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悖无道!
糜童怒气填胸。
面色冷若冰霜。
“ 就凭你?不怕大风闪了嘴!”
况西桐置若罔闻。
慢慢拔出一刀。
刀出鞘。
金黄流转,黑气缭绕,凝而不动。
一铜环,缀于刀尖之上。
铛铛作响。
寒光血影。
“ 杀人不过信手拈来。”
盛气凌人!
糜童望而生畏。
心生胆怯之意。
开门见山。
况西桐单刀直入。
刀芒在前,人随其后。
快如闪电,气势如虹。
嘭——
马车支离破碎。
尘头大起!
骏马受惊,嘶鸣奔逃。
糜童站于马背之上。
满头银发随风飘扬。
想逃?
况西桐回首。
又劈出一刀。
绿芒刀罡,风驰电掣。
将马儿一分为二。
鲜血四溅。
糜童一跃而起。
悬于半空。
血滴分毫不沾身。
竟已至天权之境——
不可小觑——
随即抽刀出鞘。
鬼手出!
周身瞬间血色弥漫。
洒于地面之上的马血,如受召唤。
再度飘起。
融于刀身。
刹那间。
狂风怒号,飞沙走石。
骷髅之影,与之携来。
悚然恐怖。
况西桐只觉背脊发凉。
手脚如被邪物束缚般。
无法移动分毫。
体内辰之力运转缓慢。
似亦被压制。
鬼手之刀。
正如其名。
可控人心智,扼人行动。
攻心脉,混知晓。
任其宰割,自刎而死。
不利之势。
况西桐右手紧紧握住犬神刀。
聚力于左手。
一拍背后之鞘。
又一刀跃出。
刀背锯齿分明,如龙鬃。
刀刃条条血槽,如利齿。
泾渭分明。
护手镶珠,红焰回旋。
犹如兽目,蕴含杀意。
破镜重圆。
龙牙刀现。
风云幻变。
以邪治邪。
鬼哭神嚎之声。
响彻四野。
集市之上。
人们纷纷抬起头来。
望天空乌云密布。
要变天了?
风来。
况西桐眼眸被一层红晕覆盖。
神志恍惚。
如疯如癫。
糜童见此异象。
大惊失色。
魔神降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溜!
嗡嗡嗡——
钟鸣之声。
亦如万人祈祷之声。
灌注耳畔。
糜童毛骨悚然。
回头望向况西桐。
嗖——
况西桐犹如时空穿梭。
眨眼间。
便出现在其后。
双手各握一刀。
口吐三字,“ 告死暝!”
交叉挥出。
落地。
收刀入鞘。
乌云散。
砰砰砰——
只见糜童全身猛然崩出团团血雾。
随后。
肢体分崩离析。
块块掉落地上。
卒。
死不瞑目!
魔刀鬼手,灵魂似被抽离。
失去华彩。
埋于碎肉之中。
况西桐行去。
大喘粗气。
弯腰将其与刀鞘捡起。
拔了一把嫩草。
擦去血迹。
塞入衣服内。
赶集之人,手忙脚乱。
匆忙收摊,寻处避雨。
天空忽得却又云开见日。
骂声连连。
什么鬼天气——
况西桐掏出酒葫芦。
痛饮一口。
眼眸一撇。
曲指一弹。
一道绿芒射向一处。
杂草横生,乱石突兀。
轰——
石砾纷飞。
不见一物。
“ 耳朵不好使了,还是赶路太累出幻觉了?”
况西桐自嘲一句。
大步向集市走去。
石坑之中。
石块压着一人。
面戴金色面具。
屏息憋气,一动不动。
直至况西桐走远。
方才坐起。
嘎嘣——
面具应声而碎。
现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
男子吐出两大口血。
擦拭一下嘴角。
强打精神。
左摇右晃地向北奔去。
惊魂未定!
......
数日后。
木狼城,月十五镇。
监兵神君张陵殊望着躺在地上之人。
一脸冷漠。
糜童已死,被一个背有三把刀之人所杀——
天权强者——
这是此人留下的最后两句话。
已死透。
......
