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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张铜锣。”云奕走进屋子,抱拳躬身行礼道。

“哦~你呀,前些日子来过,怎么?那来自西谟的小兄弟呢?”张树青貌似正在工作,看见云奕进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开口问道。

“嘿嘿,小子有幸还能让张大人记得。”云奕憨厚一笑,继续道:“小子今天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张大人。”

张树青身子后仰,靠着椅背,看着面前的云奕也没有开口拒绝,而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云奕看见对方这个反应,心中一乐,果然和他得来的消息一般。

他抱拳继续说道:“大人是知道小子身份的,云州灵剑派的弟子,不过小子前些日子在来邺城的路上,被贼人惦记上了,所以想托张大人帮个忙,给小子改个名字。”

张树青默默的听完云奕的说法,他偏着头,用手支撑自己的下巴,眉毛挑了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想要做个假户籍?”

云奕咧开嘴,呵呵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张树青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开口说道。

云奕知道,对方这般态度没有直接拒绝,便是还有说法。

他赶紧笑着说道:“张大人,小子身份绝无问题,只是想躲掉些麻烦,绝不会为难大人,也不会让大人白白受累的。”

说话间,他从怀里将此前带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张树青面前的桌案上。

哼。

对方鼻腔出了一声,云奕摸不准他的态度,就在站原地等待着。

张树青伸手将布料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本书册,封面是黄牛皮纸,封面没有其他图画文字,用线装订得整齐,中间鼓囊囊的。

他又伸手掀开书册,中间竟夹着一个布袋,但张树青却被书册中纸张上的内容吸引了视线。

盯着那纸张上的内容出了神,许久才反应过来云奕还在屋内,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伸手将布袋取了出来,顺手又将书册合上,收起来放在了桌案下面。

掂了掂布袋的重量,传来叮当的响声,他便已经能估算到袋里的是什么了。

“你倒是挺舍得啊。”他带着浅浅的笑意,有些好奇的看着云奕。

“小子也只是为了避免麻烦罢了。”云奕又憨笑着回答,他知道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算是解决了。

张树青将布袋很自然的收到怀里,又朝着云奕伸出手,云奕没明白对方的意思,还以为张树青觉得不够,打算再要些。

而张树青则是动了动手指,说道:“灵剑派的令牌再拿来我看看。”

云奕这恍然大悟,赶紧在身上找出竹木令牌,递到了对方手里。

张树青接过灵剑派的竹木令牌,放在手中端详了片刻,云奕似乎感受到了屋内灵气开始流动,汇集在张树青的周围,并且有规律的律动着。

随着这种灵气的变化,云奕还感觉到自己与竹木令牌间的联系变得清晰了些。

“嗯,身份确实没什么问题。”张树青点了点头,又将竹木令牌还给了云奕,刚刚云奕的那种感觉也开始变淡。

张树青起身往屋内的那些成列架走去,边走边说道:“名字。”

云奕表情愣了一瞬,他对这两个字可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便很快速的回答道:“云致。”

张树青在屋内云奕看不见的,并没有待很久,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便走了过来。

将东西抛给云奕,入手后他拿在面前仔细端详,这是个和壮壮此前拿到的那种令牌不同,就是衙门发给普通修行者的木牌。

木牌前面刻着他刚刚说的名字——云致,后面刻着颁发的地址——邺城。

“就是这个东西?不怕仿制吗?”云奕嘴里嘟囔道。

张树青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确实简单,但若是觉得随意就能模仿,那倒是小看我们打更人了。”

“谢过张大人。”云奕拱手道谢,准备离开这里。

刚走到屋门口,一只脚踏了出去,身后又传来一声平淡的话。

“这件事情你要烂在肚子里,当然,若是你犯了事情,盗取他人身份这项罪名,也会落到你的头上。”

云奕点了点头,便径直离开这处,张树青这才有机会拿出刚刚那本书册,又情不自禁的翻了几页,脸上露出惊喜又满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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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强坐在自己的营帐中,突然睁开眼,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他起身走出营帐,营地内本来也就没什么草地,仅有的那些现在也枯黄死去。

南境的风甚是喧嚣,营地内的大魏旗帜和军旗在风中呼呼作响。

他抬头看了看灰白的天空,也不知道今年冬天的雪会什么时候落下,现在北境应该已经是大雪漫天了吧。

可能是他修行法术的缘故,他对冬季寒冷的空气反应并不算强烈,甚至于身上没有穿着加棉的衣服。

阵中将士们每日操练,体格健硕,就是这般,身上的衣物依旧不能少了。

这段时间胡德强经常带领骑兵烈火军,奔袭去南楚边军那里挑衅他们,可惜王学再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也没有再出手的意图。

胡德强心里确实清楚,对方派遣去魏国境内的左将军一行人肯定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了哪一个地步。

这便是他有些无法静下心来的缘由,修为已经是这世间的顶尖之列,剩下的目标便是修行界口口相传的成仙途。

若说他不想那是不可能的,但他自认为还比较年轻,跟其他同境界的几人比起来还能再等,更何况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成仙途的明确消息。

只是现在魏国境内又有仙遗之物现身,自己又将消息捅给了其他几人,还传到了魏帝那里,王学帐下左将军没有回来便代表着这件事情还没有分出个结果来。

仙遗之物还未现世,这怎么不让他心烦意乱。

“胡将军!”

营地中巡逻的士兵们见到他,自然是要打个声招呼的。

胡德强提着自己的长枪,朝着传令兵呼喊了一声:“传令三百烈火军,出塞!”

轰隆轰隆!

