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慌得六神无主,但也不敢去寻裴钧昊的正房太太安氏。
安氏性子清正,素来最看不惯裴钧昊的荒唐做派,要是知道此事,只怕她便是那个带头把二公子扭送到老太太跟前儿受罚的人。
可这是孝期,与平日不同,人不好找。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想到一个平日里最放得开的人,连忙去寻。
果然,媚姨娘听到这事儿以后,媚眼一挑,久旷的身子痒意顿生,二话不说便赶紧跟着林开来到了那个小房间。
媚姨娘从前也是裴钧昊的通房,长相妖媚,还长他两岁,虽然床上功夫十分了得,但随着年岁渐长,也渐渐不得裴钧昊的喜爱。
刚一进门,媚姨娘便隐约看见了地上的人影,知道那就是裴钧昊,连忙一迭声儿的扑了上去,嘴里还妖妖的娇声唤着,“爷,您这是怎么了,媚儿来了……”。
话未说完,便被急不可耐的裴钧昊低吼着一把抓住手腕,用力一扯就翻身把人扑倒在地,两人的肢体立马缠绕在一块儿,干柴烈火的,二人将就着在地上就行起事儿来。
林开见状,赶紧低头把门关上,又蹲在外边儿继续把风。
原本在暗处盯着他们的影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在院子里的杂草堆里随手扔了个火把。
夏夜里天气干燥,再加上时时有风吹过,火势迅速蔓延,浓烟股股冒起。
房门正激烈畅美的二人无知无觉,只一心沉浸在身体的欲海里,动静不小。
影卫见火势已起,又设法引起了府里其他下人的注意,有下人发现了这边的浓烟以后,便大声叫唤起来,很快众人便一个传一个的喊着,“不好了,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好在丘管家安排得当,火速召集了外院的小厮,带着下人们提水奔去救火。
这种节骨眼儿上内院失火,自也有下人急匆匆的去禀了太太康氏。
等打盹的林开闻到味儿不对的时候,救火的下人们已经到了门口,本就来不及蔓延到屋舍的火势很快就被扑灭。
他看下人们已经挤满在火光明亮的院落里头了,急得眉眼都挤弄在了一块儿,却只能无力的在原地跺脚,更不敢现身,只能继续在角落里缩着,眼睁睁看着事情败露。
房内纠缠得正酣还动静不小的二人自然也随之被发现了。
房门被下人们推开的时候,地上的二人被几个明亮的灯盏照亮,白花花的两具躯体瞬间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
等到他二人反应过来时,媚姨娘惊恐的尖叫已经响彻整座府邸,场面一度十分难堪和混乱。
而此时,望月轩内室已平息下来,床上一片凌乱,空气中也浮着一阵儿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气息。
裴钧煜顾及着姜瑜是头一遭,只堪堪要了两回便停下了,正闭眼搂着怀中的娇软回味着那股余韵,顺便平复尚未完全发泄出来的躁动。
而姜瑜则因体力不支暂时晕了过去,现在才幽幽醒来。
她睁眼以后,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脑子还有点儿懵,眨巴着眼睛,一动不敢动的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情况。
裴钧煜敏锐的察觉到她陡变的呼吸,感受到她如小鼓的心跳声,知道她已经醒了。
他微微睁开眼,侧过身子,大手在她脑后一下又一下的轻柔地抚着她的青丝,话声中还带着完事儿后的慵懒开口道,“醒了?”
姜瑜知道这个跟自己发生关系的人是谁,毕竟这个过程中,那一瞬间的痛楚已经拉回了她的神志,起码到了后头,她是清醒的感受着这一切的。
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
对她来说,今儿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但身上传来的酸软无力之感又让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不是梦。
这对她来说简直太荒谬了!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男人的声音冷不丁从头顶响起,姜瑜赶紧拥着被子从他怀里坐起身来以后,就往床里侧挪去,原本紧密相拥的两人中间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空隙。
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帐内一时又恢复了平静,更加重了她心中的忐忑和不安。
裴钧煜好整以暇的闭上眼睛,静静等着她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姜瑜才干巴巴的出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也是……”。
说到这儿,她自己也不知为何,突然之间百种心绪涌上心头,脸上不住的流下清泪,哽咽得说不下去,偏又不敢放声大哭,只小声的轻泣着。
裴钧煜向来是最不耐烦听女人哭的,可这一刻听见这小女人娇娇弱弱,使劲儿压抑却压不住的低泣声,心下到底还是泛了些疼惜之意。
罢了,也不过还是个15岁的小姑娘,还不谙世事,不比从前那些伺候他的人精。
他暗叹了口气,随手拿起床尾的衣裳随意披在身上,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点燃了桌上的灯盏,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帐内缩着的姜瑜被这烛光一晃,忍不住闭了闭眼,哭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但她眼睛还没来得及再睁开,就被撩开帐幔、探身进来的男人大手一抱,放在了腿上坐着。
姜瑜还打着止不住的轻嗝,裸露着的圆润肩头被搂着靠在男人结实硬挺的胸膛上,身子一僵。
柔和明亮的烛光下,裴钧煜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和泪湿的脸庞,眼神里不自觉的带着少有的柔和之意,甚至隔着薄被轻抚她的脊背,无声地安抚着她。
脑海里又想起她前几日在灵堂前的假哭模样,心里突然冒出个“她这回倒是哭得真心实意”的想法来。
眼里忍不住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姜瑜被人这么一安抚,提着的心一松,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又涌上来,恨恨的边哭边骂,“裴钧昊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竟然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裴钧煜面色平静,不发一语的听着她发泄,二人一时倒还真像一对儿有情的寻常男女,你来我往间全然不似不过只见过寥寥几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