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今天两更!那些说我不能双更的出来挨打。两更都是四千大章,保证量大。作者不会写刀子,所以不会出现刀子,还请放心食用。)
画纸被他洒出,一幅又一幅的画纸在空中翻飞,像是一只只的白鸽,又像是色彩缤纷的彩虹。
人们的注意力,就那么被翻飞的画纸所吸引。在那片刻的恍惚间,他们好像看到了什么,可画与白纸交替着,他们想要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可到头来他们什么都注意不到,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又在一瞬间消散。
人们有些哀愁,就像是忘记了什么事儿,你想记起,却又无法记起的苦闷。明明只需要再久一点,他们就能看到那一片的金黄,亦或者是那片蔚蓝。
画卷,落地。
人们的心还没从那份患得患失中缓过神来,天空还未离去的直升机却在此刻并驾齐驱,拉开了一幅宏伟的画卷。
那是一幅又一幅画的拼接,像是画家曾经给白芷的展示,只是这一次,他们更加的宏伟,更加的丰富。他们颜色冲突,但却并不会让人感到异样,就像它本该再次,应该再次那般。你能看到金色的麦芒,接壤着蔚蓝广阔的海洋,你能看到那城市高楼的灯火,与那神秘而又瑰丽的星空相映的熠熠生辉。你能看到画面中的人们,在抬头仰望着那不分上下的星空。
广场上的人们渐渐的痴了,迷了。陷入了画中,他们周围不再是现实的苍白,而是色彩丰富的世界,有人深陷金黄色的麦芒,有人躺与蔚蓝的海洋,有人在翠绿的草地,听着属于黑夜的声音,学着别人仰望着那许久没有抬头看过的天空。
星星很美,大海很美,世界也很美。
他们本该不理解这抽象的画风,可身临其境般的他们,此刻只能做出感叹,无论身处画中的何处。他们的身边不再同现实的那般空洞,周围的一切像是又橡皮涂抹过的油画,色块与色块之间并没有那般的层次分明,像是像素颗粒构成的海洋,只要他们轻轻动一动,世界就会因他们的行迹而留下属于他们的色彩。
他们成了画中的小人,他们的模样也变得如画般的那样。他们以为自己只是这画中的过客,是一位世界外的看客,直到他们听到了那声许久未听到的呼唤,看到了那已经分别到不愿用时间来计数的孩子。
他们的模样变了,即便如此,当自己的孩子扑到怀中时,那些成年人还是认出了他们。
他们拉着手,走在田野,游于海洋,坐于草坪,相互述说这数年未见间的趣闻,想象中的隔阂并没发生,一人说着,其他的家人听着。他们笑着,笑得有些僵硬,毕竟他们已经快要忘记该怎么笑了。
身处人群中的白芷自然也进入了画中,只是不同的是,她只有一个人。
画中的白芷一头的黑发,身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就这么坐在金黄的麦浪之上。感受着四周颜色泡沫的温热,感受着泡沫在肌肤间破碎时的麻痒,说不出的惬意。
白芷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金色的麦穗之上,闻着本该是颜料的味道,却能品出麦子的芬芳。白芷以为会画家会出现在这里,结果等了良久始终只有自己一人。
也算是难得的放假了。
白芷这么宽慰着自己,这还是白芷穿越后第一次彻底卸下了全身的疲惫。
至于外面,白芷并不担忧,那枚海克斯手镯足以庇护画家的安全,此刻她就想这么静静的沉溺于其中,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去想。
看着天空的深邃,看着属于云与黑的螺旋,看着像是海洋的激浪在空中的色彩,看着那星辰在空中柔和的昏黄。白与黑在这里显得不是那么分明。下方的世界是白日,上方的天是夜晚。
很美,可是太过安静。
白芷看的痴嫩,她想知道外面的世界自己是怎么的模样,是在原地呆呆地站在,还是已经睡到在了大地。想来会很搞怪吧……嘛,也无所谓,没人会来笑话自己的……
“要是温莉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吧。”白芷喃喃自语。
她就这么看着天空,就这么望着。一时分不清了自己是在发呆,还是假寐着。只是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会这样,望着一个东西,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想。
时间在此刻没了意义,只有回过神来时,才会发觉原来已经过了好久。
