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卿眉头一皱,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闹幺蛾子了?
“咋回事?谁和谁打起来了?”
小厮一路小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公爷,花魁陈圆圆一出场,就被好几个贵客看中了,恭顺侯吴惟贤当场就要包了陈圆圆,结果永康侯不干。这会儿两人已经动起手来了…”
“妈的!开业第一天就敢在白玉京闹事,我宁国公不要脸面的吗?走!前头带路…”
魏良卿听完顿时大怒,卷起袖子边快步而去。与此同时,身在顶楼的朱由检也得到了消息。魏忠贤说道:
“皇爷,要不要让人过去支援一下?老奴怕魏良卿那小子搞不定…”
朱由检饶有兴趣的说道:
“先不急,那边不是有我们的人吗?这争风吃醋的事以后会常有,朕倒是想看看魏良卿会怎么处理呢…”
“是,皇爷。”
魏忠贤见朱由检这样说,便不再说话,静待事情发展。
另一边,当魏良卿来到九楼雅间的时候,场面已经乱成一团,地上横七竖八的物件散落一地,其余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的借着拉架的功夫趁机加点料,有的则是不断地拱火,等着看宁国公府的笑话…
“徐锡登,你个老逼登,什么都要跟我抢,今天不分个胜负出来,咱俩没完!”
“呵!怕你不成,有什么招尽管放出来,我永康侯府接着就是。”
…
魏良卿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看到那些散落一地的物件,魏良卿一阵肉疼,虽然都是些赝品,但那也是高仿的不是…
“都住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他们拉开!”
魏良卿大喝一声,当即指挥手下一拥而上,将纠缠不休的两人拉开。但是两人看到魏良卿过来,反而闹的更凶了。
“你魏良卿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们的事?”
“就是,一个草根而已,不过是占了魏忠贤那老狗的便宜,侥幸得了个国公。在我这充什么大尾巴狼?”
堂堂宁国公,被两人指着鼻子骂,魏良卿就是泥人也来了火气,沉声道:
“你管老子凭什么上的位,老子现在是国公,你们两个,区区侯爵也敢在本公面前吆五喝六,来人啊,给老子扇他们!”
二人闻言横眉冷对道:
“魏良卿!你敢!我们乃当朝侯爵,你敢动我们一个试试!”
吴惟贤眼睛眯起,北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向来都是他们这些王公贵胄对别人嚣张跋扈,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即就摆开阵势说道:
“呵…给你个面子,叫你一声国公,你还真喘上了。敢在我恭顺侯面前猖狂,信不信我让你这白玉京明天就关门!”
“哈!我永康侯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么嚣张的。今个儿你魏良卿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老子就拆了你这白玉京!”
魏良卿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今天纯粹就是来找茬的。既然如此,大家都是茅坑里的蚂蚱,那就看谁更臭吧。于是魏良卿对身边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冷声说道:
“交待?好,本国公今天就给你们一个交代!来人啊,这两个狗东西,每人扇一百巴掌,然后将这两个闹事的人给我绑了!
所有损坏的东西,列出详细明目,给恭顺侯府,永康侯府送去,什么时候两家送来赔偿的银子,什么时候放人!”
“是!公爷。”
听到魏良卿的命令,几个手下立马就恶狠狠的上前,准备动手。吴惟贤,徐锡登一看,立马慌了,声色俱厉道:
“尔敢!我俩乃是当朝侯爵,你们这些恶奴,敢动我们一下试试!”
众人不为所动,依旧向他二人扑来,二人不甘束手就擒,与之推搡起来,这一推就推出事了。只见上前的几人在二人碰到他们的瞬间就跌倒在地,号丧起来:
“哎呦…我的手…手断了…”
“杀人了…恭顺侯杀人了…我胸口好疼。”
“永康侯草菅人命…救命啊”
…
看着瞬间倒地哀嚎的一群打手,吴惟贤,徐锡登一脸懵逼的将伸出去的手收回,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练过什么绝世武功。还不等他们回过味来,这边魏良卿便开始演上了,只见魏良卿撸起袖子,歇斯底里道:
“好啊,你们两个,一个永康侯,一个恭顺侯,不但在我白玉京大肆打砸破坏,还无故打伤我家仆,众目睽睽之下,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今天我魏良卿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要将你们这两个恶贼扭送官府!明天我就派人去将此事登报,让天下人都看看二位险恶的嘴脸!”
“来人啊!报官!”
看着魏良卿那拙劣的表演,二人都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自己武功高强,这特么就是碰瓷!他们起初还奇怪,这魏良卿搞那么多伤残人士在这干嘛呢,原来是干这个用的…
肏!
