里是同意的,可不是现在,国家一年就那么多赋税,用钱的地方又多,如果把钱都用在治河上,国库空虚不说,百姓也要跟着受苦啊。”

“可是如果咱们一直和皇上顶着来也不是个事儿啊。”高谷担忧道。

“我的世用老弟,你就把放心吧。”马愉笑道,“我已经和王佐商议过了,如果皇上非要坚持治黄,我们就劝皇上将两淮盐税的钱拿出来用作治理黄河的费用。”

闻言,高谷一脸不可思的看着马愉,站起身踱了几步:“不可,不可,两淮盐税自洪武朝起就是专用于皇家内帑,你们如此做,就不怕天威降临?”

“皇上有句话说的好,叫等价交换。”马愉笑道。

“什么等价交换,这事儿你万万不能提,莫说皇上不同意,就是太皇太后也不会同意的。”高谷急道。

“盐税本就是国税,却成了皇家私产,本就不合法度。”马愉道。

“那是前朝,不是本朝。”高谷反驳道。

“所以我才要上书陈述利弊,力劝皇上。”马愉道。

“不可,不可,此事牵扯重大,一个不慎,你我晚节不保。”高谷说罢,又拱手道:“我还有些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