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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很沉重,我相信这间包厢里的几个人都是这种感受。

那是怎样的一种胸怀,才可以义无反顾的在明知道危险系数很高的情况下舍身做志愿者……

谢霖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他似乎也控制不住了,这样一个被情绪支配的晚上,普通人又怎么能够独自熬的过去呢?

我看到谢霖的眼睛通红,而且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却笑着,这样一副场景也终于让我明白,有些人的爱,是可以做到无声,却又震耳欲聋……

男人的眼泪通常是不会掉的,因为哭是我们最看不起的一种天哥举起手中的酒杯,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喝着,我也沉默着,用手中的酒,来代表着此刻压抑的气氛。

“一切都会过去的。”

终于,我缓缓开口说道,因为没有谁会一辈子困在过去,人的一生都在朝前走,没有向后的方向。

谢霖看着我,脸上笑了笑,只是眼泪却依旧流了下来,一个大男人,此刻的他真的很无助......

“原本我想去陪她的,但是看见她的父母也老了,我不忍心看着她的父母最终老无所依,所以便跟我爸妈商量了一下,决定将他们都接到一起,这样也好照顾,只是跟她约好的地方,我要陪着她走完。”

......

一直快到结束,我终于忍不住了,我的酒量也见了底,因为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我几乎算是半醉着问天哥:

“天哥,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我发烧,是不是你告诉艾凝的?”

天哥愣了愣,随后说道:

“艾凝?谁是艾凝?”

“就是沈梦。”

天哥笑了笑,于是伸手搭在我身上说道:

“说句老实话,你真的没有看明白?”

我懵了,因为我根本不明白天哥口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天哥递给我一支烟,又问了一下谢霖,谢霖表示他不抽烟,这才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说道:

“艾凝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我接过烟,然后点上,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

天哥不语,又将最后一瓶酒倒在杯子里,三个人一起碰杯后喝掉,因为酒精的麻痹,我的意识渐渐集中不到一起,于是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而天哥说的什么我最终也没有听清楚......

......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梦见过多少次充满着蓝雪花的山谷了,那样的美丽,让我一时间又一次忘记了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我就这么看着漫山遍野的花,陶醉着。

王玥曾经说我就是一个文青,喜欢幻想,因为现在世界上几乎所有地方到处都有人,怎么可能会存在那么一个地方种满了花朵,而不被人所熟知呢?

但是我从来都相信着,因为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一个山谷,盛开着满山的蓝雪花......

在一处流水旁,我又一次看见艾凝站在那里,然后看着面前的流水失神,我轻轻走上前去,害怕打扰到她,山谷里的风吹来,将她的秀发扬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出现在我的梦里了,所以我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水好清啊。”

我望着眼前的流水说道,而眼前的流水的确很清,见识过了城市化的湖水,才明白大自然的清澈,它就是一个很纯洁的存在,然后在这个山谷里流淌,似乎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为了净化人的心灵。

“如果有一天,当你真的遇到这么一个现实中存在的地方,你会怎么做?”

我又看着眼前的流水,对着艾凝问道,而她也终于回了我一句:

“长眠在这里。”

听到艾凝的话,我沉默了,如果住在在这样一个地方,的确很美,甚至是很心动,但是真的如果要说长眠的话,那太过于沉痛,虽然我知道她可能说的是心里话。

毕竟从以前的经历来讲,她有这个心思是正常的。

就在我还想继续呆在这里时,我忽然听到山谷里传来一阵铃声,我清楚那是什么,于是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下次再见时,能跟我说说你在英国发生了什么吗?”

艾凝转过身来,然后一双美目看着我,冷冷的说道:

“为什么要说?”

我被她的冷漠忽然整不会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于是便醒了过来。

房间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闫辉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

“顾柯,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不解的说回道:

“什么忙?”

“我现在在常州,我爸昏迷了已经一周了,医生刚刚下了通知,说是得了冠心病,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我记得你妈几年前是不是也做过这个手术,我能问一下是在哪里做的,然后找谁做的吗?”

我的心里忽然一阵没来由的痛苦,因为闫辉的话让我又一次想起了从前,只是这时的我虽然痛苦,但是已经认清了现实。

“你先别急,你爸现在醒过来了吗?”

“醒过来了,只是现在医生告诉我们,要马上转院并且安排手术,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的心里猛然一惊,闫辉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无一不是说明了闫叔叔现在的危险,我立马回想了一下,然后跟闫辉说道:

“我马上给你把那个医院的信息发过来。”

“好,要快。”

说着我就挂断了电话,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果然还是出事了。

没有犹豫,我立即拨通了老爹的电话,因为虽然我知道那个医院在哪儿,只是当初给老娘做手术时,所有的病历信息都在家里放着,而病历上面有所有的关于老娘做手术时主治医生的信息。

电话很快就通了,我直入主题的问道:

“爸,我妈当初做手术时那个病历单在哪儿,能帮我找一下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没有迟疑的解释道:

“闫辉他爸几天前住院了,刚刚才查明白是冠心病,闫辉给我打电话想问一下是在哪儿做的手术。”

电话那头的老爹却忽然沉默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候了老爹却要故意跟我绕弯子,于是我又迫切的追问道:

“爸,您在听吗?”

“听到了,我现在就回家去拿,回头发给你。”

我的心里忽然松了下来,因为这样的话,闫叔叔也会尽早做完手术,然后康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