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顺洋建设公司,社长办公室。
“市场价的六成?”
陈星俊瞳孔微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赵泰晤,说道:“这种价格的建筑材料,你认为我敢用吗?”
“为什么不敢?”
赵泰晤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在意道:“无非就是质量稍微次一点罢了,你只要想想其中所代表的利益,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这点风险?”
陈星俊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般:“我说泰晤啊,你难道不知道‘黄金城项目’对咱们两家集团意味着什么吗?万一以后出现点什么问题,那是只有‘一点风险’的事情吗?”
“嗤,能有什么问题?”
赵泰晤带着些许不屑道:“星俊哥,你不要嫌我说话难听,我就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这话,在我看来,你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做事的时候太过于畏手畏脚了!”
“我畏手畏脚?”
“没错!”
赵泰晤耸了耸肩,继续道:“放眼整个南韩,有哪一家建设公司会真那么墨守成规做事的?
这批材料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跟人谈妥的,足以支撑咱们的两期工程了!
试想一下,咱们以六成的价格进货,走账的时候按市场价的八、九成走,一前一后就净赚三、四千亿韩元,这可都是咱们的私产啊!”
赵泰晤循循善诱的说着...
事实上,他这完全就是在胡诌!
或者说,一旦事成,他能赚到的可比此刻所说的多得多!
那天在同杨正八进行过一番深入交流后,双方最终的定价落实在了市场价的四成。
眼下,赵泰晤张口间又提高了两成。
也就是说...
哪怕走账的时候不做鬼,只要陈星俊此刻松口了,那么赵泰晤就相当于直接拿到了三千二百亿韩元的回扣!
这还不是极限...
等陈星俊未来操作一番后,赵泰晤还能从中再拿一笔,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算都不可能低于四千亿韩元!
而这,也正是那天他借口阻止杨正八来跟陈星俊商谈的根本原因。
赵泰晤胃口很好,他想要的是两头通吃!
并且...
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可以说动陈星俊!
“你很缺钱吗?”
陈星俊冷笑一声,表现的似乎不为所动。
而赵泰晤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猛然笑道:“如果是别人问我这话,那我肯定不会承认,但是跟你,我就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现在我确实缺钱,很缺很缺!”
说着...
他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星俊:“而且,恐怕缺钱的不只我一个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星俊眯了眯眼睛,而赵泰晤却是淡然一笑:“我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目前说好听点是在‘度假’...
可实际上呢?
我也不怕丢人,而且圈子里的人也都知道,未来我还能不能重新踏入新进集团核心层还是两说!
所以...
从现在开始,不管如何我都要为自己积攒一点资本,这个你可以理解的吧?”
陈星俊没有吭声。
赵泰晤摊了摊手,继续道:“你的处境恐怕比起我来也好不到哪去...
说实话,甚至比我还要复杂和艰难!
至少我没那么多叔叔伯伯,以往集团的第一继承人也不是我!
所以即便未来我不能掌管新进集团,其实也无所谓,再怎么样也总不至于饿死吧?
该潇洒还是潇洒!
古老的东方有句至理名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觉得就很有道理...”
故作洒脱的说了一句后...
他又猛的朝前凑近些许,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戏谑:“但星俊哥你就不一样了!
论起身份地位,你是现今顺洋集团会长的唯一子嗣,可以说,你一生下来,就已经是未来的顺洋财阀继承人了!
但现在呢?
上有几个叔叔伯伯虎视眈眈,下有几个同辈如狼环伺,你自身的地位可谓是岌岌可危啊!
星俊哥,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星俊的眼神已经隐隐有些不善。
而赵泰晤却是毫不在意,依旧目光逼人:“凭借星俊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还想不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吗?”
“你跟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之间的联姻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巩固你的地位!
不要否认!
这只是一层窗户纸,只是没人捅破而已...
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的很!
可是我要提醒你,我的那位姐姐可不是什么好想于的人啊!
看看我现在的处境你就该明白了,明明是要嫁出去的女人,为什么却能在集团内获得如此多的权力?
甚至于挤走了我的位置?
难道你以为这是我家那个老头子为了让我姐姐跟你培养感情?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就因为那么点小事被老头子冷落了?
你不会这么天真吧?”
赵泰晤措辞锐利,神色也是少有的正经,陈星俊听着他这番似乎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细思之下,却也忍不住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想明白了没有?”
话说到这份上,赵泰晤的脸上已然逐渐透出一股子癫狂:“道理很简单,我家那个老头子或许有同你们顺洋联姻的打算,但是我那位好姐姐却不一定没有别的想法,而且我她一直以来也都在积极的证明自己,不甘心成为被操控的木偶...
再加上你那边的离婚事宜迟迟不能谈妥,说不得现在就连我家老头子也已经有了别的想法也说不定...
反正‘黄金城项目’已经尘埃落定,咱们双方也都没办法反悔,联不联姻的其实也无所谓了,至于你继承人的位置能不能保住...
说到底,关我们什么事?”
“你知道你现在是在说些什么吗?”
陈星俊半搭着眼帘,压低了嗓子,表情看起来很是森冷:“你的意思是,你们新进财阀对于联姻一事想要反悔?”
“谁知道呢?”
赵泰晤摊了摊手,呵呵笑了两声,一脸无辜道:“我只是在基于我的认知进行分析罢了,信不信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