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无双胡思乱想之际,那大门竟然被打开了。
随后他就瞧见了自家主人一脸笑意的走了出来,顺带还将大门关上了。
“宫里?谁来邀请?”北墨染挑眉问道。
这无双本来还想着偷偷窥伺几眼,却直接被主子挡去了所有的视线。
无双在心中嘀咕着,也不知道昨夜,这主子究竟过得好不好。
“嗯?怎么不回答?”北墨染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光,嘴角的笑容浅浅。
很明显,他自然是发现了无双的目的,
“哦哦,是白鹤王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还有一个神秘来客。”无双恭敬的说道,他也不知道怎么白鹤王爷就突然提了这个要求。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吧。”北墨染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可以退下了。
无双虽然实在是好奇昨夜他主子的战况如何,但是也知道主子的耐心是有限的,所以他还是乖乖的听话,退出了院子,去着手准备了。
无双刚走了没有多久,那门就被推开了,白霓裳已经穿戴整齐,一脸笑容盈盈的看着北墨染,“宫里来消息了?”
“嗯哼,你要去吗?”北墨染回过身,将白霓裳圈入怀中,那睫毛翩然,嘴角花开一道好看的弧度。
他在询问着白霓裳的意思,如果白霓裳心中若是有半分不愿,他便不会再强求。
白霓裳心中一暖,随后说道:“陪你去去,指不定今日这问题就解决了。”
“好。”北墨染也觉得,若是白霓裳想要去,他便带着人去瞧瞧。
一炷香后,白霓裳和北墨染来到了皇宫之中,这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之前每次过来的时候,白霓裳都觉得这里十分的压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叛逆的皇后已死,故而这皇宫之中的怨念也少了很多。
“使臣,我在此恭候已久,王爷已经在御花园等候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身穿着越国皇宫标准水蓝色长裙的宫女,她的模样端庄,似乎当真是等待了许久。
“好,带我们前去吧。”北墨染说道。
随后,他们便跟着这个宫女,穿过层层叠叠的宫殿,一圈又一圈。
慢慢的,靠近那静谧的桃林,还有一层有一层的假山,那假山上挂着如同是水玲花一般好似麦穗坠落的模样,带着芬芳,就如同是一盏小小的灯,随着溪流摇曳着。
还当真是雅致呀。
终于,他们抵达了设宴处。
这院子里只摆着一张圆桌子,上面摆放着几分比较普通的菜肴,算不得多铺张浪费。
这和上一次他们到来的模样相比,倒是极简了许多。
当然,这最让白霓裳不可思议的是,这桌子上除了白鹤王爷,还有一个分外熟悉的面孔——楼雪。
所以那所谓的神秘来客,显然是他。
楼雪依然穿着他的那身大红色的袍子,一脸的妩媚,他的指尖抵在自己的唇瓣上,似乎早已料到白霓裳会来似的,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着说道,“卿卿,你过来。”
此话一出,那蒙着面纱正在喝茶的白鹤王爷,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咳。”
他从怀中掏出绢帕,擦拭着自己的唇瓣。
这几人的关系,他还当真没有料到如此的复杂。
前些日子瞧见这姑娘和北墨染如影随形,本以为他们二人是郎情妾意,如今这醉生梦死楼的楼主,竟然也心系此女。
白霓裳对着楼雪之话,充耳不闻,她直接绕开,坐在了那楼雪对面,白鹤王爷的旁边。
而北墨染自然就坐在了白霓裳的旁边。
这一张小小的圆桌上,一下子那情绪就剑拔弩张。
楼雪将那带着煞气的眸子微微的流转,落在了一旁的身穿粉色袍子的北墨染身上,他娇艳欲滴的唇瓣微微荡漾出一抹笑意,“是你带她出城的?”
