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李萌萌拖着虚弱的身体,眼含热泪,医生将两个孩子抱到产妇的身边,“看看孩子吧,李小姐,男孩是2.7千克,女孩是2.6千克,身体健康。”
这时安杰穿着手术服戴着无菌帽进来,在李萌萌脸上印下一吻,道:“老婆辛苦了,这里只允许我一个人进来,所以,我爸妈和你妈就只好待在外面,爸妈说了,这阵子他们会集中把事情处理一下,等你在这边休养一阵我们一起回去。孩子交给你妈和我爸妈来照顾,我们就认真工作,再找两个月嫂帮她们来照顾。”
“萧晴怎么样,我看见她刚才脸色不好。”李萌萌道。
“啊,她没事,我姐刚刚有点低血糖。”安杰敷衍着道。
“她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我两个是姐妹。有事别瞒我。”李萌萌激动地说,着急要起来。
“她刚才晕过去了,是贫血,加低血压。”程志鹏穿着手术服进来。
“程,程先生,你怎么来了。”安杰紧张地道。
“叫干爹,这家医院是我家开的,你别忘了,我来美国时,可是正经的胸外科医生,跟你姐夫是同行。”程志鹏道。
“我外甥女现在在VIp病房,没事,小子,以后跟女士说话,别说一句留半句的,你媳妇这种个性,还是万事都让她知道的好。遮遮掩掩地反而会让她着急。干女儿,放心吧,她没事,就是紧张过度了,突然一松下来就晕了。补点液,就可以回家了。”
“哦啊,那程先,啊不,干爹,谢谢您了。!”李萌萌道。
二楼VIp病房,萧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白白的天花板,还能闻见很大的消毒水的味道,“我这是在那儿啊!”
萧晴动了动身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宝宝,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别动输着液呢!”,罗北笙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怎么晕了!?”萧晴动了动身子,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身上没劲。不想动。
“你刚才晕了,可把我吓死了。我跟程先生说了,趁这机会在这里好好查查。”罗北笙扶着萧晴坐了起来,
“还是不要了吧,我没事,就是刚才太过紧张了。”萧晴道。老实说她挺害怕进医院的,怕打针,怕闻见消毒水味道。
这时,程志鹏穿着白大褂进来,“晴晴,又跑,都到这了,还害怕,你舅舅我是大夫,你老公是医生,我们你还不信任,小罗摁住她啊,这小丫头小时候就怕打针,见了医生也害怕,有一次我抱她去打针,就上厕所的功夫,这小孩就不见了,我一找啊!”
“咳咳,咳咳!老程头这在外头呢,你是专门来出我丑的吗!”
“咦,我就说,就说,她就——”程志鹏特意把声音拉长。
“你再说,我找黄慧女士告你黑状去,说你私——”萧晴道。不是互揭老底吗。“哼,谁怕谁啊!”
“黄慧女士可是一往情深啊!她要知道你偷偷的惦记她的那点事。”萧晴也是从老妈姚女士那里知道的,这老程头和黄慧女士是从穿开裆裤那会就认识的关系,两人的老妈是大学同学,但这老程头是从十几岁就对这个黄女士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行,行行,你这小丫头,这都当妈了,哎,看看吧,有点贫血,心脏供血不足,情况不是很严重,但对于胎儿不算是个好消息。”
程志鹏忽然话锋一转,撂下一张检验报告,但报告是英文的,萧晴一看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名词,“这是真的吗?”
“那怎么办呢?会对胎儿有什么影响啊!”萧晴有些着急。
“就是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会造成胎停孕,不过,你们别着急这是可以纠正的,就是阿司匹林和低分子肝素,你们回去可以在找本地的医生再看一下,应该是没错的,还有你最近是不是有一些嗜睡的问题,要注意饮食调理的,适当运动。注意别熬夜,睡眠充足,现在是两个人在吃饭,要注意不要吃一些过油、过咸的东西,饮食清淡。”
“没有那么严重吧,老程头,你是吓我呢吧?”萧晴道。
“哈,你不相信!算了,回去你在盛海找家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这报告是英文的,你俩再找家这里的公立医院再看看也行。”老程头摘下口罩,冲罗北笙道,
“小罗,你媳妇就是不相信我。我又不会害你。”
“哼,才怪呢,我之前几笔佣金,您拖了四五年不给我,还扔给我一栋破房子来恶心我,每一年我还得掏一笔可观的物业费啊,看房费,还有什么除草费,房屋修缮费。我给你挣得可不只是这个数,那可是几十亿的大单子啊!”
