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的力量的确可怕，只是一瞬间，订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递增，仿佛大家都在直播间里，然后为自己的希望买单。
我承认这样的方式，的确有些伤害那些抑郁症患者，他们自始至终也只想得到一个对于未来的希望，只是这次带货，我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共赢的结果。
“订单已经突破一万份，现在上涨的速度有些缓慢，但是还在稳定上涨，顾柯，怎么说，要不要继续将链接挂到直播间？”
我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有些兴奋的林奕，这次的订单销量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我跟杨文远设想过的也只是能够达到五千份订单，这样销售额就能够达到两百万，但是结果却远远超过了我的期望值。
“不用了，把链接放在橱窗里，让那些需要二次购买的人去买，不要一次性败光小鱼儿的粉丝缘。”
“不乘胜追击？”
“不，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快速消除小鱼儿在网上的负面评论，她这次带货，可能已经触碰了别人的蛋糕，急流勇退才是保护她跟那些粉丝的最好的办法。”
“好，我明白了。”
……
销售额已经突破五百万了，这样带来的结果的确让人感到开心，不止是林奕，李天然，小鱼儿等人会有额外的收获，甚至连我，都会拿到杨文远所承诺的那笔钱。
我有些感慨，或许自己很快就会脱离穷困的标准，然后在自己的事业上一帆风顺，只是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呢？
……
夜色已经深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五十三分了，而小鱼儿则在几分钟前停止了直播，林奕拿着一份直播数据来到我面前，然后笑着说道：
“这次的直播很成功，销售额截至目前，已经突破了五百二十万，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心理预期值，我也可以给公司有个完美的交代了。”
接着林奕又说道:
“对了，待会儿公司庆功，打算出去一起吃点东西，你是长乐的代表，你也来吧。”
我看着一脸愉悦的林奕，想必通过这次直播，他也有了能够更进一步的业绩，只是我跟蓝蕊已经有言在先，所以只好拒绝了他。
“很抱歉，林总，晚上已经跟朋友有了约。”
“朋友？我看是女朋友吧，呵呵。”
“额……真不是，我先走了，林总。”
“哈哈，真的不来吗？一个男人，要是把精力只放在女人身上，那可少了许多乐趣。”
我没办法去回应林奕的话，或许借着这次的庆功宴，我可以在这个圈子里面认识不同的人，但是此刻的我却不需要，我想证明自己，只能自己白手起家。
.......
出租驶向老房子的路上，我看着窗户外的人们，此刻接近凌晨的夜晚，路上却异常热闹。
穿着暴露且搔首弄姿的女人，还有开着各种豪车出来享受生活的富二代，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仇富，但是很明显，我对他们有着抵触，好像这个抵触是天生的，毫无道理可讲。
目光不知不觉中便被吸引，从那些光鲜亮丽的男女，到高楼大厦，再到眼前的车水马龙，一股凄凉感迎面而来，直刺我的内心，就像是人声鼎沸的热闹街头，却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说话，于斯孤独便成了常态。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是杨文远。我仔细看了一眼：今天晚上的直播效果很不错，远远超过了事先的预期值，最近厂子里生产的货物可以及时通过物流给消费者快递过去，你做得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这次直播的过程中，我总觉得有些太过于顺利，就好像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促成了这次直播的首秀，我带着疑惑，然后给杨文远发去了信息：杨总，这次直播，您没有参与其中吗？
发完微信，我就紧紧盯着手机对话框，想看到杨文远给我的回信，但是却没有等到，杨文远就好像是消失了一般，可是看到几秒种前的微信，我只能猜测杨文远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就在我打算放下手机时，李天然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接听，电话那头的李天然明显可以感受到兴奋。
“顾柯，你知不知道这次直播的销售额业绩已经创新高了，是公司迄今为止最高的一次直播带货……你还真的神了，你是怎么说服小鱼儿那个女人的啊，我可听说她是公司的一朵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这次竟然也带货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消费粉丝的这种行为，的确算不得光彩，要是重来一遍的话，我可能不会再做这次的规划，换个方向其实也挺好。
我望了望窗外，然后带着一丝困意对着李天然说道：
“林奕今天大摆庆功宴，你没去？”
“我这会儿刚加班完，明天林奕要对这次直播进行全面分析，所有资料必须得赶在明天早会完成，还剩一点，我得带回去做，所以就没去。”
停了停，李天然又说道：
“你，要不来我家吃顿饭，玥玥最近又学了一道菜，想着做给你吃。”
我有些恍惚，以至于没有回答李天然，手机就这么被我举在耳边，然后沉默着，沉默的原因，无非就是不想去。
在已经修成正果的李天然，王玥二人的幸福中，我怕我会看着他们的幸福而奔溃，就像在黑暗中，祈祷一束光照射进来，只是明知道那束光会杀死黑暗的自己……
人的精神世界好像会在夜晚来临的恰到好处，脱离了一天的虚伪，然后卸下伪装，我想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不想走出去，也不想让别人进来，于是这样往复循环，然后彻底迷失在其中……
“今天晚上太累了，改天吧。”
我终于对着电话那头的李天然说道，而李天然也默契的说了一声“好”，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
小区门口下了车，点上一支烟，朝着老房子走去，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属于自己卧室的那盏灯还亮着，我望着那盏灯……不禁失了神，好像那盏灯有一种魔力，让人无法在动弹一步，只想看着它。
我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再往前走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都有可能给我的人生带来巨变，这样的巨变究竟是辉煌的起点，还是噩梦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