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这门荒唐的婚事就不是沈修竹自愿的,谁愿意莫名其妙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从小订婚。
更何况订婚对象还这么,
得不得理都不饶人!
“安姑娘,”沈修竹深吸一口气,板着脸道:“事到如今,你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安月则是轻笑了一下,然后道:“得了吧,你们两个要真有那么一回事,搂一个给我看看。”
一招绝杀,
沈修竹当即就梗住了。
安月这些年私下里可是对自己这个身为天阙门少主的未婚夫做足了打听,知晓对方为人清雅端方,教养极高,乃芝兰玉树的正人君子。
平日里对女修都是一副敬而远之,言语绅士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
这样的人怎会在有婚约在身的情况下,去同别的女修有所纠缠不清。
再者,
安月笃定,
沈修竹此人不管遇到什么也绝对不会跟女修有所身体触碰,
所以,
“怎么样?沈修竹,装不下去了吧。”看见沈修竹发难的脸色,安月得意道。
这下沈修竹的确是什么招都没有了,
俗话说,
狗急了会跳墙,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口,
沈修竹为了摆脱自己这个未婚妻,
也是真豁出去了。
“安姑娘,在下还是同你说实话吧。”沈修竹双唇动了再动,最终视死如归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在下其实身有隐疾,不能人道。”
“姑娘这样纠缠,恐怕要耽误后半生。”
安月:“......”
丹姝:“......”
萧玉书等一干看戏人等:“......”
沈绾竹笑的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时望轩好整以暇的后仰靠在座椅上,一手随意搭上扶手,成功被这场大戏逗出了一声嘲笑。
清晨朝午时过渡的渐浓日光落在他身上,好似天生偏心这人似的,衬着少年的肤色白皙透亮,处处不是年轻气盛的模样。
时望轩生的鼻梁高挺,双眸黑亮透着锐芒,眉形锋利染着英气,此刻又斜靠在长椅上漫不经心的勾唇笑了这么一声,落在旁人眼里好似浑身上下与生俱来的一股轻狂桀骜。
甚是夺人目光,
甚是卓尔不群。
若褪去过往灰暗烙下的孤僻阴执,其实时望轩也可以是个阳光帅气且轻狂肆意少年。
只不过压在他身上的那些过去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少年青春意气的怕是难再从他身上瞧见了。
饶是如此,
时望轩也仍旧不难成为旁人眼中最出彩的风景。
在安月身后匆匆追来的安星,在动作匆忙喘息不止间,一双清澈双眸就这么被眼前长椅上的少年给夺走了所有注意。
这日的风大了些,吹断了公园一对情侣的风筝,
也惊起了一人心上的一片轻颤,
少女悸动也就此开始......
“哈哈哈哈哈,身有隐疾!啊哈哈哈哈......”沈绾竹都快笑跪在地上了,刚想下意识把这个笑话分享给令柔,结果转身发现这小呆瓜不在。
然后她才猛然惊觉,刚才看戏看的入迷,好像把令柔忘在方才的摊子上了。
“糟了糟了糟了!”沈绾竹登时转乐为急,跑着原路返回。
反应过来的黄莺也跟着去了,同样着急,谁知道丢了这么一会儿令柔一个傻姑娘会自己跑到哪儿去。
这俩人想的没错,
就这么短短一小会儿的功夫,令柔已经溜达到不知道哪个偏僻小破巷口里了。
巧的是,
这条僻静的小路还不止她一个人。
“娘的,我非得整死他们,这帮狗娘养的,敢打我......”
前方巷口更深处,隐约传来一个人狠狠的咒骂声,骂的越来越难听,令柔咬了一口,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认出了来人的声音,她就这么大步走过去了。
一转弯,便看见前段日子被揍成猪头的钱和跟他那几个跟班鬼鬼祟祟的凑在阴暗角落里在密谋什么。
肯定不是好事,
看钱和手里那包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药粉就知晓了。
令柔脚步走得轻,前方的几人密谋的入迷,更有甚者还发出了几声阴笑,笑声不怀好意。
钱和把手中药粉展现给其他跟班面前,狞笑道:“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丢人现眼......”
“这是什么?”
“啊!”
“娘呀!”
“你是哪儿来的......”
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令柔跟鬼一样无声无息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成功把做贼心虚的钱和等人给吓了一跳。
令柔咬着,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她边吃边指着钱和手里的药粉问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小姑娘歪着头,一对缀着两个白毛球的粗粗麻花辫一高一低的落在脑后,杏眸圆脸,乖乖巧巧天真无害的长相一下子就让几个盘算着做坏事的少年们松下了忐忑的心。
而钱和在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令柔后,更是不屑的嗤笑出声。
“哥,那个丫头不用管,新生里出了名的傻子,随便找个借口糊弄糊弄就好了。”其中一个人更是放心道。
“哼,用得着你说。”钱和道。
令柔安安静静听他们议论完自己,然后眨巴眨巴眼,吃完的棍儿还拿在手里,她又指着钱和手里的药粉问了一遍:“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啊......”钱和看着眼前容貌可人的小姑娘,眼底突然划过一道恶光,他转头朝另外几人挥了挥手,随口道:“你们先走,过两天再来找我。”
那几个跟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钱和脸上逐渐浮现的猥琐神情还有令柔这个瞧着一脸单纯懵懂的小姑娘,顿时就明白了些什么,脸上同样露出了恶心的神情。
他们怕坏了钱和的好事,所以赶忙走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原地僻静的小巷深处就剩下了钱和跟令柔两个人,再没有别人会进来了。
“你想知道这是做什么的?”钱和晃着手中的药粉,笑的下流。
不仅下流,连言语间都透着令人作呕的意味。
“来,哥哥打开你尝尝就知道了。”他笑的阴险恶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