“好好好,我那不是想让你在这里定居吗!你说我和你姨婆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你表弟也不要这钱,我这偌大的财产由谁来继承啊!行了,你好好休息。回头赶紧回国吧。”程老头叹了口气,怅然地走出了病房。
罗北笙细心地给萧晴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又给她扯了扯被子,“你跟你舅舅她们的关系好像有点奇怪,你是她外甥女,他干嘛非要把这么大家产给你啊!还有,你是不是对他太戒备了。我看他虽然行事有点粗犷,但人不坏的,从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跟你去给李萌萌撑场子,就看得出,他人不坏的。还有你俩怎么老是钱钱钱的。”
罗北笙一脸疑惑地道。
“哎,这事啊,得从我姨婆年轻时候说起,那时她大学毕业就嫁给了一个富商做填房,那个富商是京海的一个纺织大王,那人大她很多,前头的原配死了还留下一个孩子,那时已经记事了,应该七八岁了吧,结婚没多久,也就是她刚生了我这个舅舅的那会吧,那老头就死了,留下我姨婆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后来,公私合营,姨婆对那个前房的继子很好的,几乎家里的所有好东西都紧着这个前房儿子,在后来,动乱年代,那个儿子就背叛了我这个姨婆,与自己的家庭决裂。姨婆受了刺激,后来就有一段精神失常了,还好后来好了,那时她精神稍稍好点时,我就是说了句话,大致说啥我都不太记得了,大致就是说,那人一个前房的儿子,很有可能是有点记忆了,你期望自己对别人的好,要回报可能是有点天方夜谭的吧,谁都不是生来就是欠谁的,那种特殊环境里,你期望一个原本就跟你不一条心的孩子对你忠诚,不是开玩笑吗!实话说,亲母子都有不孝顺的,更何况非亲生的儿子呢!可能是我的话起了作用吧,那时后,我姨婆就突然好了,后来,就来了这边从小职员干起,加上程家原本在这里有点积累,很快就发展壮大起来。”
萧晴伸了个懒腰,“这回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跟他说话从来都这样的吧,我小时候,我姨婆带过我,我跟老太太聊的来,我舅舅也带过我,我听我妈妈说,当然,我舅舅那个带法,能把人吓死,有一次,我妈让我舅带着我,她出去办事,回来就见我被包在小包袱里,用带子捆在床帮上,他在那睡觉。我妈妈说给她吓死了,我那时候睡的跟个小猪一样。”
“那你干嘛跟他事事都论钱啊,都是亲戚,叫你白干不也得干嘛!”罗北笙笑着道,拿过柜子上的一个香蕉剥开一根递给萧晴。
“我傻还是你傻啊,你看他那样子,跟他那个资本家老爹一个样,抠门还动不动就给人上手段。我不得留个心眼啊,再说,你没读过史书吗,那 刘邦建立了汉朝,张良跑了,他为什么杀了韩信,没杀萧何,明白不!”
