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何苦?”皇帝抱着阿狸的身体,感受着温暖的身体一点点变凉,“就算你传递的消息,事情又不是你做下的,又有什么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不是你,朕何时说过要你去死?”
一滴泪,落在她的脸上。
“陛下……别哭……臣……臣妾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臣妾走了……陛下……就……就不会为难……”阿狸伸出手,想擦拭掉皇帝的泪珠,可惜,油尽灯枯,再也没有了力气,苍白一笑……手重重垂了下去,再也不能抱抱他了。
“呜呜呜……”
皇帝抱着陈弃的尸体哭了很久,很久,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直到苏培盛把人抬了下去,一切打拾干净,看起来全部恢复原样后,还是没反应。
站在门口的陈弃一直没进去,因为皇帝在恍惚之中还费力吩咐,“这件事,不要让皇后知道。”
陈弃魂不守舍的走回了宫,耳边久久回荡着那句“你不是罪魁祸首,罪不至死……”,贤妃不是罪魁祸首,那谁是呢……额间透明的小剑又闪了,胸口越来越炙热,翘儿刚推门就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皇后,赶紧叫太医来处理。
“不用叫太医,本宫没事儿。”陈弃强撑着一口气,这宫里已经够乱了,此时在惊动了太医,只会让陛下增加烦恼,这个不是病,谁也医治不好。
“娘娘,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您这个病普通的药石无医,何不找国师查看一二?”翘儿忧心忡忡。
“放心吧翘儿,这不是病,很快就会好了。国师两月前就已经离开了,不会回来了。”陈弃低头,有些事情不愿意面对,可时间越长被伤害的人越多。
“好吧。”翘儿疑惑为什么国师走了,看见陈弃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夜深了,皇帝一直没回来,陈弃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寝殿,脱开里衣看见胸口上的金光,龙鳞的颜色越来越深了……
第二天陈弃洗漱完,难得的看见了没去上早朝的皇帝,他一夜没回来,看起来没有往日的精神,脸颊也凹陷了许多,整个人轻瘦了不少。
“陛下今天怎么没去上早朝?”陈弃快步朝他的怀里跑去,整个人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收起了锋芒,毛茸茸的莫名让人安心几分。
“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想多陪陪你。”皇帝隐藏那一抹复杂,笑起来假装无事发生回报了她顺便还摸了摸她的秀发。
“陛下来的正好!臣妾有礼物要送给陛下呢!”陈弃神秘兮兮的拉着他的手朝里间走去,掏出了一个盒子郑重其事的放在他手上。
“恩?弃儿这是?”皇帝有些疑惑,怎么好端端的要送礼物了。
“打开看看嘛!”陈弃欢喜的盯着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带着笑意。
“好吧。”皇帝宠溺的笑了,打开木盒看见里面有一个木头人,雕的没有专业木雕师傅雕的好,但也能看出几分灵动。
“弃儿怎么雕了一个自己送给我呀?”皇帝明知故问。
“因为,不想要求陛下永远对我好,只想陛下记住我就好。”陈弃把头埋进他怀里,有些伤感。
“傻瓜,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生死相随。”他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人。
“那如果这次事情没有过去,陛下会如何?”陈弃冷不丁问,他的心又变的沉重起来。
“会过去的,弃儿别担心,我能处理好。没事的,很快都会没事的。”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遍一遍的安慰她说没事,陈弃也不再提。
这一天皇帝和陈弃一直在一起,他们走遍了皇宫各个曾经熟悉的地方,他们一起做了吃食像寻常夫妻那样,平凡又幸福,他也给她准备了礼物,是一个玉佩,两个人一人一半,合起来就是整块,暗示着永远不会分离,他一遍一遍安慰她,他永远会陪着他。
万历三年秋,发生了暴乱,咬人事件持续不断,民众们不再坐以待毙,皇帝亲自下场,带领文武百官发起反抗一时之间全民皆兵,尸横遍野,好不惨烈。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
陈弃在她生辰这天,被皇帝秘密送走,他不想留她吃苦,想要一个人扛起全部,尽管国师已经提前和他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皇后来镇压,他没有听他继续说完,赶跑了国师,他不愿意听下去,他以为是用她来献祭,其实国师只说让她永远离开。
“谢谢你。”
陈弃转头朝那黑压压的天空上看去,看不见一丝晴空万里,但她知道有一双眼睛在帮她,太上老君在镜中点点头,国师就是他的化身。
“嗤嗤嗤……”
空气中的黑气慢慢变的浑浊,向实体进化,开心的朝百姓身上扑去,本来和皇帝统一战线的人民很快被污染,一时之间腹背受敌难以坚持。
“弃儿,你要好好的。”看见那实体黑气朝皇帝身上扑去,他闭上眼睛没有丝毫畏惧,只说了这么一句。
“陛下,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他出现了幻觉,他听到了弃儿的声音,或许在死后还能再听到她的声音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
皇帝微笑,只听到一阵闷哼,还有一滴滚烫的热泪,还有那熟悉的味道炙热的拥抱,他睁开了双眼,头痛欲裂“,他想推她走,不要来这里,不!你不该来!”
“陛下,一切都会好的。”陈弃嘴角带笑,皇帝看着面前的人觉得有那些不一样了,陌生又熟悉。
“弃儿……”皇帝看着黑气朝陈弃体内拼命的涌入,想要阻止,可刚才还在怀里的人突然飞了……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她却是飞到天空。
“快看!那是什么?怎么有一个人在天上飞!”
“对啊!大家快看是不是我出现幻觉了?难道真的天要亡我吗?呜呜呜……这些黑气还是化身成人了,咱们逃不来了……”
“不要啊!我还没有娶妻生子,还没有和桃红表明心意,我不想就这么死了啊……”
“翠香楼的帝王蟹我也没吃上两口了,不想死啊……”
“弃儿……”皇帝不顾身边的人说什么,只是朝前冲,那些黑影浊气换了一个目标攻击,所有的一切朝她奔去,想要活生生的撕裂她。
“不,那个人好像是皇后娘娘!”
金光乍泄,陈弃额间的一柄剑突然出来,就这么一晃的功夫,人们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真的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