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娟摇摇头,将袋子重新封上了。
但房间里的味道却是久久没有散去,这股子令人作呕的臭气和尸体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就算她是身经百战的法医,也感到有些头晕脑胀,胃里不断翻涌。
反观叶二娃却是一脸平静,甚至还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刘阳,我可以把尸体带走了吧?”
刘阳随即指了指李荣娟,让叶二娃找她问去。
于是叶二娃又对她重复了一遍问题。
李荣娟抿了抿唇,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先拍几张照片,再把尸体还原!”
“好,那就辛苦你了!”
……
天色已晚。
李荣娟从房间里出来,白大褂上沾染着浓郁的尸臭。
但她已经习以为常,刻薄的表情始终如一。
刘阳和几个同事将张黑子的尸体包裹好,送上了一辆专门运送尸体的面包车。
叶二娃坐在面包车的副驾驶,相当淡定的吃着盒饭。
“师傅,长岭村,谢谢!”
等到面包车开走之后。
李荣娟来到路边,拍了拍刘阳的肩膀。
“你这朋友胆子还挺大的,他真的只是一个乡野农夫?”
闻言,刘阳笑着道:“你说他是吧,但其实也不完全是,他从前在我们学校可是个风云人物,各科排名都稳居第一,后来身体出了点问题,被接回农村养病了,等病好之后就留在村里发展了!”
“这么说来,他之前还是个学霸?可惜了,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待在大山里!”
李荣娟分外惋惜的说道。
刘阳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多希望叶二娃能走出大山,重新拾起书本,但看着叶二娃如今逍遥快活的状态,又觉得有些羡慕。
鞭炮的声响回荡在长岭村的小道上。
叶二娃带回了张黑子的尸体,孙红梅沿路放置了鞭炮,“迎接”张黑子回家。
村里的八仙也已经在后山选了块风水宝地,下葬的时间定在明日清晨。
夜里,叶二娃搂着桂花亲热。
一阵阴风忽然吹进来,冻得两人身体一抖。
“二娃子,这外面的树叶子都不见动一下的,平白无故哪来的风啊?”
桂花看了眼窗外,有些害怕的问道。
叶二娃也朝外面看了一眼,眼神异常的平静。
“姐,你是不是觉得冷?我让你热乎热乎!”
被死人盯着,干起来才刺激。
“你坏!你坏!”
一夜风雨。
天色蒙蒙亮起。
桂花累得倒头就睡。
叶二娃则是出门坐在院子里,点了根烟立在门口。
无风的燥热天气下,香烟燃烧的速度却是极快。
“抽完就走吧!”
“以后没事也别再回来了,免得吓到你媳妇!”
“阴阳两隔,早些安息!”
……
晌午时分。
运输粉黛苹果的卡车开到了小汤山的山脚下。
整整齐齐十辆卡车,照每天运输三趟的速度,得一个礼拜才能结束。
刘三水和桔梗婶夫妻俩负责盯着工人卸货。
这又是一次大工程。
之前在小汤山种过苹果树的村民得知消息,纷纷跑来毛遂自荐。
叶二娃忙着草药山的事,没空统计这些人的名额,便将这个事交给了胡娇,也算是历练历练。
本来事情进展的挺顺利,小汤山上也是忙得热火朝天。
就在叶二娃从草药山下来的时候,胡庆急急忙忙跑到他面前,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二娃哥,你要帮我啊!”
“不,是帮我妹子,帮我家娇娇!”
“我能求的人只有你了!”
听见这话,叶二娃眉头一皱。
最近胡娇一直住在自己家里,也没什么机会和外人接触,就今天才出来和村民打了个照面。
难道是她的继父来找麻烦?
“你说,出什么事了?!”
叶二娃严肃的问道。
“我家那老汉收了别人的钱,要把娇娇嫁给一个残疾老头!”
“媒婆就在我家坐着呢,还有那老头的女儿,嚷嚷着要带娇娇回去成亲!”
“二娃哥,娇娇也算你妹子,你不能不管她啊!”
“否则的话,她这辈子就毁了!”
胡庆焦急万分。
脸上还有个鲜明的巴掌印,明显就是被自家老汉给打的。
想必他来之前已经和家里闹过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胡老汉收了钱,又有媒婆作证,那家人势必要带胡娇回去成亲,已经认定胡娇是他们家的人了。
“你爹怎么回事?又在外面赌输了钱?”
叶二娃一边说着,一边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胡庆跟在身后,叹了口气说道:“他前段时间一直不在家,正赶上家里翻修,我也没工夫管他,今儿个一早他直接就带了那家人过来,当媒婆的面收了钱,还在一张纸上按了手印!”
“这年头了,还有人卖闺女,还是出自咱们村,真是太不像话了!”
“现在就到你家去,我看谁敢带娇娇走!”
“你爹要是敢拦着,我就把他赌博的窝点一锅端了!”
叶二娃也是气得不轻。
握着拳头脚步走得飞快。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胡家。
院子里堆着砖头和石灰等翻修的材料。
有个男人站在石灰前撒尿,见胡庆带着人赶了回来,他不慌不忙的抖了抖身体。
“我让你把你妹带回来,咋带了个爷们回来?”
男人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一脸不爽的问道。
胡庆冷哼一声,说道:“想要带我妹走,得先问问我二娃哥,他若不答应,谁来都不好使!”
“你二娃哥?呵呵,他算老几啊!”
“老子钱都付了,你妹妹现在就是我家的人!”
“我老丈人还在床上等着她伺候呢!”
男人恬不知耻的说道。
原来他是那残疾老头的女婿。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他便能知道那残疾老头是个什么德行。
叶二娃冷冷一笑。
“我算老几?”
“我特么还想问你呢,你丫算个屁啊!”
“娇娇是我妹子,谁敢动她,老子废了他的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