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指控不成立。”
周淮景淡淡开口,声音微凉,
“我亲眼看见,她从水里把你拉上来的。”
他那么大的体格子,温尧吃力地给他从水里往上拖,差点都赔上自己。
要是真的是她给他推下去的,她给他往上拖干什么?
而且,印象里,温尧不像是那么闲的人。
她连他都懒得搭理,闲着没事儿在学校里把人推湖里干嘛?
彭炀听着面色一阵发青,咬牙道,
“或许是她自己后悔了呢?我怎么知道?”
是了,反正监控已经坏了,也没几个人看见,所以他完全可以反过来说是温尧想要害他。
就算是周淮景看到了一些又怎么样,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喜欢温尧,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温尧轻笑了一声,
“脑子转得还挺快啊。”
她抬眼看着彭炀,迈着步子一步步走上前去,问他,
“那你说,你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彭炀轻嗤一笑,
“当然是你推得。”
到如今,他已经走上这一条不归路了。
不可能回头了。
倒不如咬死了这件事情,或许,警方查不出什么,这件事就可以就这么过去了。
他如果是真的死了还好,这世上就没什么留恋的事情了。
可现在他还活着。
还活着,那就不能有事。
温尧偏头看向周淮景,
“你都听见了?”
周淮景嗯了一声,
“都录下来了。”
温尧眼底染着浅浅的笑容,
“那么...还要麻烦待会儿警察来的时候,你帮忙把录音给交给他们啊。”
彭炀听着,面色铁青。
温尧是故意的。
这件事终究是他理亏,说得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男生背后已然起了冷汗,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袖下的手紧紧握起,他必须镇定,镇定才行!
警察来的很快。
约莫过了五分钟的功夫,警察来了。
而后,温尧和周淮景,以及彭炀三个人被请到了警局换洗。
景山中学的影响力姑且不算,可周淮景是周家大少爷,孙辈的独苗,这帝都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而几个警察同志则是留下来查监控。
半个小时后,温尧在警局换洗过后,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周淮景就坐在她的身侧,听见她这边的动静,略微偏了偏头看过来。
女生皮肤瓷白,干净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长睫卷翘,一双黑眸之中尽是透彻。
她这会儿发丝未干,长发如瀑般地垂下,额前碎发顺着耳侧滑落,眉宇之间隐着几分清冷。
细看之下,能察觉的出,她的眼睛,跟温嫣然很是相像。
也对,本来就是姐妹两个,相像也是正常。
温尧察觉到了周淮景的目光,也偏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是察觉出了他心中所想,
“怎么?觉得我跟温嫣然长得像?”
周淮景被猜透心思,不自觉的偏过头去,抿唇道,
“不像,嫣然性格温和,乖巧,跟你一点都不一样。”
虽然是被猜透了,但是他就是不承认。
而且,他说的也是对的。
虽然是姐妹,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温嫣然虽然有的时候有点小心思,但是她的性格温和,柔顺,不会像她一样锋利,果决。
倒也不是说锋利和果决不好。
但总体上,不是很得他的心意。
温尧轻声一笑,
“虽然你帮了我一次,但是还是不得不说,你眼神不好使。”
温嫣然柔顺?
怕是这世上再也没有柔顺之人了。
至于温和乖巧,更是半点不沾边。
恐怕,也就是那一副装出来的皮囊。
男人真蠢,连这都信。
周淮景看了温尧一眼,淡淡开口,
“嫣然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一句不好。”
“哦。”
温尧满不在乎的点头,
“但我觉得她不好。”
周淮景觉得温尧对温嫣然有偏见,眉头微蹙,
“错误是父母犯下的,跟她无关。”
温尧轻声一笑,淡淡开口,
“但是你知不知道,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利不及子女。”
周淮景听着一时之间竟是无语反驳。
温尧继续说,
“温天华在温嫣然身上投入了多少?而这些东西,又有多少是原本属于江家的?”
说到底,她温嫣然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从江家偷来的,又有什么资格谈无辜?
更何况,温嫣然,并不无辜。
她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所做的一切,并且在其中扩大影响,助纣为虐。
“她也没有办法选择父母的。”
周淮景这句话的声音明显低了很多。
温尧听着一笑,知晓自己跟他讲这些东西是讲不通了,所以开口说,
“周淮景,我等着看你打脸的时候。”
周淮景看着温尧,略微皱眉。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下一刻,一个眼熟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里。
宋星野白衣黑裤,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看到温尧的那一刹,方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让医生给检查一下?”
温尧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没事儿。”
她水性好,掉入湖里而已,水都没呛到。
可宋星野却是眼疾手快的看见了她手掌下方的擦伤,抬手抓住她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儿?”
温尧这也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有伤,开口说,
“可能是爬上岸的时候被石子硌的吧。”
她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一道伤口。
宋星野出门找护士要来了碘酒,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
“湖水不干净,小心感染。”
温尧嗯了一声,但是在棉棒触到手掌的时候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轻点。”
周淮景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刚才在他面前那么强势,怎么在宋星野面前,就好像变了一副模样呢?
还有,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不是说,不认识吗?
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这么说了出来,
“宋大少爷还真是有空啊,什么时候这么熟的啊?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前几天的时候还说不认识吗?”
少年音色微凉,低沉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