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安娜的小脑袋瓜,“哎哟,我们娜娜真是个宝藏女孩,我还奇怪,你在家老小,这么年轻,家里怎么舍得放你出来闯荡,原来是个鬼机灵,难怪啊!”
“别动我头,晴姐!”安娜翻了个白眼,缩着脑袋躲过了萧晴的骚扰。
“你是不知道,我家没有女孩,我妈生下我没两年就死了!所以我爸、我哥他们其实还挺疼我的,开始不放心这个,又不放心那个的,不过他们都是男的,也不太会疼人,都是我那个大嫂管我,有我那年,我大哥的儿子都好几岁了,反正就是粗心啦,后来我就跟在老爸和哥哥们后边学生意,学管人,几岁时就跟在我哥哥屁股后面听他给人开会,不过后来我也听乏了,都是一些跟人玩心眼子的事情,没意思,我就跟家里说要出来学习,那时我国中毕业,也就十四五岁吧,开始他们不同意,我就说我先出来自己混两年,就拿着家里给的两千美元来了这边,开始那几年,他们还派人来盯着我 ,后来嘛,我大哥觉得我还行,说话办事挺有脑子,就不管我了,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安娜事先跟萧晴说过,她先是在哥大读书,取得了心理学和营养学的双学位,在那碰上了迟昊然,被他拒绝后,毕了业,又跑到宾大读双硕士,其实是跑到这里来疗愈情伤的。
听到这儿,萧晴连忙打岔,掩饰过去,顺带把战火烧到自己男人身上,谁叫当初招惹苏箐的人是他呢,“你看还是你有办法,看我家老公,你小表叔,碰上这事就头大!”看见罗北笙一副愧疚地样子,忙说:“对了,老公,后天咱们仨人去城里试试礼服去,顺便看看给萌萌订个什么新婚礼物!”
“啊,李萌萌和安杰要成亲了吗,什么时候的事了?”
“昨天吧,她们说十天后办婚礼,回去领证。”
“哦,太好了!”罗北笙险些高兴的跳起来了,这会他的兴奋点是,回去可以跟老婆说,跟安杰两口子一起领个证。这名分就算是拿到了。
“对了,咱们去哪选礼服,还有伴娘服?”罗北笙话一出口,立刻发觉自己点了火药桶,萧晴倒没什么反应,倒是安娜,狠命地掐了罗北笙一下,用眼睛腕了他一眼,道,“行了,小叔,你还真是个臭男人,行吧。明天我跟你俩去城里那几家奢品店看一下,随便选一下就好了。”
男人羞赧地低头,微微颔首,看着女人的侧颜,眼神拉丝般温柔。
安娜在一边硬生生地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便道:“呀,行了,我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走了,明天上午有课程,后天,学姐,咱们仨个去看礼服。”
“叔,你这身材,不弄一身漂亮的西服太糟践了,是不是,学姐,你说我叔这妖孽的长相,这婚礼上得有多少小丫头去管他要联系方式呢?”
“呵呵,嘿,呵呵,安娜你个小丫头,知道点上下尊卑!”罗北笙毫不客气的给了安娜这小丫头一记暴栗。
“哎哎呀,我的头很珍贵的,老姐,你管管你男人!”安娜扶额不满地唠叨着。
三个人正谈笑着,大班台上的电话响了,电话是总机打过来的,前台用不太标准的国语点名找萧晴,“喂,是萧女士,有个叫南茜的女人说是从你弟弟安先生那过来,说是给你送东西,请问可以让她上来吗?”
“好,送上来吧”萧晴马上就反应过来,安杰这次又故技重施来送珠宝了。
很快,南茜就捧着两只长方形的首饰盒,她与屋子里的三个人见礼,除了罗北笙,安娜和萧晴两个人她都是见过的,她与萧晴说明来历,萧晴说让她打开收拾盒子,不出萧晴意外,里面果然放着两三套首饰,打开首饰盒子,里面是一套红宝石项链和耳环的组合套装,一套蓝宝石项链和耳环、戒指的组合装,还有一套珊瑚粉的花朵胸针,蓝松石耳环和戒指的组合,还有一件翡翠胸针。
首饰盒在打开的那一刹那,安娜就眼睛一亮,“我的妈啊,这么闪的吗!姐,你这弟弟还缺姐姐吗,我也要有个这么豪气的弟弟,都是给你带的吗?”
