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微亮,帐内动静方歇。
姜瑜力竭,被男人掌着细腰从他身上扶下来,小脸绯红的软倒在凌乱的被褥中,还未沾枕,眼皮就重重一闭,沉沉睡了过去。
裴钧煜知她定是累坏了,给她简单擦拭收拾了一番,揽过她身子靠在自己臂弯,眼角眉梢透着餍足,拥着人闭目睡去。
天光大亮,府中众人齐聚寿安堂等新妇见舅姑,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却老半天都不见人影儿,都等得心烦,尤其是安氏,频频往外看。
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出来回话,说是怜惜新妇昨日辛苦,打发了人去瑶光院叫她今日先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来敬茶。
众人了然,各自散了回房。
安氏却不信这话,特地慢走一步,找了个寿安堂的丫鬟询问,得到一样的说辞,才一脸失望的走了。
望月轩的两个孩子也得到了裴钧煜派人去吩咐今日要完成的功课,这是不许他们来打扰的意思。
可乐安和喜安已经一天没有见到娘亲,莫说是黏人的喜安,连乐安也不情愿了,都怕娘亲被爹爹一个人霸占了,两个小人儿当即就不高兴了,吵着要去找娘亲。
好在贴身伺候的丫鬟是个伶俐的,跟他们说起昨日成婚的种种累人的规矩,教他们要体谅娘亲,才把他们安抚好,让他们乖乖地各做各的功课去了。
如此一来,瑶光院这会儿便没人打扰,姜瑜得以安心睡着。
直睡到日上三竿,她才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看见男人精瘦的胸膛,扭头被明亮的光线晃了眼,脑中霎时一个激灵,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了,登时清醒过来,轻轻推开他,拥着被子坐起身来,闻到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气味儿,脸颊一下又红了,慌忙探手寻摸衣裳。
裴钧煜懒懒睁眼,长臂在她腰间一拦,把人拉回怀里,半翻过身埋头在她颈间轻嗅吮吻,那手又覆上了玉峰捏着,声息慵懒,“不忙起身,再睡会儿吧,祖母那儿发了话,让你今日好好儿休息,明日再去给她敬茶,行昭和文熙也有人看着,无需担忧。”
姜瑜浑身酸软无力,抵不住他痴缠,被他滚烫的身子贴着动弹不得,颈间也被他的头顶得仰面细喘,怕他兴致又起,连声哀道,“睡不着了,起身洗漱吧,我想沐浴,洗洗身子。”
昨夜她算是见识到了他精力旺盛的可怕之处,她被他裹挟着,仿佛连自我都快没有了,累人得很,她着实是被他折腾怕了。
“好,我们一起。”
姜瑜身子一颤,心里一万个不愿,“我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旁边有人。”
他的手往下摸她腿根,又道,“你昨夜太累了,我怕你站不住,乖,我伺候你不好么?”
姜瑜往后挪了挪身子,要离他远点儿,“夫君,我好累,别这样了。”
他皱了眉,松开手,语声略带歉意道,“昨晚是我不好,没有把握好分寸,累着你了,都是我太爱你,忍了太久的缘故,往后我一定注意。”
这话说得诚恳,姜瑜点了点头,表示信他。
他起身拿了衣服给她穿,她穿好里衣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脚踏上,刚站直走了一步,就觉得腿根处一阵酸疼,小腿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根本站不住,顿时重新跌坐在床上,咬唇忍住呻吟。
“别逞强了,你今儿要没我伺候,还真洗不了身子。”裴钧煜抱起她往净室走去。
留下一室狼藉给下人清理。
姜瑜脸红如朝霞,埋头在他怀里羞于见人,手上也没有客气,狠狠捶了他几下。
裴钧煜垂眼,瞧她肌肤白里透红,红唇气得微微嘟着,眉间更添几分动人的生气和妩媚,喉结不由上下滚了滚,眼里不知不觉升起几分欲望,更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身子浸到热水里,被他弄得特别狠的那几处便泛起微微的疼。
衣衫尽褪,两人俱是赤身裸体泡在热水里,姜瑜闭目不去看他,身子很舒服,心里却颇煎熬,毕竟这时她完全清醒,不似昨夜意乱情迷。
他不惯伺候人,给她抹香荑子时,手掌规矩地贴着她身形游移,动作却很是轻柔,擦拭得也很细致。
姜瑜渐渐放松下来,安心靠在他怀里。
“这个力度可舒服?”他的手来到她腰间揉按,不忘询问她的感受。
没人说话还好,他一开口,水汽氤氲中的声音无端就多了几分旖旎。
姜瑜自然是很舒服的,在他胸膛轻轻蹭了蹭,没有说话。
若是她看得见他此刻的神情,只怕跑都来不及。
“不要……”
姜瑜猛地睁眼,在水中按住他一路往下的手臂,阻止他动作。
“我怕你里头堵得难受……”
他一意孤行。
她拦不住,只能咬唇忍受,眼中浮起一片晶亮的水雾。
后来又是一阵水声激荡,狂浪沉浮。
姜瑜由此得出结论,他就是个色欲熏心的臭男人,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他在这方面的承诺。
午后闲来无事,她懒怠去外头走动,了无睡意,在他书房看了看,找到一把琴,上头刻着“月华”二字。
她抱着琴回房找他。
他伸手抚过琴弦,眼中神色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