白芷失神的望着天空,都忘记了眨眼,直指天空变得通红,天上的星辰与云朵被点燃,化作了飞火,自天上坠落,整片的麦芒被点燃,火焰在顷刻之间将所有的颜色泡影或做了虚无,只留下了焦土般的大地。可火焰的贪婪却没有被阻断,它开始灼烧起了大地,灼烧起了整个世界,直到眼前的世界被烧出了个窟窿,冒着火星像是有着蠕动在焦黑的纸张攒动,吞噬者整个世界。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那铺天盖地的画卷消失了,此刻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只有被点燃的火团。火焰声势如此浩大,炙烤着众人的脸,所有人都从意犹未尽的模样,转变成了惊恐而又担忧。
看着那自天上坠落的火星,有人开始高呼起了自己孩子的名字。人群开始骚动,大人们在众多的学生中,寻找起来自己孩子的身影。想要将自己的孩子给护住,避免被上方坠落的天火伤害。
处于最前方的白芷,躲过了人们的暴动,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着惊呼,听着欢喜,她才知道原来画中并非是只有一人,而是只有她是一个人。
白芷将不该出现的情绪埋于心底,她望向了高处,画家依旧将自己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杰作被焚毁,一点也不心疼,毫不再意。
白芷想要寻找烧毁画作的罪魁祸首,很快她就返现了一个同她一样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他就这么站在人群之外,看不出喜悲。他的体态魁梧,看着那副壮年模样的家伙,白芷总觉得眼前这人莫名有些熟悉。
“你成功了?”画家有些惊喜的看着来着,随后又颠狂的笑了起来:“你没有成功!你就快要死了!哈哈哈!”
眼前的身影同丹恒拍给自己照片上那个影子逐渐重叠,白芷似乎知道他是谁了——这个国家的首领,一个祈求长生的愚者。
他的模样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老态,宛如枯木逢春一般回到了壮年的时刻。只是白芷知道,他的生命力在更快的流失,他那双眼,更显得疲惫了。
就像画家所讥讽的那样,他没有成功。
“啧,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愚昧呢。”画家今日的话语由为的多。
“哼。”怪物只是闷哼了一声,便将注意力移了开来,双目犹如饥饿的财狼,搜寻到了猎物般的看着白芷。
白芷长舒了口气,将对于他眼神的厌恶压在了心底,今天的主角是画家,她不能抢了画家的风头,不能毁了画家的计划。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永生!”画家整个人都站在了窗户之上,张开了双臂,像是在感受着风的呼啸,随时准备投入风的怀抱。他舒展开了双手,紧紧握住的海克斯手镯也在此刻自空中明晃晃的掉落。
海克斯手环的反光,在此刻显得由为的耀眼,所有人,都像是收到了指令,将手中的枪械对准了窗台上双目紧闭的画家。
“不许击毙!”耳麦中不约而同响起的声音,扼住了所有人扣动扳机的手。
“这颗星球将在这一日迎来新得篇章,人们的活性在此刻被唤醒,这个世界将不再那般绝望,人们将重拾起名为梦想的希望。
“他们不在畏惧于此,他们将重获仰望星空的野望。
“这一日必将被载入史册!而我的名字将会随我的画作流唱,我将因此获得永生!
“世人会记住我的名字!而你将被人们遗忘,即便岁月荏苒,你依旧苟活,但人们不会记得你的名字,你会被大众所遗忘,泯然于时间的长河之中。你所谓的长生将变得多么可笑!
“而这,就是我的永生。”
画家的头高高扬起,感受着属于阳光的温暖,他在享受生命中世界最后的余温。
枪火声响起,贯穿了他的四肢,却没有击中他的要害。
画家像后倒去,在最后的光明中,他看向了白芷,用着唇语说出了最后的二字:“开枪。”
白芷明白了他所想的,他需要用自己的牺牲,来点亮人们心中的愤慨,以此来获得反抗的勇气。原地留下了个分身,白芷再次划做了一道黑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那开枪的高楼。
她取出了烬送给自己的长枪,瞄向了那高塔处唯一的窗口,看着画家颤颤巍巍的爬起,将身体露出,白芷牙齿紧咬着嘴唇,她只能扣动扳机,无法将画家救下。
画家同温莉那样,他们已经不愿继续活下去了。死亡已经盯上了他,自己挽救不了任何人。
“开枪吧,这是对一个艺术家最大的尊重。”烬出现在了她的身旁,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白芷点了点头,拭去了眼中的泪水,世界在眼前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就同烬所说的那般,她将扣动这颗名为非凡的子弹。为这场演出送到他应有的高度。
“嘭!”