“不明白,你们这些写剧本、写小说的脑子都有洞。”罗北笙道。
“滚,我跟你说,这家里有钱的人家都复杂,我要是真拿了这钱,不但在这里怕他老程头会改主意,他们家我姨婆还有一个大儿子,也就是我二舅舅,还有那个前房继子,还有小一辈子,象舅舅的儿子童童这辈子人,一堆的孙男弟女的这些人都是这些遗产的继承人,那个不眼红这笔钱,还有,我压根没给这个家业做过贡献,真要是接手了,也压不住这底下人啊,再说,那会我在这里也待的挺没意思的,要那么多钱干嘛,再告诉你萧何为什么能活着,韩信为什么死了,因为韩信对刘邦有威胁,而萧何刘邦一登基,就有人报告称,萧何贪污,但刘邦就因为这个就让刘邦绕了他,我跟程老头论财就是让他对我降低敌意,他那老头手里钱太多,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你说这老头,找我说事,就跟绑架似的。是不是有点象是脑子有病啊。
所以,那笔钱其实就是我舅舅给我的安慰,让我帮他忙其实就是借个由头给我钱,你不是也说了,白干我也得干嘛,所以那会,我做完了那几个项目,那钱根本我也没跟他提,是这老程头觉得这么着他心里好过点,等价交换吧,就给我那房子,而且那几个项目确实给他赚了不少吧。多少钱具体我也没问,没兴趣。这回八成是听说我要回去定居,怕我跟我妈告状,他也怕自己在她表姐那里没法交代了,所以给我补齐了,你也知道我对钱物一向如此,我在杨东那里有多少钱,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哎,有多少钱啊!告诉告诉我?”罗北笙趴在萧晴的床上看着萧晴那瘦削的小脸,贱贱地问道。
“滚,不告诉你!反正够花就得!”萧晴上手给了罗北笙一记暴栗。
“哎哟,老婆你轻点,我这么聪明全指着这个呆脑了呢!”男人捂着脑袋,撅着嘴一脸娇嗔地道。
“哎呀,我家大聪明,什么时候成了嘤嘤怪了, 啊,我饿了,你儿子也饿了啊,先吃了饭,再说,再说啊!”萧晴拍拍肚子道。
“师妹,你怎么样,我听说你晕了,就叫安娜和我一起来医院看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啊。”迟昊然和安娜一前一后地进来。
“学姐,昊然师兄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吗。”安娜一脸担忧地问道。
“就是有点贫血,我一直有点植物神经紊乱,这次是因为看见萌萌生产有点吓到了,毕竟我也要当妈妈了吗。”萧晴有些羞赧地道。
“大夫说我有点晕血。老公我饿了,安娜,那个,迟师兄啊,我跟安娜聊两句体己话,你和罗北笙出去吧,给我们买点能吃的菜,要清淡的,少油少盐的。安娜你想吃什么。跟迟师兄说。”萧晴冲安娜使了个眼色。
“啊,我啊,小蜀黍,这间医院门口,有间生煎馒头店,边上还有间卖酸笋和辣鸭头的小店,师姐肯定也爱吃的,酸儿辣女嘛!”安娜担心地看着迟昊然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又看了看萧晴。
“啊,好好,我去买!你们俩聊!”迟昊然道。罗北笙也跟着迟昊然一起出去了。
等两个男人出去了以后,安娜坐下对萧晴道:“萧师姐,你真的要对迟师兄这么狠吗?”
“哼,我要是不对他拒绝的彻底一些,你还会有机会吗,再说了我也不是第一天拒绝他了,我认为对自己没有感觉的人,拒绝的彻底一些反而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应。反过来,其实拖拖拉拉地反而是对他最不负责的。还有你这么好心,成天到晚的老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百依百顺地,不使点劲是拿不下迟师兄的!”
“对不起,师姐我误会你了,都怪我!”安娜一脸羞赧地道。“可是让我对他说不,我……我有点那个不好意思!”
一提起这个,安娜这个小姑娘一脸羞赧地低下头。
“哎呀,人家没有经验吗,这、这是人家的初恋!”安娜低下头,嘟着嘴,忽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道。
“哎呀,娜娜啊,你这台湾女孩的嗲嗲地声线真是舒服死了,你要是把这功夫发挥到追男人的那方面,还用我给你助攻啊!”萧晴夸张地耸了耸肩膀,蹙眉笑了一下。
“哎呀,师姐,你还笑话人家!”安娜道。
“哎呀,可了不得,受不了哦,娜啊!我是女的,没用,咋办啊!”萧晴故意逗安娜道。
“师姐,我还”安娜急了,站起来,跺着脚道。
“行了,盛海见,到了你就知道了。”萧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