“傻妞,我是她媳妇的合伙人,也是她工作室的设计师之一。就他那个抠劲,怎么可能是白给我带的!”萧晴指着那只翡翠胸针和那只珊瑚粉的胸针,道:“这两件的设计师是我,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两件的成品。没想到,这小安子手还挺快的,这才两个月就做出来了。”
其实,她说的是反话,以她对安杰的了解,他的手应该挺快的。
南茜道:“萧,少爷说,知道你会说这话,翡翠胸针在国内就做出来的,这珊瑚粉胸针用的材料是欧洲这边很珍贵的孩儿面粉珊瑚,是他到这边才做出来的,只送了你和夫人还有新娘子一人一个,新娘子的那只是一对耳环,是他亲自设计的,你的这一只是按您的设计做的。是专门送给大姑姐的!”
萧晴拿着在身上比了比,对安娜道“好看吗!”,萧晴现在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起床时穿的米白色的蕾丝纱质睡衣,配上手上的珊瑚粉胸针,孩儿面粉色珊瑚的胸针,珊瑚珠体圆润饱满,珠体是椭圆的四周装饰着一圈较小的钻石,四周是18K金的花叶,胸针的风格是参考了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设计的,风格写实,搭配上有生命力的颜色娇艳的粉色珊瑚,愈发显得佩戴的人的气质温婉美好,珊瑚珠的颜色是那种类似肉粉的颜色,粉色的颜色娇艳欲滴,表面光滑的如孩子的脸一样,很衬托人的肤色,真的和孩子的小脸一样子光润可人,配上萧晴的柔滑的肌肤,显得人分外的珠圆玉润,娇俏可爱。
“好好看,萧姐你的肤色很衬这款首饰,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特衬你的肤色。”安娜真心的赞美,罗北笙也冲萧晴投来会心的微笑,那眼神像要溺死在萧晴的身上一般,笑得萧晴脸色一红。
安娜说着眼睛盯上了那只蓝松石的胸针,那是一只布切莱尼风格的蓝松石胸针,简洁的三只树叶上点缀着两颗花朵形式的花朵的中心镶嵌着两只半圆型的蓝松石花心,两边蓝松石的花型珠子虽不大,但因为蓝色蓝的很正,这种蓝松石是这里的本土特产的睡美人蓝松,材质极其纯净,看着就仿佛是蓝天的颜色。
南茜道:“安娜,少爷说,你可以选一件首饰,选好了算他送你的,就是感激一下你对他太太的照顾。”
“真的吗,我还以为,没我的份呢!这不会有点不合适吧,无功不受禄的!”安娜还想再推脱一下。
萧晴直接给安娜戴上了,“戴上吧!再推辞就虚伪了,我这弟弟现在越来越会做人了,一件首饰就收买了你的心了。回头你好好帮帮你萌姐就行了!”
“啊,这样啊,那我就收了,收了!”安娜会意,爽快地收了东西。
南茜和安娜走了以后,罗北笙赶紧给国内罗森那边发去邮件,追问苏箐公司的情况,以及她公司的之后的资金情况。
情况很快反馈回来,苏箐出事以后,她那一半厂的资金账户已经冻结,萧晴想起之前苏箐在海外还有一个账户,罗北笙抓住萧晴的胳膊,嗓音低沉的道:“我已经做了及时处理。”
“处理?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去找她的家人了!”萧晴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北笙,面前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做事这么周密了吗!
