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醒来时,脑子还是晕沉沉的,疲惫感一股脑的上涌,竟蓦的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守在床边的小玉见她醒了,忙上前扶她起来,面上带着些紧张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夫人,您终于醒了,您都快睡了一天一夜了,奴婢去端些吃食过来,您空腹太久,需得吃得清淡些……”
“这是什么,谁给我系的?你怎么回来了?”
姜瑜撑着手坐起身来,长长的链子碰撞间发出响声,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系着的这根金色细链,连着床榻边上的床柱。
小玉飞快转头看了一眼后面,低声回道,“是公子让奴婢回来伺候您的,这链子应是公子系的,您昏迷的时候,奴婢试了许多种办法,都打不开这上头的机关,也……也弄不断。”
姜瑜脑子空白片刻,抬眼怔怔的看着小玉,迷茫又无助,眼睛瞬间就泛起了泪花,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不确定地问道,“他……他这是要把我给关起来吗?”
小玉只能安慰道,“夫人,先吃点儿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小玉出去以后,姜瑜掀被下床,在房间里走了走,发现这链子的长度将将够她在房间里自由走动。
却偏偏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
她发了疯一般去够那道门,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腕上的细链随着她挣扎的动作在细嫩的肌肤上缠绕摩擦,甚至用力到微微陷进了皮肉里,很快就划出了红痕,渗出点点血迹。
“放我出去,裴钧煜,放我出去……来人啊,来人啊……谁来救救我……”
门外守着的丫鬟听见这凄惨的哀嚎声,心里都有些不忍,同情的目光向那扇门瞟了又瞟,但最后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当作没听到。
一连几天,姜瑜都被困在房内。
除了小玉,她见不到任何人。
声嘶力竭的哭喊过后,她不死心地尝试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解不开、弄不断。
她变得异常平静。
她只能在窗边感受外面暖洋洋的太阳,隔着窗户看看外边儿的树木和走动的下人,静静望着天边赤红如血的夕阳……
偶有几只飞鸟经过,停留在檐下叽叽喳喳叫唤,下人拿着长杆要驱赶,她会阻止,然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它们好一会儿,在心里自己跟自己打赌它们会不会留在这儿筑巢。
但最后也没有一只鸟留下来筑巢,她猜错了好几次。
每次她都盼着它们留下来筑巢,然后每次都失望。
她想,是不是连鸟儿都感知到了这座宅子里的压抑,所以每次都很快就飞走了。
桌上摆着丰盛的饭食,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打开了盖子的汤盅还冒着热气,已经放了好一会儿了。
姜瑜躺在窗边小榻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她这几日总是这样,醒了睡,睡了醒,反正也无事可做。
小玉来唤她起身用饭,她只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
小玉苦口婆心地劝,“夫人,再吃几口吧,吃这么少,身子怎么受得了。”
姜瑜摇摇头,不发一言进了东次间,捧起书案上没看完的书接着看。
虽是春日,午后的日光还是有些烈的,透过窗牖照进来,不仅刺眼,晒得人身上也热。
小玉要把竹帘放下来,姜瑜也阻止了她。
就算心是凉的,眼睛也很不舒服,但起码身子是暖的,让她觉着自己还是还是个人——活着的人!
晚间用膳时,门外传来丫鬟请安的声音。
姜瑜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些厌烦地放下筷子,起身进了内室。
房门打开,出现一个高大冷肃的身影。
小玉忙福身行礼,“公子。”
然后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饭菜。
裴钧煜的目光急切地落在那个冷漠的背影上,然后不动声色地扫过桌上明显没用几口的饭食,想起这几日影卫所报,眉心不自觉皱了一下,似担忧,又似纠结。
他缓步走进内室,脚步声有些重,似刻意地在提醒着里间之人他的到来。
姜瑜侧躺在小榻上,闭眼背对着他,手腕上金色的细链垂落在雪白的衣裙上,勾勒出窈窕身姿,格外显眼。
她的不满和抗拒显而易见,他知道她现在不快乐,他又何尝不心疼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异常“乖巧”的姜瑜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裴钧煜坐在榻边,贪婪放肆地打量着榻上这个牵动他心神的女人。
大手强硬有力地抚上那把纤腰,一下就发现她清减了。
“你瘦了很多,听下人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用饭。怎么,心里是不是很恨我?”
话落,手指收紧,掌握的动作变为捏按,在那如玉的肌肤上,爱不释手地轻蹭。
他知道她腰间软肉处最敏感。
这番动作倒越发显得他的关心虚伪又可笑。
姜瑜强忍着身上自腰间被撩拨而起的颤粟,咬着牙根回道,“我恨不得你去死,裴钧煜,你简直不是人!”
裴钧煜按住她肩膀,猛地把她身子翻过来面对着自己,唇畔挂着满不在乎的笑意,在她侧过头去之前,勾住了她的下巴,终于迫得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无论如何,他受不了她无视他的样子。
他满眼情深,有些着急地解释,“阿瑜,我没办法,你太不乖了,太会骗人了,不这样做的话,万一你又生出什么鬼主意,偷偷跑了怎么办?”
“啪!”
姜瑜气得浑身发抖,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男人清俊的左脸立马浮现出清晰的指印红痕。
姜瑜怒瞪着他,“无耻!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我总……总还是个人啊!”
眼睫颤动,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裴钧煜面上神色未变,舌尖顶了下左脸颊,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笑有些瘆人。
姜瑜边哭,边往后退了几步,指尖不自觉蜷起,揪着单薄的衣料,身子紧绷着。
发自内心深处的害怕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裴钧煜稍一用力,又轻而易举地把人拽了回来揽在怀里,寻着那两瓣温软的唇,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不知何时,姜瑜手腕上的细链也叫他解开了。
他把人压在榻上,自欺欺人地用手和吻止住了她口中拒绝的声音和哭泣,不管不顾地行了一回事,尽情地发泄着养伤这几日对姜瑜疯长的思念和爱意。
不似以往的温柔对待,水到渠成,他双目赤红,清醒着任由自己失去理智,化身为野兽,彻底放纵了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