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的实验应该很顺利。”苏白看见孔瑞和江鸿停下来看向他,就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在等待他给出反应。
孔瑞与江鸿对视了一眼,江鸿的眼神微微一变,原本隐藏在表面下的兴奋情绪突然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冷静而理智的沉默。他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苦笑,似乎是对现实的无奈。
“苏先生应该已经见过清柳市的那些变异者了吧。”江鸿略带讽刺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失望的意味。
“所以,苏先生也应该清楚,我们的实验并不顺利。”原本有些亢奋的神情顷刻间退却,他的声音变得冷淡而低沉,“那些参加了实验的人,没有一个变成什么超凡的存在,反而无一例外地都变成了怪物。”
江鸿低下头,脸上的冷笑越发明显,似乎在回想起那些失败的实验。
他语气淡漠,但其中的冷酷令人不寒而栗:“这些怪物,虽然力量、速度和生命力得到了明显的增强,但自愈能力却极其糟糕。更糟糕的是,他们的身体表面长满了难看的鳞片,全身布满了无法愈合的抓痕和伤口。只要闻到血腥气,他们就会瞬间失去理智,彻底变成嗜血的狂兽。”
空气仿佛被江鸿的言语冷冻,苏白能想象出那些实验品的模样,残破的身体、狂暴的嗜血欲望,如同被摧毁的生物,沦为了不再有人性的怪物。
“毫无疑问,现阶段我们研究出来的‘药’是彻底的失败品。它只能制造出那些毫无理智的怪物。”江鸿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挫败感,“就连那些一直资助我们的富商和政要,现在也开始变得不耐烦了。再加上实验室之外也有人被传染成为变异者,最近清柳市的动乱让那些权贵变得畏头畏尾,如果多时间内不做出更有效的‘药’,我们的实验很可能会被放弃。”
“虽然被普通人类放弃或仇视对于我们玩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会给我们造成各种麻烦。”江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苏白,眼神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也就是这个时候,苏珩先生您出现了。”
“我?”苏白微微抬头,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是的,无论是沙凌海,还是我带过去的那个女性实验品,他们身上那些可怕的副作用几乎都消失了。”江鸿的语气逐渐变得急切,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股狂热的光芒,“除了身体表面还残留的鳞片之外,被你治疗过的变异者几乎只剩下了变异的优点,所有的缺陷、甚至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都得到了彻底的修复。”
江鸿的目光如同捕猎的狼,紧紧盯住苏白:“甚至连变异者最严重的缺陷——伤口无法愈合的问题,在经过你的治疗后,居然变成了超强的自愈能力。”
江鸿的语气越来越快,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苏珩先生,你就是我们这场实验的关键!不只是我和孔瑞,就连齐焱老大听说了这件事后,也一致认为,你的能力是我们成功的希望。”
空气中的压力陡然增加,但苏白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跟随江鸿向前继续走着。
一行人穿过狭窄的金属通道,耳边依旧是那令人不安的金属板碰撞声。两旁的“牢房”中时不时传来一些微弱的动静,偶尔甚至会有压抑的哀嚎声传出,仿佛那些实验品还在其中承受着无法言说的折磨。
这些牢房又一次让他联想到洛丽玛丝酒店中的恐怖场景,那里应该同样关押着的那些无助而绝望的生命,一切似乎都在重复,却又比以前更加疯狂和危险。
洛丽玛丝……
“你们为什么会想起做这种实验?”苏白终于开口,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江鸿他们不会对他有所隐瞒,因为他们认为他的这条命都“攥在他们手里”。
“哪怕是半成品的‘长生不老药’,制造出来的过程也绝不简单。难道你们找到了一件噩梦世界中的神奇道具,或者某种神秘的植物?”苏白试图从江鸿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差不多吧。”一旁的孔瑞应了一句,仿佛并不在意这个话题的敏感性。
“确实差不多。”江鸿点了点头,“我们在噩梦世界的时候遇到了几位……非常特殊的玩家,他们全身都长满鳞片,早就已经看不出人类的模样,而且肉身的能力和鳞片的防御能力都非常强大,就连齐焱老大都无法活捉到他们。”
“不过在我们尝试捕捉他们之前,我们曾经假装非常友好地靠近和深入接触他们,知道他们在某一次的游戏中遭受了非人的待遇,使用了‘长生不老药’的半成品。”江鸿说到这里顿了顿,“如果他们服用的是半成品,我们制造出来的应该是残次品。”
“总之,虽然我们抓不住那些全身长满鳞片的玩家,但我们至少知道他们会变成那样是因为被注射了从人鱼的血肉中提取和制作出来的血清。”
“是实话,我一直以为人鱼是只存在于现实世界童话中的生物,没有想到噩梦世界中竟然真的存在人鱼。”江鸿的话语像是沉浸在回忆中。
“因为抓不住那些半人半鱼的玩家,我和齐焱老大几乎已经将‘长生不老药’的事情抛在脑后,”江鸿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显露出几分遗憾和无奈,“一直到清柳市出现了身上长出鳞片的怪物!”
“虽然求助者对那些怪物的描述和我们遇见的那些鱼人有很大的不同,但我们四个人还是一瞬间就将清柳市的异变和那种我们想要得到的力量联系在了一起,所以主动要求前来清柳市进行支援。”
江鸿的话倒也让苏白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四个人是最早来到清柳市的,早在他们进入清柳市的时候就已经别有图谋。
“然后,我们就在清柳市找到了了不得的东西。”江鸿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似乎带着一种对未来的畅想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