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一言不发地坐着,许大茂则眼巴巴地瞅着他,活像一只等待施舍的小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
终于,陆乘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地问道:“你这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到底是来找我干什么的?总不会是来跟我絮叨家常的吧?”
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他猛地一拍脑袋,恍如大梦初醒般惊呼道:“哎呀妈呀,你看我这猪脑子!光顾着跟你掏心窝子了,连正事儿都没说呢!”
许不过许大茂反应倒也快,赶紧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可怜巴巴地望着陆乘风:“兄弟啊,你看哥哥这么坦诚地跟你交底了,到时候要是上面追究起来,你能不能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高抬贵手放哥哥一马?你跟上面说说好话成不成?你放心,哥哥绝对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定有重谢!定有重谢!”
陆乘风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许大茂倒是挺会见风使舵的啊!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就来投降讨饶了。真没有骨气啊!还定有重谢,也不看看小爷什么身家,你那重谢能有多重?有一个亿吗?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现在才刚粉碎那啥帮,接下来要怎么追究,谁都不知道呢,你这就开始忙着跑关系找后路了?呵呵,我倒是挺佩服你的远见的。我也懒得跟你多计较,到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其他的你也别想太多。到时候组织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许大茂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无力地挥了挥手:“唉……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说完他又用幽怨的眼神瞥了陆乘风一眼仿佛在责怪他不够意思似的。
陆乘风见状不由得心里一阵好笑:这许大茂倒也挺有意思的明明是自己不请自来求人办事儿现在还搞得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大个人情似的。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许大茂仔细打量着陆乘风,又想了想他的话,觉得陆乘风能有这个态度,也算不错了,毕竟,这种梁子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揭过去的,慢慢来吧!
于是,也不多纠缠了,点头哈腰地告辞而去。
看着他离去,陆乘风心里嗤笑:你难道没发现,咱现在也是官场老油条啦!说的话能信吗?
打发走了许大茂,陆乘风走进厨房,被许大茂这通折腾,肚子饿得咕咕叫。
看到炉子上热着的稀饭和馒头,他不禁感叹于丽真是个贤惠的老婆。
陆乘风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稀饭,拿起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完去找李友德。
就在他吃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陆乘风暗自皱眉,心想:这又是哪位不速之客。他无奈地放下碗筷,走到门前打开一看,这次是刘海中。
刘海中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然后找个椅子坐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挤出一句话:“乘风啊,你看这事闹的,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
陆乘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刘海中说:“哦?商量什么?你是不是也想让我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刘海中被说中心事,顿时更加尴尬了,他硬着头皮点点头说:“是啊,乘风,你看咱们都是老邻居了,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能不能看在这个份上就放过我这次吧。”
有许大茂在先,陆乘风琢磨,看来这三个家伙商量过了,他灵机一动,决定给这三禽添点堵。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放过你?你说得倒轻巧!,你觉得你喊了大半年,要坚决打击我,我就应该大度到你跑来说一声,我就放过你?凭什么?”
刘海中一听,尴尬极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他的肥脸上硬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乘风,你说说,要我怎么样你才肯高抬贵手呢?”
陆乘风冷冷道:“怎么样都不肯,我听说,当时我是可以留职察看的,是你和易中海坚决要求将我免职,许大茂拦都拦不住。”
刘海中一听,立刻跳了起来:“乘风啊,你可不要听许大茂那小子胡咧咧,明明是他想把你免职的,你想想,我跟你又没有深仇大恨,我只要能当个官就可以了,干嘛要往死里得罪你呀!”他说得又急又快仿佛生怕陆乘风不相信似的。
陆乘风心里暗笑:笑话,是没有深仇大恨,可是你这个老小子,为了能当官,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看着刘海中表演。
刘海中看陆乘风不相信,赌咒发誓道:“乘风,我敢对天发誓,当时肯定不是我要坚持把你免职的, 不信你让他们发誓,看他们敢不敢。”他说得信誓旦旦仿佛真的有这么回事似的。
陆乘风却不吃他这一套,只是冷冷地说道:“那行,我也不跟你多啰嗦,我这人公平,谁对我怎么样,我就对谁怎么样,到时候会调查的,不是你坚持的,我就放你一马,让你少蹲几年笆篱子,要是你撒谎,就别怪我不客气。”
刘海中嘴上依然坚持,后背却冒出了冷汗。他看这情形,知道说不下去了,只能悻悻地告辞了。
他边走边想: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要是被陆乘风查出来就完蛋了!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陆乘风心中暗哂:就你,指望我放过你,做梦吧你!
吃完饭,推着自行车刚出门,就与迎面走来的易中海打了个照面。
易中海那张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嘴,此刻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字来。陆乘风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
“易中海,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想跟我借车?”陆乘风故意打趣道。
易中海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说:“不……不是,乘风,我……”
“行了行了,易中海,你不用来找我的,找也白找,咱们之间就八个字: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陆乘风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色苍白的易中海,径直推着自行车走了,只留下易中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