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看着一脸倔强的朵儿,感觉有些头疼。
“我应了你爹,把你当做我的女儿,所以你只能姓陆!”
“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凭什么当我爹?”
陈朵儿依旧不肯应。
“大哥,你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也不是个事啊!”
一旁的游自在也觉得不太妥当。
“嗯,先藏起来再说,借你点银子,再给我置办个小院子!”
陆遥从一旁扯下来一根自己的布腰带,团成一团,塞进了陈朵儿的嘴里。
陈朵儿一时不察中了招,手脚本就被绑着,连忙挣扎了起来。
“不听话我就揍你,反正我没答应你爹不揍你!”
陆遥扬起手来吓唬道。
果然,陈朵儿老实了许多。
陆遥朝游自在使了个眼色,随后朝外走去。
“大哥,就算是换了个院子,这是个大活人,总不能天天绑着,万一没看住,便是个大麻烦!
我觉得,还是尽快送出京都去!”
到了院中,游自在连忙低声说道。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若是不听话,不省心,便卖去外地的青楼,倒还能赚笔银子!”
陆遥故意加大了点声音。
“好你个姓陆的,你混蛋……”
再想骂时,发现不知道怎么骂他才好。
姓陆的不管怎么说,好歹救了自己一命。
如今自己没了身份文书,便是逃籍之人,被衙门抓去了,也多半是当做官奴发卖了。
看来,得讨好他,看看能不能不被卖去青楼。
陆遥见里屋没了动静,便和游自在出了院子。
“大哥,你当真要收他当女儿?”
游自在一脸古怪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游自在的神情,陆遥皱眉问道。
“你们也没差多少岁,你这便宜爹还是莫要当了,省得惹人闲话!
再说了,你得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闺女,这日后大事也有妨碍。
哪个大家闺秀愿意一进门就当娘的?”
游自在原来说的是这些。
陆遥颇有些无语,他向来不注重这些的,什么大家闺秀?
我陆遥稀罕么?
“不收她当女儿才是麻烦!
算了,懒得跟你说了!
你快去把院子安排妥当了,明日晚间,便要把她带过去!”
陆遥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倒是很对自己的脾胃。
可惜了,线索断了,再要找也麻烦了。
至于陈天华所说的后路,他并没有当回事,若真有这样的人,想必也会跟踪自己。
但是自己火烧陈府之后,并没有被人跟踪。
只是,这个便宜爹,并不好当!自己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而且让她跟自己生活在一起,还是很不方便,而且危险。
自己入职六扇门以来,明里暗里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万一哪天被人寻仇,发现了朵儿,岂不是让她遭了池鱼之殃么?
交给其他人?
张师叔?
不行,师叔虽然是女的,但是跟师父和镖局来往密切,交给她,怕是没几天师父师兄他们都知道了。
小六子?
得了,他自己都还在四处厮混,太不安稳了。
高明?
也不好,他那燕子堂本来就是消息汇聚之地,人多眼杂,保不齐有人能看出端倪来。
摇了摇头,陆遥不再去想,肚子空空,许是折腾了一晚,食消得比较快。
陆遥看了一下天色,听到三更响,便出了巷子,往一处早点铺子走去。
“陆捕头,这么早?刚下值?”
早点铺子掌柜瞅见他,连忙打招呼。
“唉,王大哥,来两屉包子,两碗云吞,装食盒里!
跟你打听个事,昨晚不是兴庆坊有院子走水了么!
兴庆坊有路通向怀安街,你们早起,可曾看见有人从这边走过?”
陆遥低声问道。
“走水?这我可不知道。
您也知道,我们这小铺子,都是在家里先弄齐整了,才会出来的。
我出来也就约么一炷香时间,除了打更的老许头,也没看到有别的人了!”
老王连忙说道。
陆遥问起这种事来,恐怕这走水的不是寻常人家,而且还有可能发生了命案,这才出来打探。
这买包子和云吞恐怕不是主要目的。
“老许头,他什么时候路过你们这里?”
陆遥继续问道。
“二更的时候,三更的时候不在这,听声音,应该在东北永安街一带!”
老王言之凿凿。
“可以啊,王大哥,这都能听出来!”
陆遥赞道。
“微末伎俩,让陆捕头见笑了!
听这水声动静,哪屉包子熟了,哪屉还差点火候,要是听不出来,这生意我也甭做了!”
老王说起自己这技能,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厉害,厉害!
隔夜的包子别拿出来就行!
吃了窜稀我可得找你!”
陆遥见他装好了食盒,说完拎着便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老王抹了抹额头的汗,还好,没拿隔夜的包子出来。
陆遥走出几步后,朝后抛出一枚大钱,不偏不倚,落在老王面前。
“以后帮我多留意点生面孔,还有夜间行走的人!
真能帮到我,少不了你好处!”
这食盒里的东西还不到一枚大钱,显然其余的当作打赏自己的了。
“是,陆捕头!”
老王连忙应道。
朵儿正胡思乱想,便听到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随着烛火驱散黑暗,朵儿第一次看清姓陆的长什么模样。
先前蒙着面,只看见一双深邃的眼眸,让她深深地记住了这双眼睛。
“陆朵儿,若你乖乖的,我便替你解开绳子,还有这刚出锅的包子和云吞吃!
怎么样?”
陆遥开口问道。
朵儿点了点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朵儿心中安慰自己道。
陆遥打开了食盒,将包子和云吞取了出来,接着才捆住朵儿手脚的绳子解了下来。
朵儿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坐在桌旁,开始吃起早膳来。
吃着吃着,突然啪嗒啪嗒,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陆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在这小丫头面前,却是不能掉了架子。
“陈云华死的时候不哭,现在哭来做甚?”
“两年前,我没了娘,我是恨不得他死的!
如今,他死了,我没了爹,我又是不想他死的……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