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少尉的想法肯定会落空。
六分区的部队,特别是几个老部队官兵,孙义成能用子弹解决的就不用刺刀的格言已经牢牢记在他们心里,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地从埋伏地点冲出来。
两百米外步枪命中率低,有机枪啊!咱们机枪多得是,机枪子弹更多,两三百米距离机枪几乎的弹弹咬肉,枪枪命中,趴在地上也躲不过。
要是机枪还打不中,咱还有迫击炮啊!掷弹筒更多,打过去就行!
感觉自己等了很长时间的松下少尉绝望了,看着身边一个个被机枪子弹或者炮弹打死炸死的士兵,他不得不鼓起勇气从地上爬起来,举起手里的指挥刀,朝前一挥,嘴里喊叫着“突っ込め!杀せ!”朝八路埋伏的地方冲去。
在松下少尉的带动下,地上还活着的日军士兵也一个个爬了起来,怪叫着一起跟着冲锋。
这样的垂死挣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埋伏的八路军步兵高兴坏了,正愁敌人都被炮兵和机枪干完了,现在终于冲出一伙日军来,立即瞄准开火。密集的弹雨下,冲锋的日军一个个被打倒在地,见他们的大婶去了。
此时的葛家庄外二十里铺公路附近坦克队,临时坦克指挥官王大亮心里面是非常的不爽。
作为千里挑一选出来、又经过严格刻苦训练的特种兵,战场上的杀敌好手,如今却被炮兵前前后后几次炮击弄的有些下不来台,进了嘴里的肉生生地被抢走了。
他是孙义成留在葛家庄十辆坦克的指挥官,原本的任务是在炮击的时候从埋伏地点冲出来,到公路附近等候,等炮击结束后就冲上公路,从南向北横推过去,将日军可能的抵抗粉碎掉。
孙义成之所以让坦克在炮击结束前不上公路,主要是怕坦克冲上公路后炮击误伤。这本身一个安全的建议,没想到坦克小队却因为执行这个命令错过了自己的肉。
王大亮带人冲到公路附近时,炮击还在继续,所以他并没有让坦克立即开上公路,而是在附近等候。
站在坦克上的他远远地也看到了二十里铺南北两个方向的日军情况,发现南面的日军好像是后勤部队,距离自己还有一两公里,又不是自己的攻击方向,所以注意力全部放在北面那股日军身上。
观察了一两分钟,发现这股日军没有被火炮轰击到,心下里就非常高兴,这不就是明摆着给自己这十辆坦克留的吗!于是他兴奋地指挥坦克朝着那个方向开去,准备大开杀戒。
坦克才开到公路边,眼看就要上公路了,却见到那七八百日军所在的位置突然就被一阵硝烟所笼罩,隆隆的爆炸声也从那边传来。仔细看时,原来是公路两侧埋伏的十二、十三团的炮兵在朝那里的日军发起炮击。
这个情况让干劲满满的王大亮顿时有些不满,这是自己的肉啊,你们怎么能伸刀子呢?你们正面不都是鬼子吗,跑这里抢什么?不满归不满,他可不敢在炮击时让坦克冲过去,只好气哼哼地停在公路边。
恰好此时,从南边公路上骑马跑来的几个日军,跑着跑着就停下来,看着前面的炮击地点发呆,对身后七八十米外的几辆坦克视而不见。
心里有火的王大亮见到这有鬼子跑过来,虽然只有几个那也是肉,二话不说,立即指挥坦克朝那几个骑马的日军开火。一阵机枪扫过去,公路上那几个鬼子连同马匹都被撕碎,十辆坦克有一半多都还没有来得及开一枪,鬼子就没有了。
可能是发现了公路上出现的己方坦克,也可能是炮兵自己要调整射击位置,在王大亮带领的十辆坦克靠近日军位置时,两个方向射来的炮弹开始往公路里北面转移,将刚才炮击的位置留给了坦克。
憋着火,王大亮指挥坦克开上公路,慢慢朝刚才的炮击地点开过去,不时用坦克上的机枪招呼远处炮击区域以外乱跑的日军士兵,一边射击一边还在心里鄙视,这些小鬼子,临死前还要对自己指手画脚的,真讨厌!
刚刚经受了炮击的日军伊藤大队士兵,开始见到坦克的时候,心下里欢喜无比,认为这肯定是自己的坦克前来增援了,一个个都朝坦克们这边跑过来,一些士兵还朝远处的坦克挥手,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连少了一条胳膊的森田少将也是如此认为,看到坦克出现后赶忙拖着残躯朝坦克的方向走过去,想让坦克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返回安阳城。
才挪动了几步的森田少将突然就愣住了,停在原地开始发呆,因为他看到帝国的坦克正在朝帝国的士兵开枪!
用残留的一只手揉了一下眼睛,森田再看时,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帝国坦克上喷出的机枪火舌,正在将那些惊慌失措的帝国士兵打倒,他甚至看到了几个士兵倒下前疑惑的眼神:自己的坦克,为什么要朝自己人开枪呢?
颓然地往地上一坐,森田少将之前仅有的一点点勇气荡然无存,喃喃自语到:“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森田少将怎么都没有明白过来这场战斗到底是和谁在打,虽然知道是八路军部队,可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到八路军士兵出现。
战斗从敌方的炮兵轰击开始己方就一直处于挨打的地步,连反击的对象都看不到。好不容易发现了近处敌人炮兵阵地,那也是在敌方开炮以后发现的,自己的部下同样除在挨打无法还手的地步。
大意了!太大意了!也太小看八路军部队的实力了!情报上不是说八路军没有几门炮吗?炮弹也少的可怜吗?可今天、刚才的炮击算什么?从炮击的声势来判断,之前的炮击最少有一个联队炮兵的火力,甚至更多。还有炮弹,对面可是足足打了十几分钟,要是没有炮弹,炮弹不足,能这么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