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罗北笙没忍住还是敲开了萧晴家的门,因为他害怕这个女人会再次不辞而别,林翘跟他说了她在美国遇到萧晴时的情况,林翘皱着眉看着罗北笙恨恨地说:“罗北笙,我不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样的苦,反正我见着她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那时她瘦的比现在厉害,胳膊、腿都没肉,有些脱相了,在洛杉矶时,我正跟老陈闹别扭,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我就跑到圣路易斯安娜去找一个朋友,在一次聚会上看见她,她倒在一张沙发里喝酒,喝醉了在那儿哭,后来,她好点了,我才知道一点儿她的情况,她太闷了,不爱把心里话倒给别人,所以,也没什么朋友,后来,我给她介绍了个心理医生,才知道她失去了孩子,那心理医生说:这病没有什么好办法,关键还得她自己想通了,患者是有心结的,所以我就陪着她,有一次……”林翘突然红了眼眶,道:“我陪着她去唐人街中国城吃饭,她看着一对华人夫妇带着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在前面走,她就不自觉的跟上去,跟了半条街,后来我发觉了叫住她,她才红着眼说:‘林翘我完了,这是走不出去了。’她那人脾气太好,就是什么事都会替别人着想,才惯得某些人。对,罗北笙,我就是说你呢?”
边上的陈然暗暗地低头叹了口气,十分复杂地看了罗北笙一眼,打了个圆场,他抓着罗北笙的衣袖走到一边道:“北笙,其实,我觉得吧,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俩肯定有些误会,有很多结要解,关键是无论怎么样,萧晴和翘翘一样都是女人,女人是需要稳定的陪伴和终生坚定不移的被选择的。我对你有信心,北笙,加油!”
罗北笙还没从自家心爱女人的痛苦中走出来,他非常自责,今天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了,换他也会恨得牙根痒痒吧。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受难。他也不知该怎么去补偿那个女人。
林翘听了,望着这边的两个人,也点点头,与陈然相视一笑,林翘对罗北笙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道:“我也是,北笙,加油。”
“好,谢谢。”罗北笙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翘碰了碰陈然的手臂道:“老公,你说他俩能和好吗!”
“不知道,不过看着刚刚他俩在这儿那腻歪劲,应该有戏,她俩可比咱俩恋爱早多了,我回头跟你细说,不过她可没我家翘翘聪明,罗北笙也没我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他骄傲地挺着腰,林翘在他的胳肢窝上捅了一下,笑道:“哼,看把你能的,不过要说找老公还是我有眼光,哼,老公咱接着拍。”
“哎,对了,昨天是谁犯驴来着,你这教训人也不分场合,以后真不能给你单独放出去了,净给我惹祸,这亏了萧晴是咱铁瓷,心眼好,要不,换了别人非得给你哄出去不可了,你说你是不是傻啊,说那样的话,也得分场合,哎,想起这事来,我挺可怜晴晴的,明明是她失掉了孩子,可没人可怜她。啊,希望罗北笙成功吧。”林翘哭了,陈然心疼的用手摩擦着妻子的脊背,“哎,好了,好好,赖我。赖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叮咚”林翘看了眼手机微信,眼睛突然又有了神采,她对陈然道:给你说个事儿,刘昊回来了,又有好戏看了,听我给你说啊。
陈然也一脸惊喜,却道:“哎,你是不是太闲了,这怀个孕怎么解锁了媒婆潜质了,他俩那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不会是……。
“啊,你怎么知道,我妈跟我说,刘昊他妈跟她打听萌萌那孩子几岁呢!”林翘与陈然对视了俩秒。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你妈怎么回的,没露吧!”陈然紧张地说。
“那肯定是——没露啊,可你知道,萌萌那姑娘长得太象刘昊了,尤其那眼睛,我妈只说:不清楚。谁知道他妈妈还会怎么做啊!哎,他们家不会抢孩子吧!”
他俩对视了一下,都惴惴地不安了。
再说罗北笙回到家,从窗口看到1802室那边还亮着灯,壮着胆子,敲响了1802的门,萧晴吃了饭,正准备睡觉,去开了门,见是罗北笙,正要关门,罗北笙伸出大长腿挡住了就要关的门。
萧晴见此情景马上转头不理他,他这人怎么又来了,对他说:“我不是说了暂时不要见面吗!”
