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鸡场里与日俱增的鸡蛋数量中飞速流逝。
当五百只鸡每天能产出五百个鸡蛋时,文海棠早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衫。
规律的生物钟让文海棠即使在周末也早早地醒来了。
前几天和云一则约好了今天去镇上,他将谈了对象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今天两人要去镇上拍照片寄给他爸妈看看。
云一则家在苏省,云家父母都在机械厂工作。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一名会计,云一则在家排行最小,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他在家应该是个团宠的地位,但看云一则的性格还以为他出生农村呢。什么家务活都会做,甚至在文海棠刚来矿区时,还帮她搭了个结实的鸡窝。
后来才知道由于他父母的工作很忙,云一则从小都是在农村跟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
跟爷爷奶奶的关系很深,长大后回城里上学了,每个寒暑假也都要回村里去陪陪爷爷奶奶。
这次去拍照寄回家,主要也是给他爷爷奶奶看看文海棠。
就这么看来云一则的父母应该很好相处。
云家就他一个男孩,云一则应该不会一直待在纯阳矿区,他迟早会回苏省去。
苏省,那是个好地方呢。
文海棠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喜欢打开房间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怎么不多睡会儿?”隔壁的云一则在外面刷牙,听到声音转身问。
“习惯了这个时间醒了!”文海棠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在云一则面前也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了,打着哈欠折身也去拿洗漱用品。
这排宿舍的最西面就他们两户了,原本桂花婶子一家住的那间屋子到现在还空着没人住。
文海棠蹲到云一则身边,两人并排蹲着,文海棠朝他挤挤眼,云一则无奈地陪着她重新又刷了一遍牙。
云一则接了一脸盆的水让她先洗,早晨的水沁凉得很,文海棠被凉凉的毛巾刺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神清气爽。
文海棠回屋选了一条白底红波点的娃娃领布拉吉,及肩的长发扎了个低马尾反凹进头发里面用皮筋固定好,再别一枚珍珠发卡。
白色的中筒袜子让她穿成了堆堆袜,脚上套一双小羊皮黑色单皮鞋。
这一身行头是上一周文海棠新买的。她现在的总收入跟矿区的技术工差不多了。
女人嘛,就是要对自己好一些。
她也舍得对自己花钱,该买的护肤品一样不落,换季的新衣服也早早就去镇上百货商店买好了。
出门前,她拿了一个毛线编织的包,最后看了一眼塑料圆镜里的自己,非常满意地出了门。
等在门外的云一则听到声音,一转身就被眼前的女人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干嘛,看呆了?”文海棠很满意云一则的呆傻模样,“你对象是不是美翻了?”
云一则抬手捂上了文海棠的嘴,无奈又宠溺地看她。
文海棠眨眨眼。
“你别说话,让我多看几眼!”
文海棠杏目圆瞪,一把扯下他的大手,“你什么意思,一说话就破坏了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了?”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你自己心中幻想的我?”
云一则有些头疼,他好笑地摇摇头,牵起文海棠的手往宿舍外走。
“快说,你喜欢的到底是哪个?”恋爱中的女人就是降智,要搁平时,文海棠绝对打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一则:“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文海棠这才消停了下来,安安静静装做个淑女跟着云一则去食堂吃完早饭,又买了两斤鸡蛋糕才去事前约好的卡车停靠处等人。
今天是周末,想要去镇上的人很多。一辆卡车上会带好些人。
文海棠事先就跟马奋斗约好了要带她和云一则,所以等他们来停车场时,马奋斗直接将副驾驶室的门打开了,让他们坐前面。
没有关系的人只能坐在卡车斗里,随车颠来晃去了。
“马哥,这是给带的!”文海棠一上车就将她买的鸡蛋糕放在了后面的置物架上。
矿区的鸡蛋供应很足,还便宜,食堂里的大师傅就做了一些鸡蛋糕放在食堂里出售,价格比镇上的供销社卖得便宜还不需要票,也算是矿区的一项福利。
矿区为了防止有人故意倒卖鸡蛋糕,规定一人一个月只能买一斤。
马奋斗前几天回家带了一斤鸡蛋糕,恰巧合了他怀孕大嫂的胃口,他娘,他大哥纷纷托他再买一些带回去。
毕竟他大嫂肚子里怀的是他们马家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贵重着呢。
马奋斗回到矿区问了一圈,除了孤家寡人的赵砚钦这个月的份额还没用,其余人早就买了去讨好各自的对象或者媳妇了。
正巧他在问同事时,云一则来找他约后天要搭车去镇上的事情,听到他找人要借买鸡蛋糕的名额时,说他的可以让给马奋斗。
可算是帮马奋斗解决了大麻烦了。
“哎,谢谢你和云技术员了!”马奋斗乐呵呵的掏钱给文海棠。
“不用了,我们老是麻烦你带去镇上呢!”
“那不成,你们不要钱,那不成我故意问你们要好处了么!”马奋斗黑脸一拉,看着还怪搞笑的。
文海棠笑,“你忘啦,养鸡场就是我负责的,矿区的鸡蛋都是出自我手,我去买鸡蛋糕可没有限额!这点鸡蛋糕我还是送得起的,你就放心地拿吧。以后想要买鸡蛋糕就找我,到时候可得马哥你付钱了哈!”
“那不成,这次的钱你也得收,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马哥你这样就见外了,以后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带东西回来了呢,这是不把我当兄弟了?”云一则揽着马奋斗又是一顿劝,马奋斗才歇了要给钱的心思。
等约好的人都来了,卡车才发动了离开矿区。
一路上三人闲聊着。
“你们运输部总共也就四个人吧,我们跟车去了那么多次镇上,搭车最多的都是你,其余两个司机也遇上过,就赵司机,一次也没遇上呢!”
不说不觉得,云一则这么提一嘴,文海棠回想起来,好像还真是。她还没坐过赵砚钦开的车子呢。
文海棠闻言也侧身看向马奋斗。“他都不出车的么?”
该不会开车技术很差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