永康侯徐锡登满脸不服,反驳道:
“魏良卿!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打他们了?明明是他们自己摔倒的,我…我只是推了一下而已!”
恭顺侯吴惟贤也出声道:
“就是!你堂堂国公,竟然使出此等下作手段,当真无耻至极!”
魏良卿指了指满目狼藉的房间和躺在地上哀嚎的下人,冷笑着说道:
“笑话!这些难道不是你二人所为?还有我的这些手下,你们不碰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无需废话!官府自有仵作,他们身上是否有伤,到时候一验便知,哼!你们还愣着干嘛!拿下他们,报官去!”
顿时,走廊之中再度走出一群伤残人士,直扑二人。
二人:卧槽!还来?
二人一看,这儿缺胳膊少腿的一大堆,内伤的估计也不少,这还用验?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好吧…
只见二人也不敢再动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事要真按魏良卿说的来,他们二位侯爷为了一个戏子大打出手,还恃强凌弱,打伤国公府的仆从,传出去以后他们就不用在北京城混了…
无奈,二人只能妥协道:
“慢着!今个儿我们认栽了,你开个价,私了吧…”
见二人服软,魏良卿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不知道从哪里拽过来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摆弄了起来,一边算一边说道:
“那你们要这么说的话,事情就好办了。不过这亲兄弟明算账啊,地上碎的那些可都是汉代的瓷器,可值钱了!哦,还有那个屏风,可是宋徽宗用过的呢…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些,那都是我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手下,花费也是不少…”
二人:“…”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听着魏良卿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中将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个遍…
那屏风一看就是大路货,还特么都是统一制式的,你叫那是宋徽宗用过的?那地上的瓷器,裂口都特么是新的,你叫那是古董?还有汉代有那么多的瓷器?骗鬼呢…还有,你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手下,全是残废?我呸…太不要脸了!
眼看着魏良卿没有停下的意思,吴惟贤额头青筋暴起,不耐烦的吼道:
“魏良卿!你够了!开个价吧。”
魏良卿被吴惟贤这么一嗓子给吼的顿了一下,收起算盘说道:
“你什么态度?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勉强!我魏良卿最讲道理了…”
看着魏良卿在那啰里吧嗦的,二人心中无名之火蹭蹭往上冒,强自摁住上前打人的冲动,徐锡登打断道:
“你就直接说,多少钱这事能了了?”
魏良卿见自己的话又被打断,无奈道:
“妈的…我刚算到多少了?算了,本国公大人有大量,一人留下一万两,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
“一万两?”
徐锡登,吴惟贤二人听到这个数字,脸色立马变得铁青。特么的,你这栋楼才值多少,我们只不过是砸了点东西,你张口就要一万两?
看着二人杀人一般的模样,魏良卿平淡道:
“怎么,二位这是嫌少?还是觉得去京兆府衙门更实惠一点?实在不行,咱还可以去陛下那里评评理…”
“你…”
徐锡登想要冲上去打人,却被吴惟贤一把拉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锡登,强忍着怒意说道:
“行!你有种!一万两就一万两!”
说着吴惟贤率先掏出一沓银票,点齐一万两扔了过去。徐锡登见状,有样学样,也掏出一万两扔了过去。
见二人将银票扔了一地,魏良卿也不恼,凭本事赚钱嘛,不丢人…
只见他立马示意手下上去捡钱,自己则笑嘻嘻的上前握住二人的手,那热情似火的劲,仿佛与两人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
“哎呀,二位侯爷,招待不周招待不周,都是误会,误会…哈哈…二位爷要是真喜欢那陈圆圆,您二人比赛打榜就是,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也不差那点银子,这动手,多伤和气啊…”
说着还用脚踢了踢躺着装死的几个手下,假装生气道:
“还躺着干嘛,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大家伙都别愣着了啊,接着奏乐,接着舞!哦,对了,记得给两位侯爷专门来首喜庆的曲子,帐挂在两位侯爷头上…”
二人:你魏良卿是属狗的吧,咋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很快靡靡之音再起,众人眼看着两个侯爷当众吃瘪,又没有热闹可看,便各自散去找乐子去了。
只是这时候众人看着周围多少有些伤残的白玉京的护卫们,都自动退避三舍,无他,这魏良卿太坑了…
…
至于赌场天运阁,包括朱由检在内的众人都发现了一个现实,对于赌鬼来说,是没有身份限制的,不论有没有钱,不论贫富贵贱,不论门槛高低,但凡能赌,他就疯狂…
好在朱由检的天运阁入门是需要兑换筹码的,这才将低档次的赌鬼挡在了门槛之外,但是新颖的博彩方式,也让那些有档次的赌鬼们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