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向纪潇湘，萧泊晟有些紧张。
一直以来，他都尽可能的避免在纪潇湘面前打人，避免破坏自己的形象。
纪潇湘看不出其他异样，只是有些担忧的看向躺在地上的铁林。
“他没事吧？”
被她问懵，萧泊晟不确定的再看眼鼻青眼肿的铁林。
这怎么都不像没事吧？
“这种伤对四阶来说，躺半天就能好。”
“那就好。”
上前两步在铁林腰上用力一踹，纪潇湘龇牙咧嘴像是炸毛的猫：“让你欺负我。”
开心的抱住萧泊晟胳膊：“走，吃饭，小泊我跟你说，食堂有家馄饨，和海城楼下那家味道特别像，都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铁林躺在地上，双目无神，没有丝毫反应。
自从靠几个项目坐到研发三部部长的位置后，依靠手里的权利和御灵的规则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这是他头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在御灵的框架内，力量等于权利，而权利，只是权利。
悄然间，深耕于脑中的一些观念，发生了变化。
周日，阳光撒在这片山间的建筑群中，零散的人影已经开始活动。
小楼卧室，纪潇湘将按在胸口的手移开，准备起床。
萧泊晟眯着眼睛，又把她拽进怀里：“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要测试。”没有挣扎，纪潇湘抬手在他脸上轻抚：“不是说七点集合分组么？”
萧泊晟依然闭着眼，又把她搂紧了些，声音带着倦意：“再睡会儿，反正我没到测试不会开始。”
纪潇湘有些无奈，扬起下巴在他唇上轻咬：“那样会有人说闲话的，而且还会有人说我是祸水。”
“从此君王不早朝是吧？嘿嘿，那也不错。”
没好气的撞他一下，纪潇湘反手背到身后去掰他的手：“乖，你再睡会儿，待会早饭做好了喊你。”
“偶像大人真好。”
“只对头号粉丝这么好。”
“嘿嘿。”
穿好衣服，在二楼客厅活动一下，打了一套拳，走进卫生间，给两人的牙杯接水，挤好牙膏，就看到萧泊晟揉着眼睛进来，拿起杯子，喝水漱口刷牙，还顺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不睡了吗？”
“后面分班你不一定是我学生，珍惜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纪潇湘猛地瞪大眼睛，泡沫从嘴角流下，她却顾不上擦：“还要分班吗？”
“对啊，一万出头的学生，九千多人报战斗，万一都过了测验，我一个老师带，你累死我算了。”刷完牙，用清水把脸润湿，把洗面奶拍在脸上，又用水冲掉。
纪潇湘举着牙刷，满脸纠结的看他：“小泊，你就不能走后门把我分到你的班上嘛。”
“你不是一向很抗拒让我走后门么。”
“这次不一样！”
放下牙刷，抓住他的胳膊摇晃：“好不好嘛~”
战斗科的老师不只是教学，同时还要作为队长，带学生参与任务，直到学生三阶离校。
不在一个班，直接意味着聚少离多。
虽然她成为灵术师之前他们就是这种状态，但如果有选择的话，纪潇湘当然想一直和萧泊晟腻在一起。
“傻子。”擦干脸上的水，屈指在她额上一弹：“就算随机分组，源也不可能把你分给别的老师，根本不用走后门。
叶叔说你五阶前都跟着我修行的，忘记了？”
“那就好。”
等纪潇湘洗漱完出来，萧泊晟正将煎好的鸡蛋饼端出来。
“谢谢头号粉丝，头号粉丝真好。”
“光嘴上谢谢？”
“对啊。”
“.........”
吃过饭，萧泊晟要先和其他老师对接一下，两人便分开行动了。
换身方便行动的衣物，出门朝测试场地过去。
九千多人分了三个测试场地，纪潇湘的地方在学院最大的一处田径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过来这里等着。
“潇湘姐！这儿。”
周婉儿就站在入口不远处，一眼便看到了她，赶忙招呼。纪潇湘走过去，才发现书颜也在。
“你们两个都报了战斗科吗？”
周婉儿很兴奋，握着拳：“肯定了！我要学那些炫酷的灵术！”
抬头看眼纪潇湘身后，书颜又低下头，声音很轻：“我也是。”
“不知道测试是什么。”周婉儿看眼纪潇湘身后，发现萧泊晟没跟着，又跟纪潇湘说道：“该不是像比武招亲一样，我们打架，前多少人才算通过吧？”
纪潇湘摇头：“不会，一阶很容易拉开差距，这种事情不会用战斗力来作为评判的决定性标准。”
“那大佬有没有和你说测试什么？”
“没有。”
操场另一边有一些骚动，三女被吸引了注意，转头过去，便看到有团火焰升起，在空中膨胀，随即砸落在人群中。
火焰临身，纪潇湘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脸，没有预想的感觉，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其他人都看不到了，原本绿油油的操场变成了昏暗的房间，借助头顶浅浅的光线，能看清四周。
像是体育场看台一般的设计，散落着各种或机械或电子的设备，身后的墙壁上用猩红的涂料绘制出意义不明的符号，身前是破碎的玻璃窗。
抬起头，纪潇湘看清了光线来源：漂浮的灰色云雾。
只一眼，第六感便警铃大作。灰雾翻滚，云下的白光变成球状，灰色的雾气在光球上勾勒出独眼的图案，冷冷的盯着她。
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独眼中传出，彷佛被什么绝世凶兽顶上，四肢变得僵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独眼看了她一会儿，云雾继续翻滚变化，加诸在身的压迫稍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看到云雾中浮现一张人脸，白光构成了它的七窍。
‘人类。’
看台上，萧泊晟站满操场的人群，两色光芒将整个眼瞳覆盖，半壶站在旁边，千面已经摘掉，细长的眉毛微皱。
“会不会有些太严苛了？”
“不会。”萧泊晟摇头，维持着幻术的运行：“我们都知道以后要面对什么，所以，宁缺毋滥。”
四阶这么久，他的幻术已经能用于实战，虽不如灵术和符箓那般精通，但对一阶施术，即使这样大的范围，也构不成太大负担
又有一大波人倒了下去，穿行在操场的工作人员赶忙上前，带这些人到边缘休息。
萧泊晟微微转头，看向纪潇湘所在的位置。
周婉儿瘫坐在绿茵上，满脸呆滞，连惊骇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击痕小跑过来，附身扶她：“只是大佬的幻术，休息一下，那边有安神药，喝一点就没事了。”
周婉儿木讷的被他拉起，转头看去，纪潇湘和书颜依旧站在原地，闭着眼睛，额头上能看到有冷汗渗出。
“我算是没通过吗？”
周婉儿有些低落，看向脱了面具的击痕。
击痕点头，声音低沉：“没错，在幻术中断前脱离的，都算失败。”
周婉儿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伤心，那些呼风唤雨、上天入地的帅气法术和她无缘了，呜呜呜好难过。
击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道：“因为战斗科就是预备役，为了减少因为心态造成不必要的牺牲，所以筛选稍微严苛一些，不过在研发科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不用太难过。”
“能学到那些法术吗？”
“法术？灵术的原理和内容在御灵内网都是公开的，只要有兴趣和功勋，谁都可以学。”
“真的？”周婉儿又开心起来：“那太好了。”
击痕挠挠头，看她不低落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操场边缘除了少量工作人员维持秩序，剩下的全都是没有通过筛选的学员在休息，粗看过去，已经比场内还在的人更多了。
周婉儿喝口水的功夫，又退下来几百号人，击痕扫视了一圈剩下的人，看向萧泊晟站的方向：“应该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