罗北笙从身后抱住她,哀求道:“宝宝,别不要我!我知道,因为我的错误,让你失掉了我们的孩子,我还拿话气你,我不可饶恕,那三年,我觉得得到了你的人,就不思进取,可我这几天也是才知道,为了我们的婚姻你付出了你的全部,我……我不可饶恕,我罪孽深重,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弥补,我发誓我会用我的余生给你幸福和你要的安全感,让你幸福。”
“罗北笙你好会啊!”萧晴有些惊讶于罗北笙的这段长篇大论,冷着脸说着:“那你拿什么来体现,挣钱和养家糊口这些我都会,我不需要,我从来都是自己养活自己的。”
“我知道,晴晴我知道,论年纪,我不如刚出校门的安杰,论才干,我不如你的昊然师哥,他们的条件都比我好,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想做你一个人的罗北笙,陪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会让自己变得优秀,配的上你的光彩,晴,你说话呀,你……怎么哭了。”他转过萧晴的脸,见她满脸泪痕,惊到了。
“北笙,你……你就是个傻子,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想要的始终都是你的不离不弃。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会嫉妒的发狂。”萧晴转身张开双臂抱住罗北笙,眼泪终于不用控制,肆意的哭了出来。
罗北笙搂住萧晴,肆意地亲吻她,他呢喃地道:“萧晴你真好,我这几年没有你我度日如年。晴,我想睡在你床上可以吗!”他有些气息不稳,萧晴想:不会是在心爱之人的面前,控制不住了吧。
“好”虽然她觉得自己答应的有些快,但其实她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行动,虽然这多少有些羞涩。罗北笙举起手给她擦去泪痕,然后直接打横把她抱起,直奔她的卧室,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脱掉西服和衬衣,露出里面的背心,直接倒在床的另一侧,躺在床上,他睡过去了。
萧晴心里有些失落,这是她自回国后与罗北笙的第二次亲密接触,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情况呢,这多少有点出乎她意料,她记得头几天在京城酒店里,她其实没走,他在睡梦里在叫着她的名字。五年以前,她还在国内时,睡不好觉是她的常态,现在怎么成了罗北笙的常态了呢?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想:他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第二天早上,萧晴起床,发现身边的人已不见了。吃早饭时,罗北笙发来个短信:申请回来睡觉,请组织批准,我先上班了。
看见这个短信,萧晴吃饭的碗都差点没拿住,彻底无语了,这人也太太无语了吧,他那个手机发这个,要是让同事看见,她还要不要做人了,这也太快了吧。其实这些日子,罗北笙几次进她的1802室,多数情况她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想拆穿罢了。
停了一会儿,她只能回了一句:不要脸,随便。
中午吃饭时间,那人打来电话,明知故问道:“宝宝,‘随便’是什么意思啊?”
“啊,随便就是随便喽!反正我这儿的密码门锁也让你一趟趟地摸得熟门熟路了,别当我是傻子啊?不过跟你说,这几天不行啊,我要备课,下周二我要面试,以后我就是大学老师了,你今晚睡次卧吧,别讨价还价啊。不然我改主意了。”
“次卧,啊,也行,也行,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怎么都行,反正我就粘上你了。哼”萧晴知道电话里那边的人八成又在那里偷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那再提一个要求,咱俩换枕头吧。”那边又开始谈条件了。
“事儿真多,挂了。”挂了电话,萧晴心情大好,罗北笙什么时候变成幼儿园小朋友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发现和他在一起,他立刻化身幼稚小奶狗和爱耍赖的小孩子,虽然这样常常让她无语、无奈,但却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甜蜜来。八年前那个爱他、护她的罗北笙又回来了。
挂了电话,那边又发了一个短信:“那我晚上可把衣服鞋子拿过来了,下班要给你带好吃的吗?”