那是一发殷红的子弹,像是鲜血的红,又像是红玫瑰的艳,就这么贯穿了他的胸腔,带走了他的生命,鲜血并没有四溅,而是一朵朵精致的花蕊从他伤口处冒出。
他的生命就此定格,他笑着倒了下去。
人群喧哗,人们发起了反抗的怒吼,他们望向那些真枪实弹的士兵,眼中被点燃了名为怒气的火焰。
此刻,这场演出才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周围封锁的士兵很快收到了命令,开始抓捕那些于周围大厦上的狙击手,即便这一个结局他们早就知晓。
人们开始暴动,就在为首的官兵想要给出所谓的答复时,那位曾经的领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身形开始高涨,开始摆脱了名为人的角度。他的身体拔高到了数米,出现了许多非人的特征,本该是人的手在此刻变成了鸟的爪子,在那硕大的躯干中,好似避免了身体的空洞,又长出了输对的手臂。
他咆哮的向人群中冲来,狠狠的朝着白芷分身的方向砸去。
他只要抓住白芷,无关她的死活。
丹恒见白芷没有任何的反抗,就这么呆愣的迎接着那力量颇大的一拳,手中名为追云的长枪掷出,身形紧随其后。可那怪物已经与白芷只有咫尺之隔,丹恒的速度又怎能追赶上呢,他只能看着白芷的身影消失在那宛如小山般的巨拳之下。
在那巨拳轰击之下,追云才堪堪抵达,无往不利的长枪却在此刻只刻下了淡淡的白痕。
丹恒错愕的看着那在巨拳下涌出的鲜血,冲刺的脚步也逐渐缓停了下来,怪物抬起了双拳,他有些错愕的看着没了踪影的白芷,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拳头,似乎没有料想过自己一拳的威力居然有如此之大。
他咧着嘴露出了令人恶心的笑容,看向了一旁的丹恒,只是失去了一个目标而已,他还有次要的选择。
“啊!”人们还未从人变为怪物的荒谬中走出,就看到了那鲜血淋漓的画面,有人开始尖叫,广场之上陷入了一片的混乱。
丹恒一个闪身,夺回了自己的长枪,与怪物扭打在一起。
而白芷之时隐着身形,默默的游走于人群之中,看着那被人肆意踩踏,属于画家生前最后的画作。她想趁机捡起,可手还没有触碰到纸张,又被慌乱的人群给踢飞了老远。
她就这么看着,画纸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脚印,就这么看着他送给世界的礼物,变作了一文不值的废止。
“啊,你怎么又一个人了。不是才交到一个忘年之交的朋友吗?
“哦,我忘了。是你亲手开枪送走了他。
“和你做朋友真是可怜啊,没想到都转世了,你还是如此的能殃及他人。
“画家是如此,温莉也是如此,就连威尔也是如此。哦~我忘了,维尔就没把你当作朋友,只是把你当作了可以利用的武器。哈哈哈你还真是可怜啊,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家人,孤独。”
“闭嘴。”白芷冷声的说道。独自走着,想要追赶一幅被风吹跑的画。
“哦~你是想说有姬子阿姐是吗?你看看你进入列车之后,那一次脏活累活不是你干的,第一次还一个人就搞定了颗星核,第二次还决绝了一个星球上恶劣的环境,你可真是个大英雄啊!
“可最后呢,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了,你身后没有一个人了,你看,就连把你当作朋友的家伙临别的礼物你都保不住。
“哦~说道礼物,他好像还专门为你准备了一份呢,可你呢,却送了他一颗子弹,真好。
白芷停下了脚步,她就这么看着那幅画被风卷走。或许她可以操控清风将画送回来的,可她突然间不想要了。
“你看看周围,啧啧,他努力了什么啊。”
白芷听着脑海中亚扎卡纳的声音,环顾了四周,人们拥挤,推搡,逃避。四周充满了混乱。她的思绪在此刻变得缓慢起来,心里有些认同了亚扎卡纳的说法。
这里……不值得。
“所以,毁灭吧。”
“是的,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