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风岚影业的投资怎么看？”
关于张小乐的事，谢平并不是太在意。
让卢富盛碰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也让周严看到了自己的态度，就算暂时告一段落。
谢平关心的是大局。是借着三泰的几项大投资，增加自己的筹码。
周严笑的有点高深莫测：“书记，市长。关于风岚影业就不劳两位领导操心。”
“再等等，过阵子他们就会自己消失的。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邹俊涛挑挑眉：“你这家伙，说话遮遮掩掩的！”
“他们真的不会影响三泰的项目进展？”
周严拍胸脯：“我保证一个月内他们就会主动消失。”
“如果我说错了，就处理张小乐同志。新账老账一起算！”
谢平和邹俊涛互相看了一眼，都松了口气。
“都是市委常委了，还满口胡话！你可以走了！”
谢平下了逐客令。
“都市委常委了，还被呼来喝去！到哪儿说理去！”
周严还有很多事要做，嘀嘀咕咕的离开。
临走还顺手把茶几上一个漂亮的打火机放进自己口袋。
被周严用来“赌咒发誓”的张小乐有点小紧张。
曲波他是认识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灵感”，最后竟然需要惊动到这个层面的大人物。
曲波一如既往的和气，甚至还亲自帮张小乐倒了杯水。
张小乐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双手接过杯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坐坐。咱们可是老熟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很可怕？”
张小乐挤出一点笑容：“不是怕！这不是给您添麻烦，心虚嘛。”
曲波也笑了：“倒真是人以群分！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张小乐自然知道曲波是在说周严。连忙辩解：“我和他不一样。我没他心黑......”
曲波大笑起来：“有点道理！”
回到沙发边坐下，曲波斟酌了一下才说道：“小张啊，你抓了覃奋。有没有考虑过后续怎么处理？”
“当然是带回去！按正常办案流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曲书记，覃奋涉嫌两起严重伤害案。我们一直在通缉他。”
曲波显然很满意张小乐的回答。微微点头：“理由过得去。”
“不过，证据扎实吗？有多大把握能办成铁案？”
张小乐呆了。
别说办成铁案。以现在的证据，估计连送检都做不到。
“把握是一成也没有。曲书记，您也知道，这个和案件本身关系不大......”
张小乐决定实话实说。
曲波点头：“你冒着断送自己前途的风险，就为了折腾覃奋一下，值得吗？”
“嘿嘿。没想过值不值得的问题。”
曲波没说话。
看了张小乐一会儿才又说道：“如果有机会让你去吉北工作，你愿意吗？”
张小乐惊了，想都没想就摇头：“我可不愿意......”
曲波脸色有些不好看。
很想说：“你和周严那小子还真不愧是一路货色！”
不过张小乐不是周严。曲波不能说这种话。
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说说理由。”
张小乐清清嗓子：“曲书记，如果只是正常干工作，去哪儿我都愿意。但如果要完成一些特殊任务......”
“比如祝处的案子。我如果真的调去吉北工作，反倒很不方便。”
“公安工作，说起来是双重领导。但其实受所在地的市委市政府制约更大些。这您应该比我清楚。”
曲波叹口气：“说的没错。这也是组织让三泰市局配合宋主任的原因。”
“不过隔靴搔痒，总是差着点力量....”
张小乐眼珠一转，很快反应过来：“曲书记，是不是我们在那边的同志出事了？”
曲波摆摆手：“你别急。是出了一些意外。三泰市局的两位同志受了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曲波简略讲了一下吉钢的事情：“这次的事情，也让我们重新考虑吉北的问题。”
“没有当地政府以及公安机关的强有力支持，应对突发情况，非常被动。”
“像这回，如果不是吉钢的群众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张小乐默然。
曲波说的没错，在当地公安机关没有可靠的人，执行任务是非常危险的。
和周严混在一起这么久，他的眼光也开阔了许多。
吉北的事情比海潮更棘手。
粤省情况是复杂。但工作组力量也很强，而且省委书记顾立东一直比较支持。
而吉北，要绕过汪同民。
这就意味着既得不到高层的支持，也得不到基层的支持。
“好了。你们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尽快回去。”
“我刚才说的事，你考虑考虑。当然，即使调动也不是现在，要等合适的机会。”
“曲书记，那覃奋......”
见曲波要走，张小乐连忙站起身问道。
“人是你们抓的，自然也要你们放！”
曲波说完，意味深长的拍拍张小乐的胳膊，转身施施然的走了。
张小乐关心的是能不能把覃奋带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有许多人希望他把覃奋带回去。
北通垃圾场中的对峙，最终演变成一场大规模的群殴。
吕进都没弄清怎么回事，冲突就已经爆发。
哪怕事后调查，也没人说的清是谁先动手的。
也许只是有人无意识的咳嗽，也许只是一阵风吹过。
人们紧绷的神经和压抑的怒火，在临界点上，被轻轻拨动，然后......
五人死亡，二十几人重伤。
这是事后调查组上报的最终数字。
在曲波和张小乐谈话的时候，中纪委的另一位副主任楚益民已经带队紧急赶赴吉北。
公安部的调查组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发。
暴怒的汪同民在到达现场的第一时间，就将包括北通市市长王博，副市长马洪涛在内的八九名官员停职。
汪同民亲自坐镇吉钢处理善后事宜。
他必须要抢在高层调查组之前，把事情定性。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大局。
对汪同民来说，吉北的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造。无论对他个人，还是对他背后的力量，都至关重要，不允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