“正是。”北墨染行的正,坐得端,自然敢应下来。
“呵,这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早已和她心心相映,怎么,这血刹之主如今也想插上一脚吗?我奉劝你好好的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这楼雪的声音很轻,明明像是之前那般的富有磁性,那一开一合却满是杀意。
显然,楼雪是动了杀心的。
北墨染从拿着羽扇掩盖住自己的脸颊,眸子半开半阖,眼中是浓浓的笑意,“楼主莫不是忘了,我干的就是人命的营生。”
显然,这言外之意便是,就算你想杀我,也没那个本事。
白霓裳瞧见这两人你来我往,分庭抗衡,她的眸子微转,虽然面上还是一派沉静,可这心却开始欢呼雀跃了。
她。
白霓裳。
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如今竟然能够让两个美男争相吃醋。
她心潮澎湃,她赶忙垂下眼眸,掩盖住眸子之中的欣喜。
本来,白霓裳以为见到了楼雪,必然是喊打喊杀,痛不欲生。
然而令她有些诧异的是,楼雪的出现,却让她的心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她并不是笨蛋,自然也了解楼雪的性子。
他来这里显然不是为了越国的皇位,而是因为她。
不若,在他们抵达之前,这楼雪就直接摊开了她的身份,到那个时候这王爷必然不会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全然如同初次那般,平淡的没有半点波澜。
如此,她大概也是猜到了,自己兴许之前是真的想了太多,只听到了零星半点,就有了定论。
楼雪见自己和北墨染吵不过,撒娇的看着白霓裳,那可怜巴巴的眸子闪烁,“卿卿,你看~~~他欺负我,他想要拿我性命~~~你还是别跟他待在一起了,女孩子家家沾染上了杀气可不好,不像我做正经营生的,时间还多,大把时光陪你游山玩水呢~”
这楼雪的话中带着循循善诱,似乎想要白霓裳回到自己的怀抱之中。
白霓裳看着一脸媚态的楼雪,再瞧见一脸笑容的北墨染,她还是决定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白霓裳。
她可不想说任何一句话,都是踩雷。
如今,她已经决定和北墨染在一起了,自然要拉开和楼雪之间的距离。
而有些事情说得太绝,尤其是在还有白鹤王爷的面前,她知道若是惹怒了楼雪,自然一发不可收拾。
楼雪可是个病娇啊,白霓裳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楼雪发生的种种。
其实有的时候,白霓裳都觉得这楼雪比起北墨染倒是更像是血刹组织的头头,北墨染倒更加适合贩卖消息。
这两人,显然是生错了身份。
“好了,几位,咳咳······你几人也知晓,如今我朝内动荡不安······咳咳,还好楼主你及时赶到,赠我两座城池,如今······咳咳······咳咳······我的筹码才重了几分,在朝中也多了几分话语权。”这一直缄默不言的白鹤王爷,在这个时候出声了。
他知道此刻若是不把正事说完,只怕这三个人之前的纠葛,要等到天黑都未必能够理清楚。
倒不如他先将此番的目的解决了,之后他便腾出空间,给他们几人争辩即可。
“诶,白鹤王爷,此言差矣,我将这两座城池赠予你,一来呢,是因为我这手上有你们越国的土地实在是太多了,这管理起来很是繁琐,赠你两座也不算什么难事。”楼雪摆了摆手,那雪白如玉的指尖便捏着一旁的酒杯,仰头将那一杯酒尽数吞入腹中。
如今白霓裳不再身边,他一日离开酒,一日就不得安生。
酒精,是他最好的麻醉药。
那晶莹剔透的酒水滚落,划过他的下颚,紧接着是他修长的颈部,他就宛若是一只高贵的天鹅,那优美的弧线令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喝完一杯酒,他才继续说道:“二来呢,你将来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无论什么,当然,定然不是什么难为你的事情。”
“这是自然。”白鹤王爷颔首,他一开始已经知晓了此言。
倒是白霓裳没有想到,这楼雪的手中,竟然握着越国打量的土地。
若是他想要另立为国君,那些土壤大概已经够他的开辟了,再加上他有醉生梦死楼坐镇,这当一国之君,这天下怕是无人能够阻止。
而他却不这么做,自然说明,他对所谓的身份不甚在意。
如此,更加证实了一件事。
她,错怪了楼雪。
“还有风国使臣北公子,我也十分感谢,咳咳咳,你对我朝中的‘关心’,如今丞相已死,皇后亦然不在于世,还多亏了墨子悠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了,你回去转告······咳咳······太子殿下,我与他的联盟正是成立。”
那眼睛好似淡漠的如同一摊平静无垠的湖泊,毫无波澜的白鹤王爷,一脸淡然的说着。
可这话,分明是在指责墨子悠管的太宽。
而他选择合作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势力过于薄弱,无奈之举。
也算的上是警告了。
若是这墨子悠下一次还做这样的事情,那越国很有可能倒戈支持另外一位殿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北墨染浅浅的笑着,他的眸子里是一抹笑意。
“如此,我身体不适,咳咳咳······以茶······咳咳咳······代酒,敬诸位一杯。”白鹤王爷举起酒杯,轻轻的说了一声,他的声音很柔和,就好像是邻家公子一般,没有任何的架子。
倒是让白霓裳有些惊讶的,她本以为这位白鹤王爷定然是一个十分在意权术之人。
不若当初,也不会如此狠绝的直接将皇后处理掉了。
如今看来,这白鹤王爷相比于越国的皇后,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这也难怪,当初初次宴请他们的时候,那越国皇后喜欢如此铺张浪费。
百姓当然喜欢从简的掌管着,如此对百姓而言,是福泽。
“那~让我们举起这友谊的小酒杯~”楼雪流光肆意的眸子直勾勾的落在白霓裳的身上,就好像是长在了白霓裳身上似的,那话似乎在对白霓裳说道。
而白霓裳撇过脑袋,不愿意与之对视。
楼雪的眸子一瞬间暗淡了几分,他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这里,还当真的疼呢。
呵。
想来当年他流转花丛中,片叶不沾身。
如今沦落到这番景象,也实在是讽刺。
所谓因果报应,真是如此吧。
这一餐饭,白霓裳吃的非常的艰难。
因为北墨染和楼雪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始终没有停止。
譬如楼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给白霓裳布菜,而北墨染毫不客气的将楼雪的菜直接丢到地上,自己又夹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菜色。
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白鹤王爷,扶着额头,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