马蹄声震动,三百骑身穿轻甲,带红色布料的烈火军奔袭而出,胡德强准备找找南楚那些人的麻烦。

等到军队再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上带着污秽,有马蹄带飞起来的泥土,也有敌人溅出的鲜血,出去的三百骑倒是没有死亡。

胡德强回到营帐,将长枪立在帐内,一屁股坐在帐内的蒲团上,喘了口粗气。

这次出击仍是这般,偷袭敌方侧翼也只能够击杀寥寥数人,王学赶来的十分及时,也不做过分追击,只是缠斗等待其他军阵合围。

他平复了自己的气息,战场上多是消耗体力和灵气,精神力倒是饱满,他掏出青铜镜,再次激活。

他的意识再次来到那个灰色的,没有边际的空间里。

等待了片刻,剩下的四个身影这才陆续现身。

“怎么,火狗你是没什么事情吗?老打扰我作甚?”金甲男子微微有些怒意,冲着胡德强叫骂道。

“雷霆,你不会是被雷劈傻了吧,这么大火气。”胡德强没好气的糊弄了一句,然后看着白袍老人继续问道。

“太虚,看你这个样子,你不会没去云州雨州找仙遗之物吧?”

“咳咳。”老人咳嗽两声,这才柔弱的回答道:“这具身体有些腐朽了,只好让手下弟子去看看。”

胡德强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这个空间内的其他人都是没什么表情,心里却都不相信这老头儿的话。

“魏帝没有行动?”胡德强继续问道。

老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姚鑫倒是找了我,他的目的你们也是知道的,无非若先找到要交给他罢了。”

“怎么,炎神你等不及了?”整个身体藏在黑袍里人出声说道,只是听声音也分辨不出他的性别。

“幽影,你一直藏在那件黑袍子下面,猥猥琐琐不敢露脸,不敢正面男人大战的,你懂什么,南楚的王学现在做起了缩头乌龟,根本不出来跟我碰一碰,八成是手下的那个耗子左将军还在境内。”

提起这个胡德强就有些烦,现在应该是个好时机冲南楚一把,没准能把南楚边塞打下了,可现在国内又有一群心怀鬼胎的人,别看一个个表面上没有行动,也不知道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他倒是很怕自己被托在了南疆战场上,若是这时再出了什么变故就无法抽身。

“男人大战?你什么时候再来东海一趟,我让你试试。”

开口说话的,则是在场人中,表面上看唯一的女性,她凹凸有致的身形,穿着紧身衣物,覆盖着闪着五彩的鳞甲,似乎是有些不满刚刚胡德强的说法。

胡德强连连摆手:“我才不去东海,那是你龙王的地盘,水火不容,更何况我也不打女人。”

“哼。”那女子瞪了胡德强一眼,额头上隆起的角配合着她端庄大气的五官,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不是?现在你们都没任何消息?”眼看面前四人什么都不给吐露,胡德强颇为无奈。

“老夫这里倒是有个情报,雨州青城项家和一个叫做云奕的小修士似乎掌握着仙遗之物的线索。”

重阳坐在那儿,没看见嘴唇的动作,声音便传了出来,几人听闻后也没有说话或是其他动作表示。

胡德强眼珠咕噜一转,偷摸着扫过几人。

“青城?云穆是不是就在青城?”身穿金甲的雷霆开口问道,身上闪动着白色的电弧雷光。

“没错。”重阳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胡德强摇了摇头,露出一副随他去吧的摆烂表情。

“那完球了,多年前他的实力便已经逼近顶尖,现在纵使没达到这个层次,应该也是相差无几。”

说着他看向重阳,继续道:“你说他如果得到了仙遗之物,又从其中得知了成仙途,他会不会去找你们太虚麻烦。”

重阳依旧是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白色的头发散落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见他的视线在何处。

他没了动静,就像是放在那里的木雕,还是块已经陈旧的,即将腐烂的。

“算了,问了你们又是白问。”胡德强摆摆手,直接退出了这片空间。

意识回归身体,胡德强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太阳穴。

“云奕?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几分真,几分假。”

“管他真假,反正这些人嘴里也不知道有几句真话。”

他抬头看向北方,只是不知道此前传消息给皇城的时候,他还吩咐了手下的人,多带了份消息传给自己的宗门——炎阳宗。

只是不知道宗主有没有收到消息,有没有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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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国的东面,沿海的岸边,是一片高于海平面十多丈的峭壁,峭壁上耸立着一座朴实无华的岩石筑成的堡垒。

女子站在墙边,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宽阔海面,冬季对这里的影响要小上许多,这里的人依旧穿着单薄的衣服。

水面有一群海鸟飞翔,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呼呼的风声灌满了她尖尖的耳朵。

她身后站着两名美艳的年轻女子,女子们倒是没有身穿军服铠甲,就穿着浅薄的衣服,和自己相同的是她俩额头也有隆起的,衣服下的皮肤上,还有若隐若现的鳞状花纹。

噔噔磴。

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穿军装的男子走来。

“大人,还没有找到。”

女子娥眉微蹙,轻轻了出了口气,抬了抬手道:“再往远处看看,海边附近的村庄也不要放过。”

“是。”男子应声转身离开。

女子伸手倚着墙沿,最近东海深海里有些动荡,并且她感觉到体内有种异样的感受,像是受到的某种召唤一般。

她将消息传讯给了父亲,父亲给的回应则是,那是血脉的影响,他本人也感受到了,并且血脉越是纯净的,影响也就越大。

怪不得身旁的两名女子感觉并不深刻,她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