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浩提起这茬,小胡子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
要知道他们现在之所以在这里扯皮,不正是因为这件事吗?
而徐浩再次提起,显然表明了他现在已经足够生气了。
小胡子顿时有些头疼起来。
如果不按他说的办,那他们肯定会更加生气,之后恐怕无论如何道歉也无法挽回。
可是如果真的按他说的办,那总部恐怕这次也真的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了。
看到他还在犹豫,徐浩突然笑了笑。
“再说了,你们的那批新货不还没有回来吗?正好让你们厂长把那批货也给送回来,这不是更能体现你们的诚意吗?”
听到这话,小胡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行呢?”
那可是他们社长啊,一个超级高傲而且自恋的人。平时走个路,眼睛都不带看地的。
可是现在徐浩竟然想让他做一个压船员,把那批货物给押运过来,然后再和他们道歉。
想到这儿小胡子额头上不禁冷汗涔涔。
徐浩看到他这副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
“难道说如果没有赌约的话,你们就不打算和我们道歉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
小胡子赶忙摆了摆手否认到。
“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们道歉呢?”
“毕竟登报道歉只是赌约里的内容,现在你既然履行完了赌约,那么就该来谈一下真正的赔偿了,不是吗?”
徐浩逼问道。
“这……这……”
小胡子坑坑巴巴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他的脑回路已经被徐浩的逻辑给炸光了。
其实他内心也知道徐浩的这些要求一点也不过分,毕竟在欧洲市场的时候,他们社长就算想要跟人亲自登门道歉,都找不到门朝哪儿开的。
现在他们只是想让社长亲自登门道歉一下罢了,这其实是个很合理的要求。
但小胡子太了解自家社长的性格和脾气了。
他那样自私狭隘又高傲自恋的人,如果他敢把这个条件告诉他,那么下一秒就会被他狠狠的拉进黑名单里。
等到他道完歉了,恐怕小胡子的工作也不保了。
如果说之前还是揣测,那么现在就是肉眼可见的未来。
可是徐浩的目光也十分的咄咄逼人,让他连头都不敢抬。
李副厂长看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徐浩的打算。
他在心里暗暗为徐浩叫好,并且佩服徐浩的逻辑。
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胡子竟然还胆敢拒绝。
就算他们厂是屹立世界数十年的大牌老厂,可是做错了,那就是做错了。
再说了,他们这次下的可不是什么小订单,而是实打实的大订单。
这也就意味着红星轧钢厂也是实打实的大客户。
可是他们这群人却妄想着在得罪了大客户以后敷衍了事。
这让李副厂长越想心里越难受,于是冷冷的看着他说。
“我想你应该还没有资格代表你们整个公司发言吧?”
“你不同意是你的事情,不过涉及到整个公司的利益,还是想好再说更好一些吧?”
小胡子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群人居然这么的难缠。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他当初还不如赶紧驳回这个方案,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得了。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眼看着事情无法善了,他只能咬了咬牙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总部发一封电报,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吧。”
听到这话徐浩不禁挑了挑眉。
本来他还以为这句话会是自己的台词,可是没有想到小胡子竟然如此识趣。
见到事情已经至此便乖乖放弃了挣扎,甚至主动提出要去发电报。
这很显然是一个进步,于是徐浩便轻轻地为他鼓了鼓掌,然后赞许的说道。
“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那就由我陪你去吧。”
小胡子看了他一眼,顿时表情有些痛苦起来。
毕竟经过了这些天的缠斗,他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徐浩的难缠和不好惹。
现在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徐浩了。
可是没有办法,主动权毕竟掌握在人家的手里,现在徐浩主动提出要陪他去发电报,那他也无可奈何。
于是他只能强忍着,扯出一个微笑来。
“是,那就麻烦您了。”
看到他这副恭敬的模样,徐浩不禁又想到了几天前他嚣张的样子。
顿时乐不可支起来。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邮局,那个发电报的工作人员显然还记得他们这个大客户。
看到是红星炸钢厂的工作人员以后,他便立刻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今天又来发电报呀?这次要发多少字?”
小胡子也瞬间想到了几天前的事情,顿时表情都有些扭曲起来。
毕竟那么多字的电报可是要费好大一笔钱的。
而这些费用按理来说是可以作为出差费用来报销的。
可是他现在都已经闯了这么大的货了,即便是回去以后,恐怕也不敢真的让公司来报销这笔费用。
不然的话那不是找抽吗?
而至于这次,小胡子想了想,恐怕还是要花不少钱。
但是没有办法,事已至此,这封电报不发也得发。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口述完了电报内容。
工作人员一听就笑了起来。
又是一封长电报,很好很好,他们就喜欢这样的大单子。
于是他很快就把电报发了出去。
而随着电报的发送完毕,小胡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像那发送的不是一封询问的电报,而是他的葬礼邀请函。
当然这二者起到的其实是同一个作用。
只不过如果真的是葬礼邀请函的话,那么此时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
但是电报则不同,这意味着等他回去以后……不,或许几天之后他就可以被社长当众责骂了。
自从他升职加薪成为中高层的小领导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过那样的屈辱了。
一想到曾经的痛苦即将返场,他就不由得感到了一阵的心灰意冷。
等到工作人员为他报出要支付的钱数以后,这份心灰意冷就更加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