罗北笙温柔地按着萧晴的肩膀,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嗯,她出事之后,我去了卢老那里,把我和苏箐的恩怨,我们孩子的死,还有之前我们怀疑苏箐年轻时做的错事,以及我们目前掌握的苏箐的证据,都跟卢老合盘托出了。”
“那他是什么态度啊?”对于卢老,其实罗北笙要做的这事,萧晴几个月前就想做了,但是那时她觉得时机还差点,也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拖着,没有想到罗北笙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怎么说?老先生怎么说?”萧晴盯着他的脸问。
罗北笙眼神低垂地,睫毛轻颤,道:“老师说,都是他们上一代这拨人害得这孩子。他还带我去看了一个人。苏箐的妈妈。”
“妈妈?她妈妈不是远嫁了吗?”萧晴不解的问。她隐约记得听谁说过,苏箐的父母因为苏箐哥哥的离世,离婚了,然后各自婚嫁了。
“是,我也这么以为,可是老爷子带我去了她住的地方,卢家的后院,原来她妈妈疯了。”罗北笙紧皱眉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有种难以化开的情绪。
“疯了?难道她家这病遗传。”萧晴脑子轰的一下,仿佛有个炸弹在头里炸开。
操,这也太扯了吧。
罗北笙继续地讲着:原来,卢家从苏箐她外婆那一代就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症状就是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无异,甚至比一般人要聪明,但发病起来,有暴力倾向。她外婆那一辈,生了四个孩子,男孩都很正常,也都很优秀,但只有排行老四的苏箐妈妈成年后发病,苏箐的爸爸苏冠英和苏箐的妈妈卢秀娟是大学时自由恋爱,那时苏箐的外婆已经去世,卢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苏冠英,后来苏冠英和卢秀君有了一对双胞胎,再后来,发现苏阳身体一直不好,而苏箐十分健康,所以这个秘密卢家一直没有跟苏家说,直到苏箐在十岁那年意外害死哥哥,那时候她还算正常,卢家一直以为苏家重男轻女,卢秀娟和苏冠英离了婚。
直到有一天,卢秀娟发现了苏箐的秘密,她受不了疯了,被送去精神病院很多年,卢老爷子是后来,苏箐出国回来以后,也就是罗北笙拜师卢老的那个时候,苏箐住到卢老家里有一次听到她梦里的呓语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当时卢老也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的,但最终没有把她交给警方。
“那这次,卢老爷子是什么态度呢,他总不会又包庇那个苏箐吧。”
“不会,但是他的证词起不了任何作用,我那次去带了律师,但回来的时候律师说,卢老的证词真实,但有可能对苏箐有利。因为那只能证明苏箐的病有遗传性,不过,也有好处!”
“好处,赶紧说!赶紧说啊!”萧晴像个爱听故事的小朋友一样,缠着罗北笙赶紧说。
罗北笙捞起靠在他膝盖上的小女人,微笑着道:“我跟他说了苏箐用海外账户雇佣杀手的事,卢老给了我他海外账户和密码,这个账户是苏箐外婆临死时传给苏箐妈妈的,除了苏箐只有卢老有权利使用。所以我们得到了卢老的授权,将那个账户里的钱全部转回来,卢老将那里的钱捐给了国家。”
“好好,好!”萧晴拍手称快。
罗北笙说:“卢老说,既然他阻止不了苏箐作恶,那就尽自己所能截断她的退路,他把自己所知道的秘密都说了。他说:当初,要不是苏冠英求他,他就把苏箐交出去了,但那时,他看苏箐的妈妈疯成那样心有不忍,所以,这么些年,他和苏箐一直没在见面,他也在尽自己的力量做善事还债。”
“呸,他当初要是但凡脑子里有点是非观念,现在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还有那个苏冠英,躲在外地做缩头乌龟,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他们家重男轻女才是祸害的源头。”
萧晴心里很难受,也很复杂,明明苏箐才是凶手,但细究起来,祸头竟然是父母和家族,她和罗北笙的孩子竟然成了牺牲品。
她的孩子何其无辜啊。还没来人世间走一遭,就被害死。
“老公,你不觉得我们的孩子太无辜了吗,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苏箐就因为看我们夫妻恩爱,就因为她喜欢你,就来害死我们的孩子!”她将头埋在罗北笙的腿上,无声的哭了。
“你知道吗,自从她离开我的身体,我一直想做梦能梦到她,但是,她从来都没来过,我b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告诉告诉我,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是我这个妈妈不合格吗?为什么,希希,罗希希,你为什么不来看妈妈啊,是妈妈太粗心吗?你要惩罚妈妈吗?还是你生妈妈的气吗?”
“希希,来妈妈的梦里吧,我好想你!”泪水顺着腮边滑落,润湿了罗北笙的膝头。
“好啦,不哭了。明明是我的错的。”罗北笙拉起萧晴,抱紧在怀里,“你想打就打我吧,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我只希望,她能来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