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禹岌岌可危的小心脏又抖了抖,可不料胡先双眼微眯,直接把桑禹扒拉开只身大步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在屋里四下观察了一番,完全不顾身后桑禹急得跳脚的低呼:“你进来做什么?赶紧出去!”
胡先反道:“你这么紧张,难不成是在屋里藏什么人了?”
被桑禹塞到床底下的时望轩:“......”
桑禹急的恨不得以头抢地耳,他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此,胡先一挥手把门牢牢关上,然后一本正经道:“自然是有事情要同你问问。”
“问什么?”
“当然是时......”
“咚咚咚!”
然而还没等胡先说完,门外居然又响起了一阵慢吞吞的敲门声,敲门声一下重一下轻的,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胡先顿时警惕心起,压低声音道:“谁?”
桑禹狠狠抹了把脸,都快疯了。
他踏马的怎么知道这次又是谁啊!!!!
这都怎么了?
一个个怎么都大半夜的过来敲我门?
“咚咚咚!”
“咳咳,开门。”外面的人或许是怕被别人发现,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桑禹跟胡先两人紧张之中居然还真没听出来是谁。
“你要开门?”胡先道。
桑禹连忙道:“找个地方躲起来先。”说完,他急匆匆朝门口那边走去。
但可能是因为过于紧张,以至于桑禹忘了提醒至关重要的一点。
没错,
胡先在他开门的瞬间一个滑铲滑到了床底下。
然后跟躲在下面的时望轩震惊的来了个大眼对小眼。
时望轩:“......”
胡先:“......”
胡先愣愣:“你在这里做什么?”
时望轩不答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登时,胡先眼神微动,目光在眼前面无表情的时望轩和外面脚步忙乱的桑禹身上看了又看,随后眼神一顿,表情霎那间变得耐人寻味。
当然,
时望轩看胡先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幽深之意。
刚才胡先的说话语气,可与平日里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
言语举动间没了小弟子般的纯真,倒多了些上位者的沉稳。
胡先同桑禹师徒二人的相处,私下竟是这般。
这样想着,时望轩眸光闪烁,继而将视线转移到了床外。
门口,
桑禹推开门便看见满脸疲惫的萧玉书。
从时望轩那里出去后,萧玉书原想着回去拿一下手机顺路到桑禹那里充个电,却没想到突然接到挽酝传讯语气有些焦急让萧玉书过去一趟。
老父亲难得有语气焦急的时候,
萧玉书当即把所有事情抛诸脑后,换回自己衣服赶忙跑去了挽酝的竹舍。
然后呢,
他推开门便看见挽酝披着外衣抱着晕晕乎乎的小龙崽子手足无措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满脸焦急。
挽酝见萧玉书来,便蹙眉道:“玉书,你看它是不是要死了?”
啊?
萧玉书被挽酝说的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过去上前查看。
结果呢,
猫薄荷这种东西知道吧,
挽酝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类似龙薄荷这种东西,毫不知情的放在了屋里当花草装饰,然后被小龙崽子看见了,一口闷完。
于是小龙崽子就醉了,
这还没完,
挽酝以为它是饿晕了,端起兽奶一顿狂灌,给小龙崽子直接灌吐奶了。
“师尊,弟子觉得......”
好在萧玉书带过弟弟妹妹,有些带娃的经验,将小龙崽子拍完嗝,吐完奶之后,他表情一言难尽的对一脸迷茫的挽酝温声道:“幼崽还小,屋里应当少放一些不明花草为好,平日里也提防着些,幼崽喜欢乱吃东西。”
最后也不知道挽酝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有没有记住,反正萧玉书临走时挽酝还在深思。
唉,
看样子,
原装哥小时候也过得挺不容易的。
萧玉书现在拍完嗝的胳膊还酸,腰也因为抱崽子有些疲累。
这就算了,
敲了半天门桑禹还不开,
害的萧玉书提心吊胆的在门口站了半天,生怕被人发现。
见桑禹终于开门,萧玉书这一整天满腔无处可说的话终于找到了对象,也没注意到桑禹不太对劲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就道:“你怎么才......”
“闭嘴!别说话!”岂料萧玉书还没说完,就被桑禹大声喊断。
萧玉书不明所以:“怎......”
“闭嘴,赶紧走!快点!”桑禹紧接着又道。
“为......”
“没有为什么,让你走就赶紧走!”
“可......”
“可什么可?我都说了,时望轩罚也罚了,你就算还想再给人下绊子,也别想我能帮你,免谈!”
闻言,萧玉书整个人都傻眼了:“你没......”
“萧师侄,不是师叔说你,你怎么就总跟时望轩过不去呢?”桑禹一边说一边朝着萧玉书疯狂挤眉弄眼,他故意道:“时望轩再怎么顽逆,那也是你师弟啊。”
萧玉书?
听此,
时望轩眼神瞬间一变,凌厉中透着些奇怪。
这人怎么会深更半夜来此处,还找的是桑禹这个草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窗,隔墙有耳,谁知道你今夜来访不会被别人知道,况且时望轩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你别总是跟他过不去。师叔劝你把心思放下,回去好好反省。”
这下时望轩好似懂了。
而站在门口全程被桑禹抢先打岔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的萧玉书:“......”
桑禹这番提醒已经很明显了,明摆着就是屋里有人。
可萧玉书连他白日的眼神信号都没接受到,又怎么能理解对方莫名其妙的一番诡异说辞,桑禹这一通乱七八糟的话说下来,萧玉书还以为这货被原主夺舍回来了。
“你......”
萧玉书伸手指着他,惊了又惊,最后看桑禹不断眨眼的动作,他最后完美误以为是系统138回来监工,因此重叹一声,把桑禹一把扒拉开,自己进了屋,边走边小声嘟囔道:“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有什么话直说不就行了。”
气的桑禹站门口直跳脚,可心里憋着的话碍着床下的两个货又不能说出口。
他都快累死了,又脑细胞狂炫,又疯狂组织语言,还为了萧玉书能不ooc甚至言语间还浅浅维护了下对方恶毒师兄的刁钻形象。
奈何萧玉书就是听不明白桑禹的意思和暗示。
其实也不能全怪萧玉书,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神经就一直处在紧绷状态下,被时望轩无缘无故的疯批举动搞得心惊肉跳也就罢了,今天又被薛肆一番堪比重磅悬疑的说辞给整的心慌无比,一团乱麻下大晚上又撑着精神帮挽酝带了会儿孩子。
没有人比萧玉书的行程还满了。
萧玉书今天一天都快累死了,强撑着疲惫身体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谈时望轩的事情,哪儿还有心思听桑禹的话外之音。
再者,
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聊的主人公此刻就在桑禹的床底下,密切关注着两人的动向。
桑禹见萧玉书油盐不进,急的哑声抓自己的头发。
本来情况就已经很焦急,结果门突然被风吹关。
“啪!”的一声巨响让屋里四人惊了下。