火朱国。
火蛇城。
一处庄园。
陵光神君殷契。
漫步在一处曲廊之中。
光线隐晦,空间狭窄。
其后跟着一女子。
着粉色纱衣,容颜靓丽。
二人皆不言语。
行至一古木交柯之处。
视野猛然扩大。
南面小院透光。
北面漏窗透景。
豁然开朗。
女子欣喜异常。
忽生寻幽探秘之感。
左拐右绕。
来到一处小院。
挂有牌匾,涵碧山房。
院前。
假山居中,周边树木环抱。
乔木、灌木与花卉,层次分明。
生机盎然,野趣横生。
女子看的有些痴了。
好美啊——
殷契止步,坐于圆凳之上。
莞尔一笑。
良久之后。
女子方才回神。
殷契摆摆手,让其坐下。
“ 灵儿,此处如何?给个评价!”
“ 神君,此间只应天上有,世上哪有几回得!”
“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咱俩私处之时,莫要再张口闭口的神君,喊姐姐!”
殷契佯嗔薄怒。
女子捂嘴一笑。
“ 遵命!神君姐姐。”
殷契伸手便要去打。
却被女子闪身躲开。
“ 灵儿,你在外玩的开心了,可是我甚是无聊啊!”
“ 姐姐,我这是在外为您分忧解难呢!”
“ 净瞎扯!”
“ 嘿嘿......姐姐,那我便于你讲些趣事吧。”
“ 快些讲,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
女子姗姗道来。
一,月鹿城朝歌镇——
卞氏一族,被人灭门——
杀人者仅有一人——
缘由只为三把刀——
传言说,仇人上门,报仇雪恨,刀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二,土应国辅城——
军部出兵,于各镇缉拿腾蛇部落根深蒂固的潜伏者——
由于漏网之鱼过多——
汇聚一处,背水一战——
城主反被暗杀——
打狗不成反被咬,一时成为笑柄——
三,水玄国木獬城——
出动上千兵力,追捕腾蛇部落一纵灵使——
却被其破门而逃——
只得了个伤亡惨重的结果——
执明神君勃然大怒——
亲自暗访梅、兰、竹、菊四家——
不知何意——
区区一纵灵使,不至于惊动这四人吧——
殷契面淡如水。
“ 这三个故事,你怎么看?”
女子颦眉蹙頞。
“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很佩服此人,有机会一定要结识一下,嘻嘻......”
“ 死那么多人,官府如何处置的?是否上报?”
“ 姐姐,江湖恩怨而已,卞家财产肯定被镇令中饱私囊。”
“ 很好!你通知月鹿城城主,扣除朝歌镇镇令及以下官员三年官饷。”
“ 哈哈!姐姐英明!”
“ 腾蛇部落有些不安分了,你派人前去查探,若是没有大举出击之意,且不必回报!”
“ 我记住了!”
“ 各国有各国的烦恼,不必深究,听一听,一笑了之便好!”
“ 姐姐大度!”
“ 呸!臭灵儿,莫要再奉承于我!”
殷契巧笑嫣然。
“ 姐姐不是喜欢被人奉承吗?”
“ 你还不了解我吗?”
“ 灵儿就是姐姐肚子里的蛔虫!”
“ 诶呀,你真恶心!”
两女子开始撒泼放刁。
俨然一副小女儿模样。
“ 姐姐,咱就这么放任白金国驻兵数十万在边境?虎视眈眈的,怪可怕的。”
“ 人家在自己家里,爱咋咋样,我的胳膊可伸不了那么长!”
“ 张陵殊居心莫测,不得不防。”
“ 不过为了南海之物罢了,他不敢越火朱国半步!”
“ 姐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不愧是我们的陵光神君!”
“ 还不是多亏有你这个爱鼓唇弄舌的小机灵鬼!”
“ 姐姐,我这叫体贴入微!”
“ 灵儿,姐姐很累的!”
殷契伸出玉指。
帮女子梳理满头青丝。
呷呷——
鸟鸣声,嘹亮刺耳。
划破天际。
二人皆抬眸。
望向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