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望轩听到令狐权这个抬价,神情顿了一瞬,然后两手一摊道:“你赢了,我钱不够。”
这真是迟来的胜利,令狐权的腰板一下就直了,嚣张道:“你不是有钱吗?接着加啊!”
而时望轩好似真的没钱了,摆手道:“不加了,你赢了。”
说完,他便将敞口处的窗户关上,看起来一副不想面对令狐权得意的样子。
“呵,现在知道谁有钱了吧。”令狐权笑了。
当然,
他的笑容只能维持在得知自己买的药草来自时望轩之前。
时望轩掂着手里的乾坤袋,临走时朝他轻笑道:“哎呀,现在又有钱了,多谢令狐少主倾囊相助。”
少年的笑轻狂肆意而张扬,透着从萧玉书身上沾来的狡黠得意。
给令狐权气的表情当场扭曲,差点就地爆发,
但还是被令狐问给拼死拼活的拦了下来。
于是时望轩在令狐权吃人的目光中踏出了拍卖行的门,同周叶赵子仪二人道别。
分别时,周叶忧心忡忡:“时公子,令狐权那般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时望轩道:“我知道。”
不仅知道,
还等着他主动找死。
之前秘境那次时望轩绝不会忘,
但经过黑面一番分析开导,后来时望轩的目标从搞死令狐权一个人升华到了端掉令狐全家。
所以一切都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带着这份谨慎,时望轩离开了拍卖行门口。
“那本书你咋不看看啊~你不看让我看看呗~”
因为拍卖的东西很多,时望轩懒得挑,便将魍魉放了出来让其随便选了几个不太重要的东西放上去,所以魍魉后来又获得了自由。
然而魍魉一向记吃不记打,刚出来没多久就开始没事找事。
“你别不说话啊,那本书有一页画的不太好,翻开我指出来你看看。”魍魉那点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时望轩深吸一口气,没理他,脚下步伐骤然加快。
然后魍魉又跟被牵着绳子的狗似的被迫拽着走,
“你慢点,你慢点!”魍魉叽哩哇啦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时望轩不听,走得更快了些。
“慢点......哎呦!谁啊这么不长眼!”突然,魍魉忽然大叫了这么一句。
时望轩被他烦的不耐道:“你又怎么了?”
而魍魉只气恼了一瞬,随后惊愕道:“等等,有人撞我。”
闻言,时望轩蹙眉道:“你?谁能撞到你?”
而魍魉却猛回头朝后方看去,并伸手指道:“那个人,他撞了我一下。”
时望轩随着他的目光朝后方看去,只见身边一众粗布素衣的平民人流之中,竟惊现一位赤袍裹身身形高挑的白发男子。
披散在脑后的白发同身上如火炽热的红衣形成鲜明对比,可身边百姓神情如常,甚至无人把目光往其身上转移,好似看不见一般。
见此,时望轩双目陡然升起警觉,而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一人一鬼紧盯的视线,为此薄唇轻扬,竟是停下脚步,驻足回首朝两人看去,并悄无声息的动了动唇。
读出赤袍男子的意思后,时望轩心中骤然一惊,随后沉着眼跟了上去。
……
“她说~郎君莫要忘了奴~”
“好!”
“唱的太好了!”
一场戏唱完,三尺红台之下,处处是男人喝彩的声音,连薛肆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场戏唱的真精彩。”他笑道。
萧玉书却一脸鄙夷:“精彩什么?”
是戏里那个男的跟多个女子纠缠不清夜夜笙歌精彩,还是那些女的明知男人不忠心意不诚还要上赶着往前凑精彩?
妈的,
一场戏听完,
讲的比胡先私生活还乱,
精彩个泡泡茶壶啊精彩。
出来之后,萧玉书满脑子还是方才歌女唱的那句“呀~郎君莫要太生猛~”
口区,
完了完了,
短时间内忘不掉了。
薛肆瞧着萧玉书不太好的面色,笑道:“你怎么了?”
萧玉书道:“撑住了。”
听戏听得有点消化不良。
他这一句,成功逗笑了薛肆,这哥们儿叉腰笑了几声后道:“旁人都在听戏,只有你在吃,一场戏一个时辰,戏唱了多久你吃了多久,你不撑谁撑?”
萧玉书难以置信道:“我花了钱的,还不能吃了?”
“能,当然能。”薛肆道。
萧玉书说完便开始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让薛肆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
萧玉书道:“卖糖葫芦的呢?”
薛肆愣了一瞬,继而道:“你还吃啊?”
“什么呀,山楂助消化懂不懂。”萧玉书瞥了他一眼,然后凭借自己敏锐的视力真在前方的路口看见了个卖糖葫芦的摊子。
“你吃不吃?吃就买两串。”萧玉书边走边道。
薛肆眉头一挑:“你请客吗?”
“当然。”萧玉书道,“就一根糖葫芦,又没多少钱。”
“哇,萧师兄真慷慨。”薛肆故意道。
上扬的语调叫萧玉书听着有些搞怪的意味,刚想说话却措不及防又听见薛肆在自己耳边低声道:“这么慷慨不如把那天晚上你到六长老屋里做的事情也同我说说。”
闻言,萧玉书眼一震,一个抬眼便撞进了身边人深邃黑亮的眸中。
薛肆低笑道:“那天晚上你去做什么了?还有那么多人。”
这萧玉书能怎么说?
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桑禹屋里居然藏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