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这波堂主的能力都比较平均，并没有特别出众的。”
“能管好他们自己的地方，按时按月上供，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不可能要求他们更多！更不可能对他们委以重任！”
“那长老们呢？他们总可以吧！”
“我和他们当中不少人都聊过。但他们大多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这其中甚至于还有人主动放弃长老身份，想要游历归隐的。还有些人现在已经身在国外了。”
徐光盛越发郁闷。
“说白了，还是张靖的事儿，凉了他们的心啊。”
“毕竟这些人当中有大半儿都和张靖关系不错。”
“也未必就完全是张靖的事儿。”
韩天一看的还是比较透的。
“现在那些家伙都知道咱们招惹到了江华，也都清楚江华随时可能收拾咱们。”
“所以他们才不愿意往咱们身边靠，害怕受到连累或者被咱们推上去顶罪！”
“你瞅着江华这事儿过去之后。他们的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变！”
“那说白了，不还是因为张靖的事儿吗？”
徐光盛一字一句：“你当时的确有些太过着急冲动了，再怎么样，你也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吧？”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咱们就别聊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吧？”
“我是不想去聊，可这件事情对于我的影响太大了！”
“事情要双方面的去看，去考虑。”
韩天一简单明了：“这些长老现如今的表现，恰恰证明了日后这些人都不配接任你的位置。”
“这也算是在变相提醒你，该大刀阔斧的提拔一些新人上来了。”
“看看谁愿意这个时候往上冲，谁能表现出真正的能力。”
“这不就又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了吗？这新人不是随便提拔的。”
“你得拿出让人信服的表现和理由依据，还得一级一级走，不然其他人能干吗？”
韩天一坐直身体，点燃支烟。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硬干，对吧？”
“是的。”徐光盛少有的和韩天一发生了分歧：“我可以小规模硬干，但肯定不想大规模硬碰硬。”
“那你这意思，现在就这么待着了呗？”
“先待着，然后再想其他办法。”
“那你以为你就这么待着，盛门就没事儿了吗？”
徐光盛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韩天一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忘记咱们刚和江华见面的时候，江华身边有几个人了？”
“除了左博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呢？”
“是啊。”
“那个人没有跟着江华来保市。你说他去哪儿了？”
“查穿山甲行踪去了呗。”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不光查了穿山甲行踪，也查了咱们呢？”
说到这，韩天一严肃了许多。
“我个人觉得，江华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放咱们一马！”
“他是想要把咱们与王焱一网打尽，一起收拾掉的。”
“只不过咱们断臂求生，没有给他留下太多把柄。”
“然后王焱非常难缠不说，还屡次打他的脸。”
“再加上田家和夏命天对于王焱的帮助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
“所以他才会和咱们达成协议。把咱们推到台前。”
“他这一次已经和夏命天放了话，一周之内必须抓到王焱。”
“如果抓不到。那他就要走，甚至于要隐退辞职。”
“这话看似是和夏命天说的，实则是说给咱们听的。”
“你就想吧，如果有他给咱们坐镇，咱们还抓不住王焱。”
“那等着他撤了，就剩下咱们的时候。”
“田家和夏命天会怎么对付咱们吧。”
“王焱会怎么报复咱们吧！”
“到时候或许连我的位置都会受到牵连。”
“真要走到那一步，盛门一样会完蛋。”
“所以你就算是再不甘心，再不愿意，也没得选了！”
徐光盛恍然大悟，当即就不吭声了。
韩天一的压力也很大，他深呼吸了口气，然后继续道。
“其实现在还有一个其他的路线。”
听到这，徐光盛赶忙抬头。
“什么路线？”
“鼠庄！”
“有人和我们一样想要让王焱死，只不过他不想表明身份。”
“但如果说咱们能把他从水下拉出，或许能分担一些压力！”
“这可太难了，几乎不可能。”
“所以说嘛，还是要做好硬干的准备，不要指望别人！”
徐光盛深呼吸了口气。
“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
“随便你，反正我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你要是觉得咱们时间很宽裕，那你就慢慢想。”
“我先回去了！”
韩天一明显有些不高兴。
他干掉杯中酒，起身离开。
徐光盛心里面也不舒服。
本来以为是碾压必杀局，结果变成了两败俱伤局。
这要是真的再出点什么岔子，粤阳这群人再出点事儿。
那盛门的骨架就彻底垮了。
他这辈子的心血，也就彻底付之东流了。
徐光盛越想越担忧，越想越纠结。
一时之间，他竟产生了退意。
