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大考的题目,在后世,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能顺利完成。
但在这个时代,就好比小学生看着图片,用英文写作。
别说言之有物,就是能够完整的写出五百字,已经让很多人为难。
而一些学做八股文的学生,他们引经据典,夸夸其谈,说的多数称颂之言。
这些文章,却多数都入选了。
因为根据规则,只要能写出安国的好与坏,或者自身感受就好。
所以说啊,知识一直都有用武之地。不管你学什么,只管用心去学就好。
就是这样的开卷考试,也有太多人答不上来。只一个初赛,就淘汰了一多半的学生。
淘汰的学生,也不着恼。这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毕竟,他们还有再次参加考试的机会。
而考过了的学生,家里鞭炮齐鸣,张灯结彩的庆祝。
他们自己会换算等级。安国的初试考过,就等于考上了大宋的秀才。
家里出了秀才公,也是祖宗庇佑,光耀门楣的事。当然要大摆宴席,用来庆祝。
张月如等人,在安陆海,也做了深刻讨论。
想要安国的孩童和年轻人,努力学习,有心学习,还是要给予他们更多鼓励。
有人提议,让考中的学生,在服饰上有所变化。可以让他们用明黄颜色,彰显高贵。
张月如否定了这个提议。学生的待遇可以提高,但不应该人为的区分等级。
几经讨论之后,他们决定给每个考中的学生,一只羊和十块钱的奖励。
后来有人把初试,唤做出羊相。而考中的学生,则被唤做羊相公。
这却是,张月如没有想到的。
后来,潘小安问张月如,为什么要奖励羊?
张月如懊恼的说:“那时候,不是刚与北方异族做贸易嘛。他们送来太多的羊,只能拿羊做奖励啊。”
虽然叫做出羊相。但是当扎着红绸的羊,被送到学子家时,村子里还是会敲锣打鼓给庆祝。
而亲朋好友也会赶来祝福。
主家办一顿酒席是少不了的。但却没有人,会舍得杀掉这只羊。
这些被赏给学子的羊,通常被作为好运的象征。这些羊,都能活到死。
这对羊来说,也是一种幸运吧。
秋闱考过。第二场试,要等到第二年夏天。
这期间,得着真味的学生,都好好待在学校里上课。
而那些有些摇摆,觉得上学无用的家长,再次感受到科考的魅力。
他们急切的把孩子送往学校,期待着以后的大考。
这是逆天改命的机会。谁不想跨越阶层?
对于阶层的等级,任潘小安怎么倡导都没用。
谁也无力改变这个情况。世间的规则,就是这样运行:强弱有分,高矮有别。
想要打破这种观念,可比打破一座城池,难上百倍。
贵德州。
贵德州的贵族,决定履行盟约。他们在商议之后,决定撕毁家仆契约,还这些人以自由身。
但这个决定,却遭到了家仆的反对。
在他们看来,如果自己被赶出主家,该怎么生活?
不在家主的指挥下做工,他们自己能做什么?
他们保持这种生活状态太久,久到他们不敢改变,不愿改变,不想改变。
箫贵哥把这个情况,讲给潘小安听。潘小安满脸沮丧,久久无语。
“小安大人,你们宋人喜欢种地,没有放过大的羊群。
这羊群越大,反而越好管理。它们会自发的选出一只头羊。
头羊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没有头羊的引领,羊群就会失去方向。”
这个道理,潘小安当然懂。所以,他很厌恶,这种头羊理论。
“箫贵哥,这就是我要致力改变的东西。”
“小安,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潘小安笑了笑,没有回答。
隔天,潘小安便亲自前往贵德州。他要看看这里的百姓,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箫贵哥便陪着潘小安巡视。
她骑着马与潘小安并排驰骋。但她的马,始终差潘小安一个马头。
她看着潘小安,心里思绪起伏。“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诙谐多过庄重。但做的每一件事,都异于别的君王。他总是考虑人,多过考虑事。
他看起来是那么绵软可欺,却又无惧任何战争。
他的金银,好似多的用不完。而他却吃的极为简单。
这样的王,做着有什么意思?
可箫贵哥,还是忍不住想看他。因为他身上,带着一层人性的光辉。
“看够了没?”
箫贵哥脸一红,“那个看你了?”
潘小安勒住马,“好吧,是我自做多情。”
“哼”箫贵哥嘟嘟嘴,“咋不走了?”
潘小安指着大片白色的茅草,“这里的景色不错,欣赏一下再走。”
“一片茅草地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那什么好看?”
“格桑花啊”
“哪里有呢?”
箫贵哥指指自己,“我就是”
箫贵哥被称为最美的格桑花,她当然也称的上。
潘小安看向她,“嗯,你确实是极美的。”
箫贵哥笑起来,“你不像宋人。宋人没有你这么直白的。”
“他们是只敢看,不敢说。”
“你是只会说,不敢做。”
“喂喂喂,不要挑战我的王者霸气。”
箫贵哥痴痴笑,她抬起头,像骄傲的白天鹅,“你敢吗?”
契丹女子泼辣,由此可见一斑。
“不是不敢,是不能。”
“少掉书袋。你身边的女人还少了?”
被箫贵哥揭了老底,潘小安恼羞成怒。
“真真气煞我也。我要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箫贵哥向茅草荡里跑去。“有本事,你来追啊。”
潘小安便追了上去。
风吹茅草摇,冬雪要来到。
没有莫前川,耳根聒噪少。
“这次知道我敢不敢了吧?以后,你要记得,没事少惹我。”
箫贵哥整理衣服,“西门小安,你能得很。想要我乖乖听话,你还有很长的路走。”
“少来。你这家伙像饿狼一样,凶猛的很。”
箫贵哥又笑起来,“你少编排人。我最多是小白兔。你倒是像大灰狼。”
潘小安摇摇头,“我不是大灰狼,我是白虎郎。”
箫贵哥从身后抱住潘小安,“大灰狼也好,白虎郎也罢。你都是我的郎,你都是我的西门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