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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一日,下了几天雪的天空放晴,气温回升,冬日融融。

孟言念一大早被姜姝宁从被窝里挖出来,她睡眼惺忪,抱着姜姝宁撒娇,“妈妈,再睡会儿~”

对于现在的孟言念而言,困是一种心理,而不是状态。

姜姝宁捏了捏她的脸,“你该起来化妆了。”

孟言念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两个人——于意羡和谢温乔。

“念念,早呀~”

“小乖,早。”

“早~”孟言念和她们分别抱了一下。

于意羡捧着她的脸,“好啦,你这张完美的脸就交给我啦,一定给你化个美美的新娘妆。”

谢温乔在旁边啧啧称赞:“其实不化也超好看,女娲毕设我的天啊。”

孟言念乖乖仰着脸任由于意羡在自己脸上捣鼓。

谢温乔拿了一个环形颈枕给她套脖子上,让她不至于脖子累。

不一会儿,林映柳拿了婚服过来,亲自给她穿上。

凤冠霞帔,金丝饰边,凤凰于飞,栩栩如生,火红的嫁衣,衬得人更加娇美。

小姑娘本就是人群中的焦点,被这嫁衣一衬,更为夺目。

“小乖真美。”林映柳给她理了理喜服,忽然有些感慨,“明明是娶儿媳妇,我怎么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谢温乔笑道:“儿媳也是半个女儿嘛,妈也可以把小乖当女儿,把小四当成女婿看就好了。”

姜姝宁笑了,“谦之知道他有这么不受自己姐姐待见吗?”

“他应该已经习惯了。”

姜姝宁摸了摸孟言念的脸,忽然有些伤感,“时间过得好快,妈妈的小乖一眨眼就穿上漂亮的嫁衣嫁人了。”

她是三十岁生的孟言念,因为曾经受过伤,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从小千娇百宠养大的,不舍得她受任何委屈。

不舍是有的,但更欣慰于,以后她和老孟走了,依旧有人爱她的孩子。

孟言念抱住她,“妈妈,我从不认为,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了的这个观点,我还是爸爸妈妈家的女儿,不是亲戚,是亲人,血脉至亲。”

“妈妈,就算结婚了,我还是会经常赖在家里的。”

姜姝宁抱紧女儿,手抬起触碰到了满头珠钗,心却是暖的。

林映柳拍了拍姜姝宁的肩,道:“我虽然也是古人,但也不认同某些观念。小乖和谦之在一起,只是会有更多人爱她,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姜姝宁深吸一口气,“好啦,小乖,出门吧。”

婚礼的地点是一处可出租的中式园林,姜姝宁和孟颂筠一左一右跟在孟言念旁边。

谢知妄在孟言念化妆时就在门外等着了,看到一身凤冠霞帔的小姑娘时,满眼惊艳。

惊鸿入目,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孟言念目光所至,男人姿容如琢,长身如岱,眸若沉渊,神若春华,一身大红吉服更显他俊逸非凡。

她朝他微微一笑,乱了一池春水。

最后,四位家长端坐高堂之上,听唱词。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知相携,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谱。此证。”

“一拜天地!”

二人朝堂外微微一躬身。

霎时,彩云作龙凤,祥瑞贺喜。

在场之人都不由得往天上看,发出惊呼。

孟言念微微诧异,看向谢知妄。

谢知妄亦是有些惊讶,是这方天道的祝福。

“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躬身的弧度更大了。

“夫妻对拜!”

在躬身的那一刻,他道:“此爱不渝。”

“礼成!”

谢知妄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目光温柔又缠绵。

于意羡红了眼眶,泪水在眸中氤氲,视线逐渐模糊。

看到你幸福的样子,我会比你先流泪。

谢云聿用指腹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声音温柔,“哭什么呢?”

“我高兴,我最好的朋友,穿着最漂亮的嫁衣,嫁给了喜欢的人。”

谢云聿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那么羡羡,你什么时候才嫁给我,让念念也这么高兴。”

于意羡掐了一把他的腰,“你可真会见缝插针,答应你了。”

谢云聿愣了下,将人抱紧。

……

谢知妄揽着人进了房间,抬手将凤冠取下,“沉吗?”

“还好,不累。”

他碰了碰她的脸,眸光逐渐迷醉,“小乖真美。”

孟言念凑近,亲了亲他的唇,“你今天也很帅。”

谢知妄圈住她腰的手收紧,拉近与她的距离,细心给她拆去头上的发饰,又拿来卸妆水,一点点卸去她脸上的妆容。

随后,大红喜床上,一袭红衣的她乌发雪肤,眸光喜悦,让他无限心动。

“小乖……”

孟言念笑了笑,手揽上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去吻他的唇,慢慢吮咬,睫毛颤动。

谢知妄托着她的脑袋,将人嵌进怀里,回吻。

吻逐渐激烈,衣带渐宽。

呼吸渐沉,他在她耳边轻哄:“小乖,叫我夫君。”

她抓着他的手臂,嗓音有些飘,“夫君。”

他亲去她眼角的泪,“乖。”

被翻红浪,娇嫩的花蕊轻吐花露,不胜风雨。

“小乖,我爱你。”

“嗯……”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回道。

唇瓣再次相贴,堵住了从唇畔溢出的破碎娇音。

事后,她抬起酸软的腿,踹了踹旁边的人,“给我揉腰,酸。”

“好。”贴在白软腰肢上的大手力度适中地揉捏起来,给小姑娘减缓不适。

察觉某人又在蠢蠢欲动,孟言念瞪了他一眼,嗔道:“不来了,累~”

谢知妄亲了亲她的眼角,“不来。”

小姑娘蹭了蹭他的脸,贴着他逐渐入睡。

……

孟言念本科四年结束后继续读研读博,最后留校成为了一名历史学教师,用一生去学习历史,向学生讲解历史。

上下五千年,历史太过厚重,底蕴太过浓厚,百年太短,诉不尽帝王名相、文曲将星、忠奸善恶、商贾市井,道不尽成王败寇、治乱盛衰、民生苦乐、千年风骚,说不尽前赴后继、虽死不悔、风雨载舟、不屈英勇。

我们步履蹒跚,从长夜走至天光;又有众志成城,自坎坷开拓辉煌。

惟吾先人,有册有典;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仰前人之光,照后来之路,成古今之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