但这种退意，很快又被他彻底打消。
韩天一说的没错，
事已至此，已然没有任何选择。
纠结再三，徐光盛无奈的叹了口气。
“波仔。”
波仔是徐光盛的司机，跟随徐光盛多年，深受徐光盛信任。
“怎么了，盛哥？”
“通知粤阳，硬闯抓人！”
“硬闯？”波仔瞪大了眼睛。
“盛哥，三思而后行啊。这可都是雷。”
“我还用你告诉我这些吗？”徐光盛极其暴躁：“没有其他办法了。”
“也未必就没有了啊。”
“好。那你说说，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让我违抗韩天一的命令吗？”
波仔嘴角微微抽动。
“您就算是不违抗，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儿，您不也得给他扛事儿吗？”
“最后不也得保他吗？”
徐光盛下意识的眯起眼。
“你什么意思？”
波仔深呼吸了口气。
“粤阳他们现在不仅仅是盛门最后的骨架，也是您最后的屏障。”
“如果这道屏障出了问题。倒的肯定不仅仅是盛门。”
“您也一定会受到连累的。”
“所以说，但凡有点选择，都不要走这最后一步。”
徐光盛深呼吸了口气：“说来说去都是废话。”
“盛哥，您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怎么不明白了？”
波仔眼神闪烁，沉思片刻。
“盛哥，难道您忘记雷鸣了吗？”
雷鸣是门主府的副队长，在盛门的地位仅次于徐光盛和张靖。
当初太古城原住区一战，意外引来了江华。
为了自保，徐光盛断臂求生，把包括张靖在内的一大批高层骨干全部灭口。
雷鸣本来也在其中。
但因为他猜出来了徐光盛的想法，所以没有执行命令，这才逃过一劫。
在那之后，雷鸣就失踪了，杳无音信。
这事儿在徐光盛的心里面，也一直都是个事儿。
毕竟雷鸣知道他太多秘密了。
现如今波仔提到雷鸣，徐光盛也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我就算是让粤阳硬闯灭口，粤阳也未必会做，是吗？”
波仔点了点头。
“我觉得是的，而且还有一定概率会把他逼到雷鸣那一步。”
“要是那样一来的话，您这里可就麻烦了。”
说到这，波仔顿了一下。
“关于张靖他们的事情，虽然没有人提，但是很多人心里都有数儿。”
“他们怪不到韩天一，但是肯定会怪到你。”
“再说句不该说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韩天一能斩张靖，就能斩你。”
“一旦盛门垮台，你就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到了那个时候，您大概率会和张靖一个下场啊。”
“盛门也会分崩离析！”
徐光盛越发纠结。
“那你说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也不能不管了啊。就这么拖着？过了一周，江华也一定不会放过咱们啊。”
“如果江华要对付咱们的话，韩天一肯定跑不了，毕竟韩天一当初也耍过江华！”
“但如果不是江华，是别人的话，韩天一未必就跑不了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韩天一才会如此着急的帮助江华，不惜代价。”
徐光盛“啧”了一声，又不吭声了。
波仔明显有些焦虑。
“盛哥，您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想不明白这些吧？”
徐光盛看了眼波仔。
“你知道盛门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吗？”
“是您和韩天一。”
徐光盛摇了摇头。
“准确点，靠的是我和韩天一之间的相互信任！”
“若非如此，盛门肯定走不到今天。”
“现如今这会儿，如果我开始猜忌他。那他也会猜忌我。”
“这样一来，盛门就彻底完了。你明白吗？”
波仔也摇了摇头。
“你们之前的互相信任，是因为之前没有遇见过这么棘手的事情。”
“但这次不一样了。是真的会涉及到双方的未来乃至生死，所以必须要多个心眼儿啊，盛哥。”
“我们这些人倒没什么，但您这里，是真的要小心啊。”
波仔苦口婆心，满是无奈。
徐光盛也清楚波仔是为了自己好。
他叹了口气，搂住了波仔。
“这种时候，我们绝对不能互相猜忌。听我的，下达命令吧。”
波仔眼珠子转悠了转悠，随即轻咬嘴唇。
“盛哥，咱们再多走一步。”
“如果这一步不行，在硬闯吧。”
“怎么多走一步？”
波仔深呼吸了口气：“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咱们这次带来了这么多钱，用啊！”
“我怎么没用了？你没有看到我发布的悬赏令吗？”
“也不是说只有发布悬赏令这一条路啊。”
“我也尝试过和祁龙他们谈了，我也打算给他们钱。”
“但那些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根本不给我谈的机会。”
波仔摇了摇头。
“他们不愿意谈，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愿意谈吧？”
“你的意思是说买通他们的下属吗？”
“现在买通下属不实际，也很难买通。”
“但咱们可以买通王焱的仇人啊。”
“他们本来就与王焱有仇，完了如果再能给他们足够的钱。”
“就闯一个祁村，抓一个刘光耀。他们能做的吧？”
徐光盛突然抬起头，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你说的是谁？”
波仔：“呵呵”一笑：“还能有谁？也就只剩下他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