“不要,我晚上要备课,必须少吃。”
萌萌那边又出事儿了,中午,萧晴吃了饭正准备午睡,晚上要熬夜,所以中午必须午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电话来了,她睁开一只眼睛,随手接起,突然被叫起来,心里难免有些发闷,半闭着眼,她没好气的说:“又有什么事啊,臭丫头,我这儿正睡着觉呢。”
“萧晴我怎么办啊,刘昊回来了。”那边在无声地啜泣着。
“回来就回来吧,……谁回来了?”萧晴刚起,头有些晕,她的头还懵着,没完全清醒,也没听清楚,后来突然反应过来,脑中一片清明,反应过来那边说的是谁了,是刘昊。
“刘昊,他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啊,他不是前几年退役了吗,说是出国去了吗,他来找你了?”
“嗯!”那边萌萌的情绪又有些低沉,“嗯!”的声音明显有些暗哑,她知道,自己这个死党在别的事情上才干出众,就是在感情上总是这样。
“那你是怎么对待他的,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他是知道了什么消息了吗,还是回来特意找的你。”
那边突然就没了声音,萧晴有些心虚,忙喊:“喂喂,你在吗,没事吧,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
“晴晴,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也重要,我现在挺乱的,我搞不清楚,我是懵的,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让他见孩子,我也不想见他,我觉得他在我心里没有以前那么有分量了。而且他来的时候,我就把那个安杰当了挡箭牌来着,你说我是不是不地道啊。”
“啊!”萧晴彻底蒙圈了,就是编剧也没有这么编的,太狗血了吧,她这是坐火箭了吗?那安杰也才二十二三岁,萌萌是小生日,也30+了好吗,这差10岁的姐弟恋,也太刺激了吧。
“喂喂,萌萌你老实交代,你怎么跟安杰搞上的,人家小孩才二十多岁,你没想好别乱撩啊,别回头搞出事来了。人家安杰可是豪门太子爷啊,你又带个孩子,不会是我想多了吧。”
“我也不知道了。”李萌萌就这点让人无语,在爱情里总是搞不清楚状况,总是跟着感觉走。
“行行行,那个,你先过来,咱俩聊聊,我帮你理理思路,啊,没什么大事啊,这都什么年代了,爱情自由、婚姻自主,你现在事业成功,手里有钱,只要合法,咱们想找谁找谁,不过这两边都想好了,拿定主意,两边都得托底,想做什么不可拍,所托非人也不可怕,都有我呢,大不了再摔个跟头,你把闺女都拉扯起来了,带大一个孩子多难的事,你不是都扛下来了吗,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的吗?”萧晴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自己虽然时常搞不定自己的感情,但能帮别人追求幸福也是挺不错的事儿吧。
“晴晴,你真是我的主心骨,有你我就踏实多了。”
“你这样,一会儿你到我家来,简单地给我细说,哎呀,口误,我是说:你待会儿到我家,给我把来龙去脉给我仔细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咱们争取做到向着最好、最有利于你的生活和小月月健康发展的方向推进,行吗。”
“好,少给我找事儿吧,我这脑细胞的cpU主机都快宕机了,死丫头,人家谈恋爱费钱,你谈恋爱费闺蜜,唉,挂了!”
的确是费脑子,费闺蜜,萧晴觉得再跟她折腾下去,自己都要报废了,可是自己这个死党就是这么迷糊,这么奇葩,她会扒心掏肝的对你好,会把自己的家当大方地跟你分享,也会把所有麻烦毫不客气的扔给你解决。
挂了电话,下一个电话仿佛无缝衔接一般,打了进来,这回是林翘。
电话通了,林翘这回也是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问:“萧晴,李萌萌在你那儿吗?我不是多管闲事啊,刘昊他妈找我妈去了,问萌萌她闺女的事儿,问我妈,知不知道萌萌她闺女的事儿,问我妈知不知道这事儿。”
萧晴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事实上,在中国现行的婚姻体制里,“子嗣问题”对很多中国家庭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这个家庭再有些财产要继承,事情就更复杂化了。刘昊家到他这一代就一个独生子,自然更重视繁衍子女问题,但刘昊一直忙着打比赛,也不搞对象,所以这事儿就耽误了下来。
再加上刘昊的妈妈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怎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